李小苗很快安排好下人的活计,打听到那李妈妈很会在差事中捞油水,便打发她去管府里衣物浆洗的活。
府上的人都知道这是个苦差事,料想必是这明霞郡主有意收拾对方。于是都把赵妈妈当做反面教材,少说话,多做事。
李妈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如今成了全府上下的笑柄。
“你个小贱蹄子,干活磨磨蹭蹭的,看我遭主子的不喜,便也不把我放到眼里是吧?”
她光是嘴上骂并不觉得过瘾,直接对着小丫鬟胳膊上的软肉就是用力一掐。
“李妈妈,我没有。”小丫鬟吃痛,顿时眼泪哗哗流下,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做事,不知怎么就碍了对方的眼。
她年岁还小,哪里斗得过这样的老油条?根本不知道,对方这是拿她撒气找的借口而已。
小丫头跑到没人的地方去哭,不料却被逛园子的小青撞见。
“你为什么哭?”她忍不住关切的问,自己以前也是个丫鬟,被大小姐打痛了,也会找地方小声的哭。
小丫头林儿自是认识小青的,知道她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于是就把李妈妈欺负自己的事情说了。还给她看被掐的青紫的胳膊内侧。
小青怒火中烧,没想到郡主府还有这么恶毒的下人,仿佛看到了以前在韩姌身边的自己。她拉着林儿就要去找李妈妈理论,不料路上遇到要向主子汇报事情的尤廷东。
“小青姑娘,你这样去质问,若我是那李妈妈,定是矢口否认,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你冤枉了好人,到时你如何善了?”
“直接处置了人,你又拿不出实打实的证据,事后那婆子必会说你,仗着郡主的势欺压奴仆,于主子的名声不利。”
被尤廷东这么一说,她整个人便冷静了下来。其实也不能都怪她,小青在韩府那段不堪的经历,让她想起来就怒火中烧,不免有些失了理智。
“那你说怎么办?”见自己的想法被对方识破,于是开口问。
“小青姑娘若是信得过尤某,这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吧。”
对方是长史这府里的一切事务,都在他的管理之内。
李小苗身为郡主,按照规制,贴身大丫鬟2名,房中丫鬟和粗使丫鬟有十人。经过她观察,只提拔了四人,重新给她们起了名字:香菱和云薇是贴身大丫鬟,碧竹和静兰则包揽了房中的其他事。
小青作为大丫鬟在韩姌身边待了好几年,这几个丫鬟便交给她调教。
第二天下午,韩夫人便很有效率的登上了门。
香菱给两人上了茶,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她知道主子说事时,不喜不熟悉的人在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韩大人加滤镜的原因,韩夫人再见李小苗,见她身着明黄的烟罗纱,乌黑的秀发高高扎成两个发髻,上面只点缀了几个黄色的花钿,坐在主位,竟隐隐透着上位者的威严贵气。
“听闻郡主今日回府城,便过来叨扰,没有提前递上拜帖,还望见谅。”
“韩夫人客气了,你来我郡主府必是蓬荜生辉。”
韩夫人示意身边的侍女把贺礼呈上。“还没给郡主贺喜呢,这是我特意照着郡主的尺寸,打造的一副蝶恋花头面,郡主可不要嫌弃。”
只见一副赤金丝梅花样式珍珠的头面,整齐的摆在盒子里。李小苗没有细看,但是一眼看上去,就让人移不开眼。
这韩夫人今次是大出血。
“瞧韩夫人说的,小苗怎敢劳驾你这么破费。”
“怎么能说是破费?郡主屡次向朝廷进献工事,是国家的有功之人,自是配得上这副头面。”
两人你来我往的,一点看不出,韩夫人之前几次,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做法。
之前她对李小苗下手没得逞,如今对方身边有几十名护卫,作对更是不可能。
见李小苗起高楼,她知道夫君说的对,这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大的发明,这样的人只能做盟友,不能成为敌人。
“只是这礼物太贵重,本郡主收之有愧。”
“郡主说笑了不是,我家大人因着你的缘故,那官职有望向上升一升,这就算做我们韩府的心意,你千万不要推辞。”
怪不得,若不是对方提醒,她倒是把这些给忘记了,怪不得自己一到府城,人就巴巴的找来了,要知道这韩夫人在以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别说弯下腰来结交自己这个小辈,原来是韩知州的授意。
“之前姌儿跟郡主有些不快,那都是些误会,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郡主若是有气,直接朝妾身身上发就是。”
李小苗望着面前人,一脸伪善的慈祥笑脸,忍不住冷笑,这韩夫人睚眦必报,要求别人真是够大度的。
可如今不是翻脸的时候,毕竟知州府势力雄厚,不是自己这个小郡主能够撼动的。
“那些都是别人捕风捉影的传言,当不得真,韩夫人莫要轻信,坏了咱们的交情。”
韩夫人很是高兴,这郡主虽然人小,但是懂得审时度势,给台阶就下,是个聪明人,怪不得一再得到皇上的厚赏。
于此同时,尤廷东安排人对李妈妈进行盯梢。这林儿已经洗好了一大盆的衣裳,李妈妈才晃悠悠的过来,这才当值没两天,就开始怠工。
“快点洗,跟没吃饭似的,洗完你的,把这盆也一并洗了。”
这些都是府里下人换下来的衣裳,李妈妈本来就自视甚高,更不愿意屈尊伺候这些伺候人的人。
“李妈妈,那是你的活,就应该你自己做,不应该推给我。”林儿这次没有听之任之,而是出声反抗。
“好你个泼皮,居然敢跟我李妈妈顶嘴,简直找打。”说着抬手就要去打林儿的脸,却被躲在角落的侍卫,一手抓住了胳膊。
这回好了,整个过程被侍卫盯的清清楚楚,看这李妈妈该怎么狡辩。林儿在李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