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志开始陪着家人过来,他坚信家里人根本没谁有这个胆量,敢毒害几百头猪。
见他们都撇清了干系,心里也松了口气。
毕竟他寒窗苦读,就为了后年的科举,决不能因为家人的连累,致自己科举无望。
以为这事决计跟他们家无关,谁知这刘霄居然攀扯上他弟弟李大贵。
这刘霄15岁的人了,说话竟这么无脑。
他那个傻弟弟,只知道在吃喝和玩乐上钻营,至于其他事,很少去花心思。
所以他施施然立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旁观,一点都不担心。
心中有鬼的李大贵,明显脸色慌张,脚步虚浮,却被差役拖着两个胳膊到场。
李君志忍不住暗骂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
李大贵一到,孙老太和高氏全都朝着他扑过来,唯恐下一秒她们的宝贝孙子(儿子)被拖下去行刑。
李大贵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扑在两妇人身上,就哭了起来。
村民一看,这分明是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小孩,怎会跟这事有首尾?
刘霄:没想到这还是个爱哭的怂货,昨日他找到自己的时候,只看出他的阴狠,丝毫没看出里面会是个草包。
搞得好像他清清白白,是自己污蔑了他一般。
李君志忍不住把头偏向一侧,要不是他想等这场官司了了,早就扭头就走。
“大贵,这刘霄诬陷说,是你撺掇他到猪舍下毒,你快跟县令大人说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罗氏一听这妯娌的话,顿时不干了:“凭什么把事情都推到我儿子的头上?谁不知道你们大房以前总压着二房,欺负惯了二房,说不得是二房如今日子美了,便心生嫉妒,见不得他们好,才朝猪下毒的。”
李满钱一直保持沉默,一边是自己的侄子,一边是自己怀有身孕的老婆和继子,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
村民听罗氏说的头头是道,开始觉得刘霄说不定就是李大贵怂恿的,不然刘霄干嘛跟二房作对。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见言论开始向自己这边倾倒,刘霄又趁机补刀。
“大人,昨日这李大贵来我家,故意挑拨二房跟我娘他们的关系,就是让我做他报复二房的一把刀。”
刘霄昨日在气头上,没有细想,如今按照罗氏的思维重新想一遍,便知自己被李大贵给利用了。
“还说如今李家都在逼迫娘,交出从他大哥手里拿回来的五两银子,只要我照他说的做了,自会让他大哥不再提要银子的事。”
罗氏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李满钱手里,算计来的银子,竟成了儿子犯罪的祸根。
朱绪闻言,这事怎么又跟银子扯上关系了?
“这五两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安静的李满钱,忽然涨红了脸,他是不学好,也只是好吃懒做,在外并没有偷鸡摸狗的坏名声,这就是他跟李二赖子的本质区别。
如今在这么多乡亲面前,把自己偷银子的事说出来,他作为大男人觉得无地自容。
可罗氏为了儿子,已经管不了这些,尽管那人还是自己的现任丈夫,未来孩子的爹。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李满钱给自己的银子,是他从自己大侄子处偷来的。
罗氏精明,很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朱绪说的明明白白。
“这满钱一个大男人,没钱不想办法去赚,居然会去偷亲侄子的钱。”
李二赖子站在人群里异常显眼,他的脸上仍有一道道淤青未退,咧着嘴坏笑。
这小刘村,今后李满钱的名声要害过自己的了。
看老爹下次还怎么拿李满钱做正面例子,说教自己。
“李满钱,罗氏说的可都是实情?”
“是的,大人。”
即使羞愤,顶着朱绪锐利的眼光,他还是照实回答。
众人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好一手一箭双雕。”
既出了罗氏拿自己家银子的气,又让二房被收拾了一通,有刘霄这个马前卒,他只管稳坐钓鱼台,没人会想到他才是幕后之人。
李罗志都佩服他弟弟的心思,是他将人小看了,就是这聪明没用到正经地方去。
“大人,那五两银子李家应了作为我的彩礼。这李大贵欺骗蛊惑我儿,才做了错事,还请大人从轻处罚。”
孙老太想扑到罗氏身上,可一想到对方还怀着她的孙子,还是忍住了。
李满福嘴巴可不会留情,“好你个罗氏,你儿子见事情败露,便拉我儿作垫背的,你们是何居心?”
面对罗氏的咄咄逼人,高氏败下阵来,正愁着怎么回击,孩子爹给力的发问,无疑成了罗氏母子的当头一棒。
“李大贵,你还是个孩子,本官不相信你这个年纪,能完全策划这一出案件。”
“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这县令大人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把自己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话,三言两语都说了出来。
谁料下一秒,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李满福夫妇,你们知道这是为何?”
两人傻眼,不明白县令大人为何有此质问。
要是知道,他们就会阻止自己儿子干的坏事,还会是现在这个境况吗?
“李大贵,你是怎么想到去找刘霄的?”
“家里人说罗寡妇从我家骗走了银子。”
“那你为何怂恿刘霄朝二房猪舍下手?”
“自从二房搬出去,赚了不少的银子,只顾自家买肉吃,买马车坐,那些钱本来就该是我们大房的。”
李大贵话一出口,李德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口,这还是读私塾的学生呢,先生都是这么教的?
沈夫子表示很冤枉。
李德厚夫妻和大房,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周围人全都以晦莫难懂的眼神望着这家人。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你们作长辈的,要学着约束自己,平时在家里的言论,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孙老太不服的撇撇嘴,县令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家人都不好呗。
那她大孙子早早的考进县学,成为他们全家的骄傲,这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