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之间可隔着弑母之仇呢,”铠甲飞鸢一字一顿,对面的人全然没了刚才的冷静……
“你这话……太武断了些,”钢千翅不知何时走近,拍了拍铠甲神的肩膀,他好似回过神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不信?”铠甲飞鸢脸上带着笑急,仿佛只要对方说不信,她就能说出所有的事。
“我不信你说的,”钢千翅理所当然的开口。
铠甲飞鸢眸光汇聚在对面的人身上,略显无奈:“你还真是……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那倒不是,我们属于互相欣赏罢了,”钢千翅回的很快,这个所谓的姐姐,还真让人有点不爽。
“咳,”紫云麒渊咳嗽一声,打破僵局,“怎么感觉火药味十足。”他们就在旁边,想不听到都难。
沧元周倒是挺感兴趣的,对于铠甲神是不是真的伤害了自己的母亲,他还真想知道后续。
“各位哥哥姐姐怎么不进屋,”小录的声音传来,片刻就到了跟前,看着屹立在面前的骑刃王,眼中仿佛有光。
“我们带了些吃的,赶了一天的路都饿了吧,”肖灵心心情很好,目光落在几人身上,只觉氛围不对。
青飘飘显然是察觉到了,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钢千翅摆了摆手,“确实是到了吃饭的时候。”
“这两台骑刃王的驾驶人是……谁?”跟着他们一起送吃食过来的还有一人,她问这话时提着篮子的手微微紧了几分,眸光落在两台骑刃王上,神色紧张。
“狮鹫骑是我的,”钢千翅先开口,然后转向铠甲神,“银虎骑是……”
“你们俩是……钢千翅和铠甲神?”她语气激动,又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
铠甲神总算是恢复如常,打量着前面的人,确认自己不曾见过她:“您是……”
对方淡淡一笑,看向青飘飘:“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你的两位朋友谈谈。”
青飘飘看向二人,捕捉到了他们的疑惑,也不再多问,轻轻点了一下脑袋。
“吃饭吃饭,今天饿死了,”铠甲飞鸢恢复如初,很自然的接过女人手里的篮子,和其他人向屋内走去。
“跟我来,”她慢慢走在前面,两人乖乖跟着,良久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叹般出声,“时间过的真快,上一次见到你们,还是奶娃娃,星仔……应该也长这么大了吧,”她声音悲戚,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二人。
“星仔?”钢千翅打量着她,与记忆中那个少年的身影对比着,“您……叫温苒?”
温苒面露惊讶,很快又冷静下来:“所以,星仔没事对吧,他过的好吗?”
“十三年前,你们来到西境,发生了什么,你竟然不知道七星如何,”钢千翅语气微快,他此行西境,为的就是调查当年的事,现在……真相呼之欲出。
温苒视线眺望远方,感叹道:“十三年了,再回忆起……似乎还是昨日之事。
十三年前的皇家邀请赛,整个甲虫王国史无前例,我们所创造的辉煌……很耀眼,以致于最后家破人亡……”
“皇家邀请赛结束后你们本来可以挤身皇廷,为什么会来西境,”钢千翅有很多问题,但又不知从哪里问起。
温苒轻笑,看着他道:“你和你父亲一点不像,”见少年欲言又止,她不再开玩笑,“当年甲虫王国出现了一群自诩骑刃王战神的人,他们挑战过很多人,从无败绩,不远万里来到甲虫王国挑战我们,以整个王国为赌注,我们赢,则平安无事,我们若是输了,他们……将会踏平甲虫王国。”
“凭他们一个战队?”铠甲神相信以一抵百的人存在,但以一队之力倾覆皇廷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那一年恰恰是十三年之期,”温苒眉头紧锁,看向萤惑族的村庄,“在西境之外,沙海之畔,有着萤惑族历代心血,称为守护之门,门外是万千巨兽,一旦打开,人间将成地狱……”
“这似乎是暮羽洲的故事,”钢千翅算是明白了,他肯定知道什么。
“皇室是知道一些的,”温苒解释,“他是皇子,自然意有所指,据我所知,萤惑族根本不是散族,他们也是甲虫王国的子民,但很久以前为了平息兽乱,他们的先祖决定制造守护之门,成功后为了能更方便看守那扇门,才举族迁出甲虫王国。
经过多年的检查和验证,每十三年机关就会出现漏洞,自然而然的就有少数巨兽跑到西境。”
“既然如此,与那群人的威胁有什么关系,”钢千翅低头思索,虽然同样是十三年前,但他们又不能改变什么。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其中变数……太多了,”温苒略显颓废,“我们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所谓的守护之门其实根本不是门,而是一个机关阵法,萤惑族苦心研究的机关阵不断完善,却是可以打开的,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就可以让阵法彻底失去作用。
而十三年前的他们……真正聚齐了这三者……”温苒苦笑,忧伤道,“我们……也想坐视不理,可如果国破了,家又何在,那时的你们只有三五岁,肉呼呼的,那么可爱,我们怎么会让你们没有未来呢……”
“所以你们接受了挑战,”钢千翅问,
温苒摇头,眸光变的坚定,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我们……接受挑战是假,救出钥匙是真,与当时的黎明夜幕一起,我们负责拖住对方,他们则负责找到钥匙和救人,顺便清理从阵中逃出来的凶兽。
但是……我们低估了他们,高估了自己,他们是一群疯狂的、让人畏惧的……恶魔。”温苒身体微微颤抖,回忆里那些杀戮直击大脑,多年后也还是让她想逃避。
“温……阿姨,”铠甲神见她呼吸急促,伸手想去扶她。
“我没事,”温苒晃了晃脑袋,恢复了些,“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那时我们才明白,他们的战队不仅仅只有四人……我所知道的……就有五人,而黎明救人时也碰到了他们的人,还有……你的父亲,”温苒看向铠甲神,“他……中了蛊术,当初……就已经确定药石无医。”
铠甲神咬牙,肩膀微微颤抖,良久才问:“巫灵……她也是那个队伍里的,是她害死了我的父亲。”
“他们的队伍叫什么?”
“深渊,”温苒轻轻出声,这么多年再说出这两个字,还是那般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