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众人号称卸岭盗众,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如今易潇潇的身体表面,布满了会呼吸的‘鳞片’,看的人浑身生疼。
好在都是好手,短暂震惊之后,就开始手里的活计。
刀齿蝰鱼的牙齿好似锯齿一般,极难处理,众人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取下一条,有时候还会带下一块血肉下来。
往往这个时候,还剩个人形的易潇潇会闷哼一声,宣告着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陈玄取下来最后一条刀齿蝰鱼,将其直接扔进了水里,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于心不忍。
易潇潇彻底没了个人样,从头到脚被咬了一个皮开肉绽,流出的鲜血染红的船底,寻常人被刀齿蝰鱼这般撕咬,早就被啃成骨头了,也就她还有喘气的本事。
陈瞎子望着这一幕,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忍。
“陈玄兄弟,她都成这样了,咱们要回去么?”
“易姑娘这般惨重的伤势,怕是坚持不到我们回去。”
鹧鸪哨本想要委婉的解释一下,想了想之后还是出声说道。
此地潮湿闷热一旦受伤极为容易感染,易潇潇就算本事再大,这种沉重的伤势活下去的概率不大。
众人的看法一样,都将易潇潇当做死人。
只有陈玄近距离接触过水魈,知晓这些能在水里自由呼吸的家伙,从某种程度上说,早就跟人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他找了个盆,将河水直接倒在了船里。
“让后面的人过来,把我们接过去,在船舱里灌满水,拖着她过去。”
“嘶……”
河水浇在烂肉上,易潇潇发出一声痛呼,可随着与水接触,那些烂的不成样子的皮肉,开始蠕动起来,生长出一个个小肉芽。
这般恐怖的生长速度,压根不是人能做到的。
所有人包括陈瞎子在内,看她都像是一个怪物,有陈玄在,他们也只能照做。
很快众人转移到另外一艘船内,将这艘船灌了大半河神,让易潇潇倒在水里好好恢复。
“我这易姑娘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都已经重伤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活下来?”
陈瞎子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道。
他就算本事再大也是人,看到那一幕之后,心里总有些发怵。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不过代价有些大。”
陈玄记得三江水魈的本事不小,但是代价也很大,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陈瞎子连忙摆手,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主要是怕自己万一哪一天真忍不住了,该怎么办。
他没办法想象自己变成易潇潇的模样。
鹧鸪哨感觉整个话题有些沉重,主动问道。
“那些刀齿蝰鱼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比那青鳞蟒还要凶残。”
“可不是么?”
陈瞎子一拍大腿,有些着急和懊悔的开口。
“老子吃了这么多年的鱼,头一次差点被鱼给吃了,就差一点老子就要被吓死了。”
“这种刀齿蝰鱼性格凶狠,不像是什么正经鱼类。”
陈玄回忆了一下,有了一个想法。
“之前易潇潇说遮龙山下藏着无数地洞,也许是侥幸存活的变种鱼也说不定,这种鱼看着比较凶残,但是想来应该会有什么限制。”
“比如喜好低温,无法入海等。”
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按照刀齿蝰鱼的凶残生存方式,怕是连海里的鲸鱼都能吃干净,如今并未在其他水域出现。
显然是因为它们的生存环境有很大的问题。
鹧鸪哨闻言点了点头,冲着陈玄出声说道:“这倒是有可能,天道有衡,断然不会让这种凶残的生物没有弱点,不过这才刚入云南,还未到虫谷,只怕后面更危险。”
“这……”
众人一愣,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还未至虫谷,便已经折了几个人手,接下来只会更加凶险。
陈瞎子拍了拍手,出声稳定住了军心。
“怕什么,有陈玄和鹧鸪哨兄弟在,能有什么问题?”
一个骑蜈蚣的狠人和一个手撕僵尸的大佬坐镇,众人这才没有军心不稳。
陈瞎子也是一阵后怕,若非有陈玄和鹧鸪哨在,只怕还未到虫谷军心就得散了,这军心一散可就难出成绩了。
蛇河河道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周围错综变化的交织在一起的河道。
往往一些河道会在一次次的洪水之中改道甚至消失,对于他们这些未曾来过之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迷宫。
好在陈玄并未让其他人迷路,借助指北针确定大致位置,朝着遮龙山后的方向过去。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河面上忽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让众人下意识警惕起来。
不久之前还血肉模糊的易潇潇,短时间内长出了白嫩的皮肤,被撕咬过的位置上,露出粉粉的嫩肉。
粉白交错的纹路,在她身上有一种别样狂野的美感。
只是亲眼见到那一幕的众人,心里没有任何暧昧的想法,只是有一个想法,怪物。
“有的吃的没?”
易潇潇脚下发力,跨过三米宽的距离,落在了前面的船上。
陈玄拿出一袋子压缩饼干给她,这东西在国内可不常见,还是陈瞎子买冲锋枪的时候附送的。
她接过来打开大口吃了起来,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她能猜出这些人的想法,从小到大不少人都是这样看着她的。
易潇潇早已免疫了这样的目光,看了一眼陈玄问道。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我找了个树上躲起来,免得被鱼给吃掉。”
陈玄挠了挠自己的脑海,找了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
易潇潇听到这话,手里的压缩饼干瞬间不香了,抬手冲着陈玄砸了过去。
“你大爷的,老娘为了你差点被鱼给咬死,你竟然跟我说你找地方躲起来了?”
“老娘今天要杀了你。”
她一想到自己主动喂鱼的动作,抽出短刀就要给她来个三刀六洞。
众人见状连忙拦着,三四个人成年男人,才堪堪压制住她。
“冷静冷静,不至于。”
“咱们回去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