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咖啡的工作人员打破沉寂。
萧鹤鸣才轻抿口咖啡,淡淡道:“就打算跟她一直这样下去?”
他没直说是谁。
但都懂。
总不能是千清雪。
裴渡挑眉,“萧先生是以什么身份问呢?”
萧鹤鸣放下骨瓷杯,眉目无波道:“算起来,她该叫我一声表哥。”
众所周知,江家的家主夫人,姓萧。
裴渡笑而不语。
萧鹤鸣神色微凝,“她和秦砚的事,你既然知道,就说明你不介意。”
“那你是在怕什么呢?怕秦家的报复?还是,你压根就只是玩玩。”
没用问句。
意思很明显。
他更倾向后者。
都不用裴渡解释。
都是男人,谁能看不透谁?
但凡真想娶一个姑娘回家,管它前面拦的是谁。
遇神诛神,遇佛杀佛。
更何况,凭他裴渡的本事,未必不能跟秦砚一较高下。
端看想不想。
也就江栖那姑娘傻,以为他势力就在娱乐圈。
为他着想。
怕秦砚欺负了他。
怎么可能。
他和秦砚可是交过手的,次次没落下风。
裴渡垂眸整理着袖扣,对他的怀疑不作反驳。
只淡淡丢出四个字,“你喜欢她。”
萧鹤鸣往后靠的动作微顿。
同样不做反驳。
是。
他就是喜欢。
所以见不得她受丁点委屈。
哪怕这段关系,她的定位只是玩玩。
她也不能是被玩的那个。
-
二楼,首饰区。
江栖正蹙眉嫌弃秦砚聒噪。
造型师拿着手机过来。
是她忘在试衣间的。
上面还有一通未接来电。
是宫睿。
江栖莫名。
他给她打电话干嘛?
打字间,想到徐思瑶。
但消息已经发出。
好在宫睿也觉得不好意思,很快回复道:【没事,不小心摁到。】
谁信?
反正她不信。
收起手机,随手又指几套珠宝,“通通记秦公子账上。”
秦砚没二话。
还让她再挑点。
她哪有那个时间。
推说下午有事。
秦砚卡都顾不上拿,追在后面问什么事。
江栖停步,眼神淡淡的。
沁着几分不太明显的冷意。
秦砚只好改口,说送她。
戴娆已经转着车钥匙进来。
嘴里嚼着口香糖,见到秦砚就翻白眼。
秦砚无奈,送她到门口。
休息室。
萧鹤鸣收到消息,抬步离开。
正好跟换完衣服的千清雪迎面碰上。
不可否认,裴渡眼光不错。
藕粉色斜襟短旗袍很衬千清雪气质。
是那种瓷器般,脆弱又易碎的美。
跟江栖穿旗袍时的娇慵不同,她更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江栖则是愿意让人宠着,纵着。
是骨子里透出的娇矜松弛。
是你明知道拿捏不住。
但还是忍不住动心。
忍不住为她一次次放低底线。
无条件地惯着,溺爱着。
哪怕她作,你也只会觉得她作的可爱。
作的让你心甘情愿。
-
大G。
江栖上车时还愣了下。
因为后座有人。
男人。
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少年。
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
很乖,白白净净的。
长着一双看垃圾桶都深情的狗狗眼。
羞红脸喊姐姐的时候,江栖差点心都化了。
得知是粉丝,立刻无条件配合拍照。
还用口红给他白短袖上签了名。
因为都没带笔。
一套流程结束,戴娆让他戴耳机。
他听话照做,还特意把音量调到最大,给戴娆看。
戴娆伸手揉他脑袋,哄他,“乖~”
很御姐。
江栖狐疑,“你俩……”
戴娆:“放心,没谈。”
“也就是暧昧期。”她补充。
江栖:“。”
“那宋梵?”她问。
戴娆懒懒打着方向盘,表情那叫一个随意。
“管他做什么,我和他谈的时候,他暧昧对象少过吗?”
说的是暑假那年。
宋梵一边跟戴娆日夜狂欢。
一边香烟美女不离手。
戴娆不是没闹过。
但宋梵完全不在意。
他长相好,家世好,飙车技术更好。
从小到大,身边就没缺过姑娘。
甚至都不用他招手。
上赶着的都泡不过来。
戴娆拗不过他,又放不下他。
难受到极致,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哭。
哭够了,继续爱他。
很贱。
但控制不住。
江栖记得,那段时间,她没少自己骂自己。
真就是一边清醒,一边沉沦。
当然,有时候被伤狠了。
也是想过放弃的。
毕竟没名没分的。
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可宋梵是渣男啊。
他没腻味前,哪能轻易放过。
有时候心情好,就会搂着她哄。
情场浪子嘛,最会哄人了。
烟花。
玫瑰。
无人机表演。
公开的偏爱。
偶尔的纵容和妥协。
不自觉就会让你有种‘自己是特殊的’错觉。
尤其戴娆又那么喜欢他。
很快就无可救药地陷进去。
直到他出国。
整整大半个月。
半点消息也无。
戴娆一天天熬着,直至彻底死心。
回国前,说要报复。
江栖以为她只是说说。
毕竟爱情这东西,太难把控。
尤其她以前那么喜欢。
说是低到尘埃都不为过。
搞不好就会重蹈覆辙。
她和江棠还担心过。
现在看来,她们真是想多了。
她确确实实是在报复。
宋梵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
她眼里平静得要命。
清吧门口。
小奶狗一步一回头。
显然是被戴娆撩够呛。
嘴巴都在红着。
戴娆倒是潇洒得很,拉开车门就走。
半点不带留恋的。
江栖啧啧。
瞥眼后视镜,卷毛小狗还在呢。
蛮可爱的。
顺嘴问:“他在这儿上班?”
戴娆单手打方向盘拐过弯道,笑说:“不算,他是老板。”
江栖:?
戴娆随手划掉宋梵来电,关机往中控台一扔。
懒懒道:“他本来是这里的驻唱歌手,结果老板欠钱跑路,他懒得动,就接手了。”
江栖:“……”
好小众的理由。
戴娆看出她想法,乐道:“他嗓子不错的,下次有机会带你来听。”
江栖点头。
话题转到裴渡。
江栖没瞒她,全说了。
戴娆沉默片刻,很认真道:“他绝对对你动心了。”
江栖:?
“你从哪——”
“一个人在意另一个人的开始,大都是从不自觉介入对方生活起。”
戴娆慢悠悠截断。
语气很缓,却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