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景皇来说最重要的,则是如何在战争中运用这利器发挥作用。古时作战,侦查敌情始终是一大要务。
战场若能抢先出手,胜负已然明朗。故而景帝对那远视镜极为看重。
查验过远视镜效果后,景帝马上转向张继渊问道:“继渊,此物你备有多少?”
“回禀陛下,微臣眼下只有一个!”
张继渊答道。
“仅一个?”
景帝面上颇有不满之意。
张继渊忙又言道:“不过陛下,这器物的原理微臣已然明白,此前已令属下开始尝试制作。若无意外,这两日就可出新成品!”
景帝听闻即道:“如此甚好,朕命你一任务,命兵器司供你调用!不论何种手段,需于三日内为朕再造出十具远视镜!”
张继渊略作思虑便应承:“臣遵命!”
“嗯!”
景帝点头赞许:“继渊,你闯鉴仪阁且冒犯吴院长,纵有因由也应惩戒!至于你的侍卫队,整日随你横行,将其召回禁军中重编!”
张继渊长吐口气立即说道:“臣领旨。”
景帝满意点首言道:“好!下去安排去吧!”
“是!臣告退!”
“陛下,臣亦告退!”
吴平接着说。景帝随意挥了挥手还叮嘱了一句。
“继渊,你送吴老出门!”
张继渊听了心里虽不情愿仍点了点头,“臣遵旨!”
随后,张继渊唤人将吴平行梯送下楼,并亲自推车往宫门而去。
待二人渐渐走远,楼上景帝便拿着远视镜盯着他们方向瞧着。
离宫的路上,张继渊推着轮椅慢慢行着,吴平笑着轻声提醒到:“举止当心些,陛下或许还在窥视我们呢!”
“嗯!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张继渊一边附和着,一边借助身躯遮掩将个物件塞进吴平怀里。
吴平猝不及防连忙问:“啥东西啊?”
张继渊笑嘻嘻答:“远视镜!比刚才呈给陛下的更精良,这架能够清晰看见千米外的景致!”
吴平听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心中暗自高兴不已嘴里却念着:
“你怎么私下给我这个?你刚不是答应替陛下办差事么?”
“哎呀,这事简单得很,也不会少您这一件!”
张继渊毫不在意回应着。
“那我就愧收下了!”
吴平没有说感激的话。
毕竟先前已经蒙受大恩难以回报尽矣。比起之前的回元丹与洗髓丹来而言,区区一架远视镜算不得什么大礼!
“继渊,你知道今日陛下处罚你的含义何在否?”
“知晓。”
张继渊肯定地答道:“这不是对我的罚,而是对我的赏!我的那些贴身护卫本就归陛下直接指派管理。现今把这些人都调回去,意思便是让我自行招募王府护卫人员了!实则是在默许我私蓄力量。”
吴平欣慰地点了点头再问:“那你觉得这于你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继渊未加思索即答:“眼前看是喜事!既然拥有了自己的武装势力,未来处事便更为便捷顺利。
然长远角度观之,并不见得是幸事!我猜这是陛下故意放纵与我。
欲使之毁灭必然先令其疯癫狂妄!我擅自冲撞鉴仪阁非但毫无责难还有奖赏加持,此间分明意在让我愈加骄矜肆意。
待有一日我疯狂至触怒众人之时,也就是我性命终结之际。当然,我自己晓得掌控自己的界限,不会失措行事。”
然而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担心这仅是开端,往后圣上或许会越发“放任由我”
,推着我不停向前!”
苏锦书听完这番话,思虑了一会儿,随后叹道:“顾承言,我必须承认,现在的你,已经远非我能指点得了!”
“院长莫要如此说。”
顾承言摇头道,“姜终究是老的辣。我这点小聪慧不值一提。若真与圣上抗衡,还得仰赖您查漏补遗呢。”
“哈哈哈,那好!”
苏锦书哈哈一笑,“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不管发生何事,我必替你善后!”
“那是自然,我知道院长最是可靠!”
苏锦书的笑容十分畅快。
“对了,院长,上次去您的地方,好像有件事情忘记提及。”
“哦?何事?”
苏锦书表现出几分好奇。
顾承言道:“我前次到您宅中,瞧见您那儿有许多奇异花草珍兽,您看能不能日后也给我寻点?”
苏锦书略感惊异,“你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我对这些并无兴致,”
顾承言摆摆手,“我就喜欢武器铠甲和美貌女子罢了。不过我家中的丫鬟倒是颇为喜爱。尤其是雪儿,上次在府上看见一只白孔雀,简直眼都不眨地盯着看。这般喜爱的模样我还是头回见到。我对这些物件实在不懂,只能来求您相助。”
“原来是为了雪儿啊!”
苏锦书顿时应承,“这不成问题。过些时日我就派人暗暗给你送过去。”
“那太好了,我可就翘首以待啦!”
“嗯,只管等着便行!”
随着谈话结束,二人分道扬镳。自从那次深谈之后,彼此已然心照不宣,无需多语。譬如这一次闯院之事,事先毫无交流却能默契配合,与聪慧者为伍大抵如是。
有些事情若提前商量,反倒多了几分刻意为之的感觉,唯有临时应对才能浑然天成。毕竟是因为庆帝老练世故,容不得半分闪失。
……
顾承言回到车厢内,沈静仪一直都在等待。
“三少爷,情况如何?”
她焦急询问。
“没事了。”
顾承言告知,“此事告结,范闲无罪释放。至于我嘛,只是我的侍卫队伍被收回而已。”
“什么?你的侍卫队都没了?”
沈静仪全然没有打听范闲下落的意思,却听闻顾承言受罚,满心歉意道:“表哥对不起,都是我的过错,不该那样任性妄为!”
顾承言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丫头就是爱钻牛角尖。我已说了,此乃我个人之布局,与你毫不相干。再者说回来,没了那些侍卫于我还是一件美事,你懂么?”
“啊?为何这是好事?”
沈静仪疑惑地歪着脑袋。
“道理很简单,我的那些护卫乃是当时封王之际圣上所赐,本就奉命于他。而今被收回去,我身为郡王则有权组建自己的嫡系兵马,你这下应该明白其中关窍了吧?”
沈静仪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并未细究所谓嫡系兵马的概念。但只要知晓不会给顾承言带去困扰就行。
顾承言温柔地说:“好了,此事既已结束,休要再挂怀,从今日起,你便重新做人吧。”
“嗯。”
沈静仪微微笑起来。
尽管兄长离世加之与范闲分隔两地,在她心中留下些许阴影。但经顾承言不断宽慰,也渐渐放下了心头重负。
随后,萧远向宁相赠予了回元丹,不仅治愈了张成,也让宁相放下了对沈闲的复仇之心。最后在牢中的询问时刻,同样救助了沈闲。
由此看来,赵景云这一连串的举措,不但挽救了宁家,也保全了沈闲,更重要的是拯救了宁清涵。
要不然,若非赵景云从中调和,最终必然演变成宁相与沈闲成为不共戴天之敌,相互仇视,极有可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这样一来,至于沈闲如何还不好说,但宁家必将彻底毁灭!而宁清涵自己也会因此愁眉不展,甚至如果没有回元丹的话,她或许早已病逝。这些事情宁清涵心知肚明,所以她从心底深处感激赵景云!
她也清楚,赵景云相助于她必定有所图谋。然而这又有何妨?
宁清涵并不在意,她明白,为了她的安危,赵景云不惜冒生命危险闯入督察院,付出了诸多努力。
可以说,从小到大,在宁清涵的生命中,给予她最多帮助的就是赵景云,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也正因如此,赵景云赢得了一样沈闲都没能得到的东西——宁清涵全然的信任。
针对宁清涵的想法,赵景云或多或少有所预料。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有些局促不安。
不管怎么说,宁清涵按理应当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可现在却被他悄然越界。
尽管在整个过程中,赵景云自信无愧于心,但有些事情重点不在于过程而在于结果。
他的行为无疑截胡了原本应属于沈闲的部分,沈闲多半难以释怀。不过,赵景云也仅仅只是这般猜测而已。
若是将来他与宁清涵之间产生了进一步的发展,那么他也绝不会犹豫。
虽为亲弟,可是他与沈闲除血脉相连之外并无感情。作为兄长,赵景云自认尽到了应尽的义务。
至于沈闲能否接受事实,那就超出了赵景云考量的范围。如果能够想通自然最好,要是始终无法认同……那不妨让他回到东都去吧!
毕竟,他不是一直有这种想法吗?
甩开脑中的杂念,赵景云重新振作精神,将注意力转移到此次因截胡宁清涵而获得的奖赏上。只消一瞧,便不由惊叹起来!
果然女主角不同凡响,即使随意产生的奖励亦是丰富异常!灵液、珍茗、驻颜佳酿以及琳琅满目的大礼包!
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有涉及,这次简直是生活类物资的大丰收!
这些物品倘若全数拿出来,估摸着家中几位女子定会兴奋无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