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黄瓜快步跑去准备早餐,而桑文则帮忙整理衣衫,并告诉他王启年清晨就来找过他。
李承渊意识到可能出现了状况。
按计划王启年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经过简短思考,李承渊吩咐:“桑文,把老王叫来一起吃早饭,也顺便通知滕梓荆过来!”
王启年当时正补觉,被桑文喊醒之后立即赶来书房。
一觉醒来后精神状态还有些恍惚,可一踏入房门便瞬间警觉起来。
因为在他眼前,坐着他以为早已逝去的老友滕梓荆。
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但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错觉。
看着坐在那儿笑嘻嘻的滕梓荆,王启年顿时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王启年的嘴巴半天才合上,被惊得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滕梓荆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李承渊从寝殿走过来,才让王启年渐渐平静下来。
“你真的没死?”
听完李承渊的解释后,王启年终于确信面前站着的确实是活生生的滕梓荆,而不是鬼魂。
“我没死!”滕梓荆笑着说,“你刚才不是摸过我了吗?我的身体还温热着呢!”
“确实很热……”王启年不自觉地点点头,然后疑惑地说:“不对呀!我当时可是给你诊了脉、听了呼吸的,你是真没了气的啊!”
“那是我给他服了假死丹。”李承渊一边吃东西一边解释道,“当时他们战斗时,我就在一旁看着。
找了个机会,打晕了滕梓荆,给他喂下假死丹,这药能让人看起来像是死了,其实只是假死状态罢了。”
“哦,原来如此!”王启年长出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假死丹!不过,殿下为什么会让滕梓荆假死呢?”
这次不需要别人代劳,滕梓荆主动答道:“殿下的意图是帮助范闲成长!京城看似平和,实则处处暗藏危险。
可范闲进京以来总是表现得玩世不恭,似乎完全不懂京城的险恶。
他知道得罪了太子,竟然还敢一个人上街,就算当时有人提醒他也不放在心上,证明他还缺乏警惕性。
所以,殿下让我假装死去,以警醒他。”
“明白了!”王启年再次点头称赞道,“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全,经过那件事,小范大人确实成长了许多。” 王启年不再追问为何要培养范闲。
之前跟陈萍萍聊过后他就已经意识到,李承渊和范闲之间肯定有所牵绊,而且看得出,李承渊对范闲绝非恶意而是关照。
特别是在见到滕梓荆之后,王启年愈发确信这一点。
这种认知让他彻底安心。
在牛栏街事件之后,王启年已逐渐认可范闲。
他真心不愿看到李承渊与范闲站在对立面。
想到司理理身边突然出现老黄,曾吓坏了王启年,还好结局并没有如他担心的那么糟。
范闲是好的!
李承渊也是好的!
真是令人欢喜的事!心情大好之下,王启年端起酒杯,与滕梓荆碰了一下。
“来,梓荆,恭喜你死里逃生,重获新生!”
滕梓荆郑重地回了他一杯酒,两人饮完杯中酒。
之后王启年满意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品尝之下,味蕾享受,让他双眼微眯起来,一副幸福模样。
“对了,老王,你怎么这般着急赶回来?”李承渊继续问道,同时咀嚼着碗里的饭菜。
王启年放下筷子,脸色一沉,随即正色汇报说:“殿下,昨晚我和小范大人在外休息,又遭遇了袭击!”
“什么?!”李承渊猛地抬头,一脸错愕。
范闲又被刺杀?剧情里根本没有这一幕!按理也不应该呀!就在前几天发生的牛栏街案件后不久,并且皇帝还专门给他们“开了会”,此时竟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行事?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范闲没事吧?”旁边的滕梓荆也将筷子放了下来,眼中满是关切地看着王启年。
“没事,那些刺客都很弱,只会暗箭偷袭。
我们躲避过了之后,他们一近身,就被小范大人击毙一人。
其他人见此情况立刻逃走了。”
李承渊一脸问号,暗想:只杀死一个刺客就都跑了?这哪像刺杀?这样怯懦还怎么行刺?
感觉事情十分可疑,李承渊沉思一会儿,注意到王启年的神情复杂而纠结,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那死去的刺客你认识?”
王启年无奈点了点头。
“是谁?”
叹了一口气后,王启年缓缓说道:“是林相的儿子林拱。”
刹那间,李承渊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林拱死了?范闲杀的?”王启年再次点头确认。
李承渊难以抑制内心的震动,站起身走向窗边,紧锁眉头思索着。
林拱的死亡让他深感意外,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让范闲去对付林拱,只是想通过司理理告知范闲牛栏街幕后主谋的身份,以便让范闲对敌人有所准备,以免再受偷袭。
无论如何,李承渊觉得让范闲了解情况是必要的,而不是毫无防备地被打得措手不及。
然而,他从未想过让范闲采取任何行动。
他已有计划,在回到京都后安排处理林拱的事情:劫持他使其失踪,或像滕梓荆一样安排其假死,无论如何都要避免他在京都露面,以确保不引发范闲心中的怨恨。
林拱虽然有罪,但也罪不至死,而且滕梓荆还活着,所以没有必要直接杀了林拱。
这一切都在他的考虑之中。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拱居然主动攻击范闲,这一举动太过出乎意料!这令他感到一阵沮丧和自我反省:自己一直在强调范闲“还不成熟”,却未料到这次自己也失算了!果然,不能一味迷信原着的情节,一切都已经发生变化,原着只能作为参考。
他推测幕后主使应该是李云睿,除她之外无人敢如此大胆行事。
甚至于,李承泽也只是参与者而已,不敢也不敢谋划出这般疯狂之举。
李云睿的确厉害,这一招击中了范闲的软肋——林拱一死,范闲与婉儿的婚事几乎彻底无望!即使庆帝霸道至此,也无法说服婉儿嫁给一个杀兄仇人。
别说皇帝之尊,即便是普通的父亲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杀死亲兄弟的人。
而林相更不可能同意此等联姻。
相反,林相可能会因为这次事件与范闲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毕竟林拱是林家最后的希望!
李承渊揉了揉眉心,这场变故打破了他所有的部署。
必须冷静应对这一重大变化带来的影响,并重新调整计划。
“殿下!”王启年与滕梓荆走近。
“嗯?”
“您觉得小范大人和郡主的婚事还有可能吗?”王启年轻声询问。
李承渊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可能性。
哪个父亲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儿子的杀手?”
滕梓荆接着问:“是否有可能隐瞒这件事呢?据启年兄所说,刺杀发生在偏僻之地,没有人目击。”
“对啊,只要我们不透露消息,又有谁知道?”王启年补充道。
然而李承渊依然摇头:“不可能瞒过去的。
你们想想,其他刺客为什么在林拱死后立即撤离?”
“为何呢?”老黄不解地问。
“因为他们也是证人!”李承渊答道:“我猜测,他们应该也是女子吧?是不是头戴白色斗笠?”
王启年露出震惊的表情,“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一点?”
“那天在牛栏街的两名女刺客就是这种打扮!”旁边的滕梓荆吸了口冷气。
“对,我都快忘记了!”老王惊叹道,“这么说来,她们也出自四顾剑门?”
“确实如此。”李承渊点头,“不仅如此,她们皆隶属于长公主李云睿。”
“嘶?”王启年惊讶道:“那这次行动的背后主使是长公主?”
“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她。”
“可是,既然长公主是主谋,为什么让她自己的亲生子出面?”王启年疑惑不解。
“因为她选择的是最适合的人选。”李承渊分析道,“李云睿派林拱去其实是为了让他送死。
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林拱一动手,他就达到了分裂林家和范闲的目的。
若真有一人死亡,那么她的阴谋也就完成了。”
刺客们一开始发射冷箭时都是全力出击,因为她们当时的目的是让范闲丧命。
等箭矢射完之后,她们并没有立即冲出去,而是继续观望形势,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范闲或者林拱中有一人死亡,她们就要迅速回到京都向李云睿汇报。
这样一来,李云睿便能够安排把事件的消息透露给林相,从而陷害范闲。
这种情况下,范闲就难以脱身了。
因此,这件事即使不被承认也没意义,野外的事情没有目击者,杀子之仇更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有疑心就够了!
王启年和滕梓荆听了李承渊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他们意识到这次的困境对范闲来说是巨大的。
王启年气愤道:“长公主真是太狠毒了,林拱毕竟还是她的儿子啊!”
李承渊却轻笑回应:“他并不是她的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