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从九坦大群岛以南方向,升起了一堵根本看不到顶端巨浪,说是巨浪也不合适,因为面向海洋,整个视野都被那巨幕占领,以极快的速度朝舰队这里袭来。
众人绝望地瘫坐在甲板,已经丧失了逃跑的勇气。一般的大海啸都有可能摧毁舰队,面对这真正的滔天之势,没有人能够冷静下来,存活已成奢望。
老船长和任术飞也看到这一幕,老船长也瘫软了下来,常年行驶在海上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海啸的威力,更何况这无解的巨型海啸。
通讯另一端的人也听到了这一切,惊慌的找来卫星图像,前半小时九坦之海还是一片风平浪静,怎么就突然升起了海啸。
图像再次更新,已经可见一堵长数千公里的超巨型海啸,诞生在九坦大群岛与大洋大陆之间的九坦之海上,其高度达到了上千米,是人类有史以来观测到的最大海啸。
“是异灾,是异灾,霞云2号探测到该海啸拥有极高的R值,具体数据不明。”
负责研究异灾的科研人员惊慌失措,喊了出来。
“舰队迅速撤离,迅速撤离!”
他们已经忘了经过昨晚的Emp攻击,舰队的航行能力还没恢复,只是老船长他们已经听不到了,从通讯里传来的只有绝望的喊叫。
不多时巨幕抵达了坦尼,速度丝毫没有减少,高度还是让人看不到头。在这快速的海啸中,船只像纸片一样被拍飞,就连各国的航母在它面前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巨浪将他们狠狠卷起,离海平面一百多米,撞击在巨幕上。
仿佛是一场钢铁洪流,拍在巨幕上的航母被击的粉碎,航母上的舰载机也跟着被打成渣,人类在这面前就像蚂蚁一样渺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巨幕扫过坦尼后不留余地的前行,整个国家被按在水下,就连地基都被掀起,混合着建筑被抛上空中在狠狠砸入水中。九坦大群岛的其余小国也没能幸免,整个大群岛都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海啸中毁灭,九坦大群岛上将近一亿人永远的沉睡在了这里。
一直抵达了东央大陆,巨幕这才稍微减小,但还是高达数百米。
首都极心距离极东王国最南边太远,根本没法及时把消息传递过去。当这一连巨幕抵达极东王国最南边,也是东央大陆最南边的城市,极海港时,根本没人能预料到。城市里的人还在处理异灾带来的伤害,就被巨幕淹没,整个城市和九坦大群岛一样被完全摧毁。
海浪经过了极海港已经差不多消散了,但仍旧对靠近极海港周边的几个造成了相当严重的破坏,数百万人在这洪水中受伤。
而到达太坦大陆那边的巨幕,因为没有九坦大群岛吸收一定的能量,北坦合众国所遭遇的损害更加惨烈。
因为地理原因,靠近九坦之海这边的城市几乎被完全摧毁,西边最重要的军事港口福亚港被完全摧毁,北坦合众国将近五分之一的土地受到了巨幕的袭击,无数的建筑被摧毁,上千万的人哀嚎。
自此,四大国将近一半的海军力量都在这次环境型异灾中折损,欧利联盟更是失去了唯一的一支舰队。
不完全统计,本次异灾共造成3亿人死亡,60%的沿海城市遭到毁灭性打击。在未来的某天,人们将这令人悲痛的环境型异灾命名为深渊九坦。
而在这以后,凡是活动在九坦之海上的船只都会受到深渊九坦的打击,人们无法查明其本体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能随意的发动海啸,只是再也没有这第一次发作的严重。
......
首都极心与黄龙3号科考舰最后交流的信息,丁叔都讲给了任童蒙。
虽然已知道他才失去了父母,但已经发生的事情,丁叔不想隐瞒,而且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让他照顾好任院士的弟弟。
任童蒙呆坐在丁叔旁边,虽然在平时他已经做到十分冷静,即使是得知爸妈死于异灾,逃出学校独自在外面躲藏了一天,他都没哭没闹。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眼睛湿湿的,心里空荡荡的。
虽然任术飞比任童蒙大13岁,但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还记得小时候哥哥极为照顾他,有什么吃的喝的必定让他先吃。
即使是后面在外地读大学,每次回家还都会给他带本书,从小时候的童话绘本到后面的五三练习册,所有不会的地方哥哥都会耐心的教导他。
直到后面哥哥加入了极东王国国家科学院,两人的联系才渐渐减少,但每次见面都和以往一样毫无隔阂。
丁叔轻轻搂住任童蒙,知道他这个年纪所经历的这些都不容易。也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不断的拍着他的背,从军装兜里掏出一张张纸巾递给他。
许久,任童蒙缓了过来,向丁叔道了谢,自己到洗手间清理了下脸上的泪痕,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
两人打开了门,丁叔去隔壁房间示意众人他们的谈话已经结束,再叮嘱了一下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当众人看见任童蒙脸上残余的泪痕,就知道刚刚和丁叔讲的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很不愿让他再伤心,便都没有提起。
普通的父母虽说不是和任术飞同一个部门,但普通也知道任童蒙的哥哥也是在科学院工作,所以当丁叔专门单独和任童蒙说的时候,他就大概能猜到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拍拍任童蒙的肩膀,普通对他说道:“正好刚刚我们商量好了床位,四个卧室,你和我一间,钱清他们家一间,郑家一间,然后就是秦涛和张强一间。走,把东西拿上去房间休息一下。”
这两天他们都经历了太多,现在突然有这么安全的地方得到庇护,等到东西放好,众人紧绷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
房间是两人床,军绿色的被子方方正正的叠在床上,除此之外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虽然房间很简单朴素,他们还是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扑在了床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一直在卧室待到晚上饭点,几人才从里面出来。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因为还没法恢复照明,训练基地四周都有小队举着火把巡逻,基地门口有两个铁桶,铁桶里面烧着木材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至于空地上的营帐,偶有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蜡烛走来走去。
来避难的人群都集中在基地的食堂吃饭,普通他们也不例外。食堂就在他们隔壁三号楼里,在基地避难的人还不多,除开早已集体吃完走人的士兵外,放眼望去整个食堂也就二三十个人。
污水处理厂与自来水厂早已停摆,现在的水源都是打的井水或是瓶装水,众人也都两天没吃过热饭了。
一闻到食堂饭菜的香味,他们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打好柴火饭,秦涛第一个坐下,就听见隔壁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