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景禹急急忙忙的往茅厕跑,沈蒹蒹回过神来,羞的满面通红。
此刻刚好有一面熟的官员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从茅厕迎面而来。
这人见到沈大人也不闪躲,反而神色如常的冲她挥手招呼。
“嘿,沈大人也来如厕呢!”
沈蒹蒹:“……”
方景禹从茅厕出来时,沈三姑娘依旧固执地守在茅厕前不肯离去。
那些从茅厕出来的陌生儿郎见此状,纷纷如见到可怕的怪物一般抱头鼠窜。
“方大人此时能与小臣谈事了么?”
听闻此话,抱头鼠窜的陌生儿郎纷纷停足侧目,望向方景禹的眼神既好奇又怪异!
方景禹恼羞成怒,将这女娘拉到一僻静处暴跳如雷。
“你追到此处来到底想干什么?你你你,你简直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小臣有急事!”
“你能有何急事,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究竟是什么大事值得你将本大人堵到茅厕来?”
沈蒹蒹恭敬一拜,“小臣听闻陛下将南阳王府的婚事全权交由方大人打理,故想与方大人谈谈南阳王殿下与我沈府四姑娘的婚事!”
“嘁——”方景禹不耐烦的一挥手,扭头便走。
“他刘子季的婚事凭什么让本大人替他忙前忙后,本大人欠他的么?本大人好好参加个寿宴,凭什么还要与你讨论他的婚事?没完没了啦,不谈不谈,本大人忙着呢!”
是了,方大人再不回去邓大夫又该言语奚落了——
沈蒹蒹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小臣与方大人要谈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方大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方景禹猝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脸的八卦。
沈蒹蒹猝不及防,在方景禹的后背上撞的脑仁生疼!
“人命关天?谁的命?”
“……”
“哎呀呀,不会是你知晓刘子季要娶沈四姑娘,一时想不开要寻短剑吧?”
这女娘捂着撞痛的额头不语,方景禹越发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哎呀,沈大人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则断啊!毕竟当初是沈大人无情无义,不要刘子季在先,刘子季这才退而求其次改为求娶沈四姑娘嘛!”
“沈大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此事已成定局,沈大人后悔已为时已晚。即使你寻到本大人面前来,本大人也爱莫能助啊!”
听着方景禹发自肺腑的安抚之语,沈蒹蒹真想当场咬舌自尽,图个清净——
“方大人误会了,小臣今日前来是想为沈四姑娘退了这门婚事!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强求来的姻缘自然也不会圆满!像方大人这样刚正不阿,一身浩然正气的磊落君子,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南阳王殿下强人所难,犯下无可弥补的大错!”
“方大人若愿意规劝南阳王殿下退了与沈府的婚事,小臣一定感激涕零,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方大人的救命之恩!”
方景禹挑眉听完,继而扬声一笑。
“闹了半日,沈大人竟然不安好心,是来棒打鸳鸯的!”
沈蒹蒹再次一拜,有条有理:“方大人此言差矣!鸳鸯是指感情深厚的夫妻或是情投意合的两人,南阳王殿下与沈四姑娘素不相识,他们算什么鸳鸯?”
“嘁,沈大人怎知刘子季与沈四姑娘不是情投意合?本大人可听说沈四姑娘在宫里当职期间,曾偷偷跑出宫来与刘子季相约过,当时还有人亲眼见到他们在长街上相拥呢?”
方大人一本正经,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跟他亲眼见过似的。
“方大人听谁说的?”沈蒹蒹又惊又无奈。
“沈二公子——”
“……”
沈三姑娘瞠目结舌,这个沈二哥还真是……
方景禹抖抖衣袍,清风朗月的数落道:“陛下早已为刘子季寻得良缘,你们沈府的四姑娘入南阳王府本是突兀。陛下也是念及你沈府对大徽一片忠诚,这才勉为其难命本大人张罗此事,你这女娘简直不知好歹!”
沈蒹蒹百口莫辩,怎么说来说去,反倒像她沈府占尽了便宜似的!
明明是刘祺趁人之危强娶民女;沈府因此事闹得鸡飞狗跳;沈书晴为此要死要活,最后还与她分道扬镳……
偏偏她人微言轻,根本无法靠言语来揭露刘子季横行霸道的恶行——
想如此,这女子默默哀叹道:“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南阳王殿下以行恶的目的来行善,此举与强盗又有何异!南阳王殿下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与评价么?”
方景禹事不关己,“刘子季一向我行我素,早已臭名远扬。为了能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沈四姑娘相依相守,他会在乎这些?”
沈蒹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南阳王殿下还在前方浴血奋战,方大人却胡乱往南阳王府同时塞进两位夫人,方大人就不怕南阳王府的后院起火么!”
方景禹笑骂道:“巧舌如簧的臭丫头,你当世间女娘都如你这般可以闹得人家后院六畜不安么!”
“……”
方大人这是在讽刺她将祥妃娘娘气病的事情呢!
沈蒹蒹自知理亏,只能甘拜下风。
方景禹捋一把袍角,推心置腹,“也不是本大人不愿意帮忙,毕竟刘子季的婚姻大事本大人也做不了主不是!”
“沈大人若有疑议,不妨等刘子季回来后亲自与他讨论便是!本大人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沈蒹蒹一急,连忙上前阻拦。
“等南阳王回来一切都晚了,方大人不能见死不救!”
方景禹挑挑剑眉,好心的停足建议。
“既如此,本大人倒有一好法子!”
沈蒹蒹面色一喜,“不知方大人有何妙计,小臣洗耳恭听!”
方景禹:“沈大人既然这般不满意沈四姑娘与刘子季的婚事,沈大人不如亲自替沈四姑娘嫁入南阳王府。等到刘子季凯旋而归,你们也好坐下来慢慢探讨此事不是!”
“……”
沈蒹蒹紧捏着拳头忍了又忍,在心里念了无数遍“小不忍则乱大谋”,才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在她看来,这位狗屁大人算哪门子的麒麟才子!
是何人夸这位方大人满腹经纶的!
此人明明满肚子的坏主意,与他那莫逆之交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