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郡主托着下巴想了又想,认真道:“也不全是!还不是因为皇帝舅舅时常在本郡主面前夸赞你,叮嘱本郡主向你好好学习!本郡主谨遵皇帝舅舅的教诲,这才向你讨教来了!”
“……”
这是讨教么?
这是讨债吧!
“唉,谁知你官当的挺大的,心眼却这般小!本郡主不过吃了你几颗果子,便被你狠心的扫地出门。”
沈蒹蒹沉着脸提醒,“郡主只是吃了几颗果子么?郡主明明还砸伤了我二哥的腿!”
“哎呀,你不用一直提及此事,本郡主以后会对你二哥负责的。”
“……”
负责?
这刁难郡主能对沈二哥负什么责!
两人互相嫌弃一番,后又不计前嫌的再次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四周漆黑一片,唯一的月色也被树荫挡住不见。
狂风吹动着树枝扭动不停,引人心乱的“呜咽”声吓得两人再次陷入到无边的恐惧中……
守门的侍卫中途内急,出来方便时差点没被窗口下蓦然出现的巨形长蛇吓得半死。
硕和北堂夜半惊醒,脾气暴躁的带人搜索凭空失踪的女子无果。
紧接着又发现马厩里的马绳被人割断,所有马匹早已去无踪影……
好不容易找回马匹,硕和王子气愤非常,二话不说,又带着一批羌族侍卫去追赶逃跑的女子。
出师不利,羌族人刚出山口便遭到一群黑衣人的袭击。
被逼无奈,硕和北堂不得不重新返回客栈再做打算。
羌族人商量过后,不由分说的直往后山蜂拥而去。
那妇人心乱如麻,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出逃的两名女子千万别再落入这群羌族人的手里……
沈蒹蒹睡得模糊,突然又被踏马而来的吵闹声惊醒。
来不及多想,她慌忙推醒身旁的安城郡主设法逃命。
安城郡主受惊过度,一不留意又崴了脚。
“呜……沈书沅,我脚痛,走不动!”
此时霞光乍现,丛林中的花草树木再也无处遁形。
被迫无奈,沈蒹蒹只得将吓得鬼哭狼嚎的安城郡主安置在莫名洞穴中。
不顾树枝划破手指的疼痛,她一股脑地拉过一旁的断枝杂草来隐藏洞穴的痕迹。
安城郡主后知后觉,拉着她失声痛哭。
“沈书沅,你不要丢下我,我怕……”
“郡主别怕,郡主只要乖乖藏在这里,一定不会被他们发现!这个洞穴并不深,等我引开羌族人,郡主便爬上来下山去求助,郡主记住了吗?”
“呜……沈书沅……”
“郡主若成功逃离,小臣别无他求,小臣只求郡主看在小臣舍命相救的份上千万不要舍弃小臣!”
不等安城郡主答应,这女子起身便跑。
安城郡主六神无主,听到远处的喧闹声渐渐逼近,只得蹲下身子紧紧捂住嘴巴……
为了逃出绝境,沈蒹蒹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跑得飞快。
她记得妇人说过山脚下面便是官道,那里时常有经商之人路过。
只要她跑的够快,便能抢在被硕和北堂抓回去之前去求救。
再不济还有安城郡主,安城郡主若能平安等来救兵,她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吧……
沈蒹蒹带着心中的希冀如脱缰之马在荆棘丛生的林中跑得飞快——
硕和北堂发现前方如鬼魅般胡乱逃窜的女子时,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
待逃亡的女子被斜出的树枝勾翻帷幔,回眸中露出惊慌失措的小脸时,硕和北堂情绪激动——
“快,快给本王子追上前面的人!”
这女娘狡猾非常,她假意向他讨要王妃之位,心心念念却只想从他身边逃离!
无法向她承诺妃位本就让硕和北堂心生愧疚,辗转难眠。
而这女娘却在他放松警惕时如此算计他!
硕和北堂每每想如此心中犹如抓心挠肝般的窝火。
他命侍卫全力追捕前方奋力奔跑的女子,暂时放弃寻找逃离之路。
国师谨慎劝阻:“此举不妥,此女形迹可疑,其中必有蹊跷!大王子三思啊!”
硕和北堂鬼迷心窍,哪里还肯听从国师的建议。
他对国师的劝告充耳不闻,一马当先只顾追逐落荒而逃的人。
国师无奈,对身后的侍卫大声吩咐。
“你们且随摩塔儿将军继续去前方探路,其他人等随我去追大王子!大徽人已动杀心,此时不走,后患无穷!”
“遵命,我们走……”
眼看追兵逼近而来,沈蒹蒹逐渐脚步沉重,有心无力。
她只恨自己生不逢时,竟然被硕和北堂拐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想想书中的人穿越而来皆能成为妥妥的人生赢家!
可唯独她来到此地后总是在逃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知道自己跑过马儿,便专挑马儿不敢下脚的荆棘草丛走。
即使被荆棘刺破厚重的衣裙,裸露在外的皮肤经受寒霜与荆棘的双重伤害而疼到锥心刺骨,她也不敢停下逃亡的脚步……
身后的呐喊声促使她忘乎所以的只顾用力奔跑,跑到衣衫破裂、跑到汗流浃背、跑到筋疲力尽、跑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
身后冷不防丁飞来数支厉箭,沈蒹蒹防不胜防,吓得一屁股重重跌倒在草丛之中,再也起不了身。
硕和北堂察觉不对,厉声喝道:“是谁放的箭!都给本王子住手,不许伤她——”
快马加鞭追上来的国师痛心疾首,“探子来报,大徽的大军已经压迫而来。我们再不离开此处,必死无疑!大王子被这妖女迷了心智,防止大王子一错再错,老臣只好替大王子杀了这妖女!来人,继续放箭!”
“不许放——本王子看谁敢!”
沈蒹蒹下意识地捂着脑袋瑟瑟发抖,这些羌族蛮夷要杀要剐能不能给个痛快?他们这样争执不下,犹豫不定真的很折磨人啊!
“国师糊涂!此女杀不得啊!她精通机关之术,还懂种植之道!她若肯归顺羌族,我羌族从此以后便可摆脱颗粒无收的困境!”
国师大吃一惊,“大王子此话当真!”
硕和北堂严肃道:“本王子何时骗过国师!此女便是大徽人人传颂的女神农!得此女者,得天下!她可比什么公主郡主都有用!”
沈蒹蒹一惊,此时才知晓硕和北堂拐走她的真正意图。
此人看似吊儿郎当,落拓不羁;实则深谋远虑,抱负不凡!实在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