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蒹蒹冷着一张脸强行押上马车后,小安故作无知的问道:“不知阿姐要带我去何处玩?”
“送你回家!”
“为何要送我回家?我不过吃了你们一些果子,难道会吃穷你们?”
“我们沈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哎呀,可是我还没有与另外一位阿姐告别呢!我阿娘说这样不礼貌!”
“我长姐事多,没空与你告别!”
小安眨眨眼,耸耸肩,一脸的无赖。
“可我出门太久,早已忘了自己住在哪里!阿姐要如何送我回家?”
沈蒹蒹不慌不忙,“既然如此,我这便送你去官府,请官大人送你回家。”
小安能屈能伸,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挽起她的胳膊讨好。
“算了算了,我回家还不行么!阿姐不要这般铁石心肠嘛,铁石心肠的女子是嫁不出去的哦!”
懒得与这祸害鬼扯,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又往这祸害说的安石村驶去。
这祸害注定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一路上她不是吆喝着口渴,便是装模作样的喊头晕;不是嫌弃所带的干粮难以下咽,便是责怪马车颠得她浑身不适……
沈蒹蒹你来我往的与其敷衍,“你放心,既然答应送你回家,到时我会亲自拜访你阿娘,定劝她为你退了那门糟心的婚事便是。”
小安可怜巴巴,“可我阿娘脾气暴躁,我怕阿姐还未说明来意,便被我阿娘生生打断双腿!阿姐还要去么?”
沈蒹蒹闻言一愣,“城外的民风何时这般彪悍?你在你阿娘手中讨生活确实不易!”
小安连连点头附和,“就是,我阿娘不仅脾气暴躁,而且一意孤行,说一不二。我能顽强不屈的活到如今实属不容易的!”
沈蒹蒹想起沈老爹的棍棒教育,顿时对小安的遭遇感同身受。
她一路上敞开心扉与小安分享了好些应付她那位阿娘的良策,又郑重承诺小安一定替她说服那位顽固的阿娘。
小安感激涕零,差点拉着她拜了把子。
马车行到半山坡的露天茶馆时,小安又强行拉着不情不愿的沈蒹蒹下来光顾店家杳无人烟的惨淡生意。
这才一会儿功夫,这自来熟的祸害便与满面迎春风的店家相谈甚欢!
这让沈蒹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着了这女子的道!
她怀疑这祸害不是想拐卖自己,便是想伙同店家打劫自己的钱财!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今日出府前,她可是花高价钱从镖局雇了两名精壮的镖师来保驾护航。
不是为了给沈家长姐一个满意的交代,她何必陪这来路不明的祸害如此犯险!
此刻看来,她先前的这番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等沈蒹蒹弄清小安的真正意图,有一批快马加鞭的异族人恰巧途径此地。
看清来人熟悉的面孔,沈蒹蒹心里“咯噔”一下,直呼倒霉!
她一心想着将这祸害平安送出城,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是硕和北堂奉命返回羌族的日子!
她在此处撞见硕和北堂无疑是自寻死路——
硕和北堂明显注意到了刻意捂着脸孔,尽力躲避他的沈蒹蒹。毕竟在这青山绿水的衬托下,眼前娇小玲珑的女子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
硕和北堂一马当先的跳下马背,迅速来到沈蒹蒹面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见到自己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美人,硕和北堂欣喜若狂。“哈哈哈…果然是你!姑娘是特意前来为本王子送行的么?”
沈蒹蒹尬笑连连,用力想挣脱他的桎梏。“硕和王子说笑了,我今日出城办事,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硕和王子。”
硕和北堂不以为然,“哈哈……这此乃说明姑娘与本王子缘分未尽,连老天爷都不忍见你我分散!”
沈蒹蒹头皮发紧,极力抵触,“硕和王子着急赶路,我不便打扰。还请硕和王子一路保重,我这便离开。”
硕和北堂妄为的圈住她的腰肢狂笑,“你可是老天赐给本王子的回礼,今日你除了跟随本王子一同回羌族,哪儿都不能去!”
沈蒹蒹心急如焚,连忙挣扎呼救。
两名镖师不是那些羌族人的对手,不等两人前来施救便被数名身强力壮的羌族人困住了手脚。
沈蒹蒹心如死灰,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才好!
早知如此,她当时该花重金买下一整个军队来护送自己出城才是!
她怎知自己这般倒霉,会自投罗网撞到硕和北堂的手里来——
沈蒹蒹与硕和北堂纠缠不清时,见惯了事态炎凉的店家都知道回避祸事,充当起了眼盲心瞎的事外人!
而被沈蒹蒹视为瘟神的小安竟然毫无畏惧的冲过来为她鸣不平。
“喂,你们是何人?放开她!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她可是我先看上的!”
硕和北堂不耐烦的大手一挥,直接将揪着他衣脖子叫嚣的小安掀倒在地。
沈蒹蒹忙朝龇牙咧嘴的小安眨眼提醒:“姑娘,你我素不相识,实在没有必要为我得罪这些羌族人!还请姑娘不要管我,速速下山去!”
沈蒹蒹真是眼睛都快眨干巴了,偏偏小安不懂她的良苦用心,暴躁的从地上爬起来又跳又吼。
“你这个野蛮人竟然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得罪我你就死定了!”
沈蒹蒹嫌弃地直咂舌——
你能是谁?
是这里的山匪?
这片山都归你管?
硕和北堂面露不屑,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本王子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小安气不过,双手叉着腰神气的大喝,“野丫头?我若报上大名怕你们这些野蛮人吓破狗胆!你们这些羌族蛮夷竟敢在大徽的地盘如此放肆,我看你们是反了天了!”
许是她口气过于张狂,连沈蒹蒹都忍不住的想要问一句她的尊姓大名!
“哼,一个丫头片子,口气倒是不小!你不妨说说你是何人,看能吓住何人?”
“哼,你们听好了,我便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见人怕的安城郡主!本郡主命令你们赶紧放开那女子,你们若敢在此生事,信不信我让皇帝舅舅剿了你们的老巢!”
“……”
沈蒹蒹目瞪口呆,是这祸害在吹牛?还是她在做梦?
眼前满嘴胡话的瘟神竟是金枝玉叶的安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