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妃娘娘忍无可忍,怒气填胸。
沈蒹蒹极力解释道:“陛下爱惜人才,小女有信心让霍将军回心转意。若小女劝说成功,也算帮了殿下的大忙,这怎能是害殿下呢?”
祥妃娘娘半步不让,冷冷道:“你若真心为熠儿着想就不该如此不懂事!你可知熠儿在这宫中举步维艰,稍微行差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不是熠儿对你有意,本宫更希望傅家女娘能入承阳殿!”
沈蒹蒹心里了然,许皇后乃中宫之主,其子长德殿下助徽文帝打下江山,风头正盛。
其弟许太师与其妹夫百里将军一文一武,在朝堂中重权在握!
而祥妃娘娘与刘熠形单影只,他们若是参与争储,联姻是最直接的手段。
如今王中丞倒台,傅中丞后来居上,傅府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
刘熠娶傅雅,对争储百利而无一害——
反观沈府如今的处境,沈蒹蒹自嘲的在心里直摇头。
还好她有自知之明,对刘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擅长的是做生意,又不是伺候人!怕什么!
“小女子救人心切,娘娘若能成全小女子的心愿,小女日后保证不再纠缠殿下!”
祥妃轻蔑一笑,“你盘踞在熠儿身边果然居心不良!亏得熠儿对你真心相待,若让熠儿听到你这番狼心狗肺的无情之言,不知该有多伤心!”
瞪了一眼故作安分的沈家娘子,祥妃没有好气道:“本宫问你,那霍贼是你何人?”
不满霍贼这个称号,沈蒹蒹不卑不亢,挺直腰板朗声回道:“回禀祥妃娘娘,霍大将军乃小女的姐夫!”
祥妃震惊不小,转而挥手冷笑。
“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宫帮不了你!”
“为何?”
“没有为何!你这便出宫去,以后都不许纠缠熠儿!如若不然,本宫定不轻饶!”
“既然祥妃娘娘不愿意成全小女,小女在这里等着平宁殿下回来便是!”
沈三姑娘破罐子破摔,当真坐了下来。
“这是平宁殿下与小女之间的约定,平宁殿下若要言而无信,也该由平宁殿下亲口来拒绝小女!”
“放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祥妃娘娘恼怒的一掌拍向桌案。
“本宫实话告诉你,熠儿奉命出了城,半月之内根本回不来!就算熠儿身在皇城,本宫也有法子让你们永无相见之日。”
“因为本宫绝不允许熠儿与一个身世不清白的余孽纠缠不清!”
沈蒹蒹猛然一惊,刘熠不在都城?
自己失算了么?
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她想好对策,祥妃娘娘冲外面的守卫大喝道:“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女子给本宫轰出去!以后不许她靠近承阳殿半步!”
“……”
刘熠不在都城,她便没了任何胜算!
沈蒹蒹完全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二,转眼便被火大的祥妃娘娘赶出了承阳殿。
章嬷嬷仗着人多势众,诬陷她手中的腰牌是偷来的!
与对方实力悬殊太大,沈蒹蒹最后受尽羞辱还被抢走了腰牌。
这宫里的宠辱果然是一念之间!
来得快,去得也快——
昌王不理朝政,此事寻他也是无用!
这宫里除了刘熠,还有何人能够帮助自己呢?
沈蒹蒹投路无门,失魂落魄的在怎么走都走不完的长廊里胡乱晃荡。
这些宫人知道她得罪了祥妃娘娘,此刻无一人敢上前搭理她。
他们来来回回在她身边忙碌不停,就是无人肯停下来为她指点出宫的正确方向。
沈蒹蒹脚步虚浮,在偌大的宫殿里垂头丧气地晃荡了良久,最后又被眼前一双深色的长靴挡住了去路。
失神的抬头望来,转而又被眼前这双摄人心魂的寒眸吓得往后仰去——
她可没有忘记此人在燕门关对她的威胁!
她还因此高烧三日不退。
所以,她对眼前人是本能的恐惧啊!
眼见她即将后脑着地,摔得结实。
那人出其不意地揪住她的领脖子将她拉了回来——
廊下人面无表情,松手便要离开,就像他方才顺手救下的只是一阿猫阿狗……
这杀人魔头不来寻自己的麻烦,沈蒹蒹本该感到庆幸才是。
但鬼使神差下,趁此人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手脚不听使唤地蹲下来抱住了此人修长的大腿……
“放手——”
呃,果然还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凉薄之音——
用力吸了吸鼻子,这女子无畏无惧,如八爪鱼紧紧的吸附在男子的大腿上悲声泣下。
“求求你不要走——”
她再次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哭得情真意切!
“此处我一人不识,可是我们相遇了一二三……嗯,很多回了……”
很多回又如何?
连几回都记不清,他们算什么熟人?
廊下人隐忍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大有一脚踢开她的嫌疑。
“放手,再敢胡搅蛮缠将你丢到湖里去喂鱼!”
沈蒹蒹抽抽搭搭的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认真的为自己辩解。
“呜……我不放,我又不是碰瓷。我是饿了,我走不动路了!我一日都未进食,我太可怜了,我走不回去了……”
她醉酒般胆大妄为地抱着脸色铁青的廊下人痛哭流涕。
“喂鱼就喂鱼,反正我救不了姐夫,也救不了长姐,我活着也是无用……”
想到方才受过的凌辱,这女子哭得越发委屈。
“我好惨啊!不是碰到大魔头,就是遇上老妖婆!我活的好艰难,不如死了算了!”
“谁是大魔头?谁又是老妖婆?嗯!”
听到居高临下的问话,八爪鱼抽抽搭搭的在某人身上蹭了一把眼泪,高仰着皱巴巴的小脸使劲吸气——
“哭的好累!忘了!”
那人突然被气到笑——
有端着食盘的宫女从这里经过,上位者招手示意。
“端过来——”
宫女一惊,连忙小跑着将食盘全部端过来放下便跑。
“自己坐过去吃,不许浪费!”
看着栏杆上摆放了七八盘小食,沈蒹蒹着实吓了一跳。
自己是一日未进食,又不是一年未进食!
她哪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可那人已经趁机抽身坐到她的对面,敲着手指催促。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快点吃。”
被迫无奈,沈蒹蒹只得生无可恋的走过去就地坐下,又将所有的吃食来者不拒的胡乱往嘴巴里塞。
撑死总比饿死强!
哼,怕甚?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