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三天,都是有关别人的比斗。辰启除了观战与帮助那个矮人一头的嘴欠少年训练,其余时间都泡在终端空间。
本来是想再压榨压榨,看看上一回生死大战的“存余”,够不够自己再进一步,接连两天无果也就放弃,研究起那位李家大少的身手。
说实话,李参的实力,他并不重视,身手也看得出不高明,可他还是接着研究,谨慎是一方面,怀恨在心当然也有。
既然你说自己全力十九招多么多么了不起,都能在众人眼前耀武扬威了,那我辰启偏要在十九招以内将你斩落马下,并且让你这个连木子李姓氏都被树儿子一词盖过的李参,毫无还手之力!
一想起那个嘴损起来连人姓氏都不放过的邱尘,辰启又想起前几天那会刚帮忙操练完发生的一起趣事。
那时,他都要推开门进屋练自己了,谁知道华落破天荒叫住他,眼神不时瞥向别处,却是为了做个解释。
大概意思是说:“之所以对邱尘下那等重手,一部分原因是出自帮忙就要不遗余力,还有就是由于邱尘在此之前的那两句话。”
说到这里时,她顿了顿,又做了个更细致的解释,“不是因为那邱尘说她难追与高冷所以才下重手,而是因为被编排了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如果是其他她大多无所谓,唯独这事上不可以。”
辰启当时略有些哭笑不得,说“其实不用专门和他解释,他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换言之,也就是他没鬼迷心窍到那种某一言,某一事心里就想入非非的地步。
可是,当他瞧见她眼里存在的坚决后,又不禁这样作想:“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变成这样,还是说身边人的影响使然?”
除了这事,还有就是比较正经的比斗战事。
华落对雨蒙,是前者胜。
辰启看完那全无拖泥带水,雷厉风行的十六枪,觉得是华落胜出,以百分之三十四的“弱”胜百分之四十的“强”,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
毕竟,他与英气少女并肩作战过,深知她那一套枪法的强势,虽不是玄奥的武技只是基础的枪法架势,可在少女手中,就是强,就是厉害。
以至于身形高大的雨蒙,哪怕扛着比枪还重一些的大戟,可压根没施展开,败得很没有颜面,堪称一败涂地。
这让场内部分契定率比起为人处世察言观色远远不如的家伙,都在想这少女手段再高,枪头再利,将来也必然要折断。
无他,唯脸面二字而已。
世家大族的脸面,有时是命根子,有时来得比命还重要,因为背后的家族一荣或许不会俱荣,一损便是绝对俱损。
至于这些,到底是“经世奇才”们的先言未来,还是平庸之辈们的嫉妒愤恨,没人知道,也没人真的去管。
难道理会一群注定说不到一块去的世家子,还可能因为理念不合惹得一身骚,有讨论这场武斗的精妙绝伦重要?
至少,对辰启而言,后者重要。至于闲言碎语,华落自己出来后都是横眉冷对,不予理会的态度,他何必插手这事。
苏萍对这场武斗的评价,就俩字,“精彩!”
黄衣清秀少女在缓了缓激动心绪后,接着补充道:“世上有话,叫‘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可我从小练枪,却也看不出华落枪法的真正深浅,只能有一个模糊的概括!”
高大少年在听见这话后,脸上的懊悔淡了几分,他随即说道:“能让阿萍都这么评价,看来我输的不亏。”
苏萍毫不留情地拆台,“哪是不亏,还是赚了!你的打法一直保守沉稳,这样守诚有余但是杀伐不足,何况拿的还是戟这类重型武器,正好也给你一个砥砺的基石!”
邱尘一字不漏地听着,也不关心对不对,反正就是点头加赞同。
雨蒙先是哦了一声,可当即反应过来,叫道:“给小尘那‘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打法安排训练就算了,我本来走的就不是力求杀伐的路子还给我安排磨砺训练,要不给你自己也求几场好了?”
苏萍被道破心事,打着哈哈道:“人家要是同意,也不是不行。”
邱尘还是点头,只是没说话。
雨蒙笑骂道:“家族里无数老头子都说没问题,到你苏大小姐这里就是杀伐不足了,我还奇怪呢!”
辰启扯了扯嘴角,他有那么一瞬间,还真以为应该逆转打法了,合着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顺带把自己的事情安排了,利滚利,够高明。
这般市井的做法,可让他……不怎么讨厌。或许真的没有多喜欢吧,不过也讨厌不起来就是了,这三人品行还算不错是一回事,实际上他自己性子也有些贪。
这算是,臭味相投?
华落冷不丁说道:“可以。”
几人一愣。
华落望向清秀少女,重复道:“要帮忙,可以。”
苏萍笑道:“大恩不言谢,日后但凡有用得上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三天时间,一闪而逝。即将轮到辰启对战李参。
进了观战室,辰启没去坐下,径直走向其中一边的通道,外人看来是不见什么大喜大悲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心里如何摩拳擦掌,几般急不可耐。
这几天来,深入浅出的研究下,辰启不好说完全掌握李参的出招路子,但肯定也有七八分了解,并且每一招过后的十手之内的延续与变化,他都有做一个大概印象,对比现实呢,应该大差不差。
对待一个明知只要自己不自缚束手束脚,把脖子亲自架在剑上求死的对手,还这样尽心尽力去想对策,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刻?
他要只用十五招,败李参!
躺进舱体空间,双眼一闭一睁后,便是一方空旷无比的天地,在这之中,唯有对手,唯有战斗。
李参单手持剑,剑尖朝向白净少年,另外一只手负立在身后,摆出这副高人做派后,他长吁短叹,抑扬顿挫道:“三日前的耻辱,本少必……”
叮!
话未说完,满腹牢骚还不等出口,没能在战前丢出几句慷慨激昂的话,这位李家大少便被欺身上前的对手吓了一跳。
面对疾速劈来势如破竹的一刀,慌忙间他抬剑要挡,可却是没能完全挡住,刀锋压着剑身,不失刚猛不缺凌厉的一刀,还是狠狠劈下。
才刚刚打了个照面的功夫,这位李家大少的左肩膀就被砍了条大裂缝,要是再往下去一些,估摸着能将整条胳膊都给砍下来。
李参目眦欲裂,尝试去抬起剑身的同时嘶声大喊:“不守规矩,没有等待开始,你这算是偷袭,是作弊!”
辰启嘴角扬起冷笑,偷袭?有他这么明目张胆杀上去的偷袭?不过他也不打算解释,厉声道:“废话等你死了再说吧!”
接下来,李参的神色变换,快到他自己都难以反应,从愤恨到惊骇,再到遗憾,不甘,仿佛都发生在一瞬间。而这一切连他自己本心都跟不上,完全出自本能,因为辰启手起刀落,实在太快,太猛!
每一次李参的神色变幻,差不多辰启都挥出两刀,刀刀致命,锋芒毕露,溅起血花无数,似乎都染红了所有人观战的那一画面。
直到最后一刀落下,李参的脑袋滚落,宣告他的失败以及对手的胜利。
辰启赢了,赢得毫无悬念,在他出刀时,对手根本都无力抵抗,别说抵抗了,就是连再抬剑的机会都没有,从头到尾,都被压着打。
全程观战还不足两分钟的众人哗然。
十招!辰启败李参,只用了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