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家豢养的丧家之犬,现在怎么对一个外人摇尾巴摇得这么欢?”
李参脚步沉重,极快地走回到方才走过的地方,与众人隔着一个沙发,面色阴沉道:“莫非这勉强才打败你的外人,还让你心悦诚服了?”
邱尘不气反笑,回头眼神制止了亲近的那两位动作,又摆了摆手,淡然笑道:“当狗是无所谓,我无所谓啊,总比树儿子家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好!”
在场众人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其中的奥秘,可真不浅。
李参被扣了一顶子“树儿子”的高帽,起初是没发觉哪好笑的,可细想了一下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无耻无礼的圈养家犬!”
邱尘一脸挑衅,撇嘴道:“随口几句话就激起火气,心性真差。这么一看你实力不行,心性差劲,骂人都只会翻来覆去的那几句,根本一无是处嘛!
真不知道那棵干出你这儿子来的树,还是被干出你这儿子的树是有多没用,多痛心啊。你这儿子……不对,你可不是我儿子啊,认你当儿子太亏了,亏到家都回不去了!”
李参面色铁青,牙龈崩血,刚张嘴又被一句话堵了回来,牙险些咬碎了。
邱尘道:“你一百分之三十五的打赢三十四,就算只用全力十九招,有个树干的可吹的啊?我启哥百分之三十二打赢我一三十九的都没骄傲,哪轮的上你猖狂!”
李参只能苍白地反驳,“舱体模拟战斗和契定率不主要挂钩……”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感觉有些脸红。
说实在的,他这话是没错的,但问题是一开始找茬的也是他,不占理不占优势的也是他,现在才扯这个,是真的苍白无力。
邱尘什么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毫不掩饰自己就要冷嘲热讽的心思,嗤笑道:“不会吧,这种常识还用得着拿出来大书特书啊?你当我们在场所有人和你一样肩膀上顶着的不是脑袋,是倭瓜不成?”
李参这下知道和需要低头看着的少年掰扯是没用的,因为自己不占优势是事实一回事,骂不过也是真的,只好重复解释:“事实如此。”
但不知他是低估了矮人一头的少年曲解意思的能力,还是真的被骂到怒火中烧口不择言了,竟然脱口而出这给人无比遐想的四字。
邱尘不假思索地直言道:“知道是事实就好,没想到你树儿子家的竟然敢于承认了,这可喜可贺可歌可泣可悲可鸣啊!”
邱尘还不给机会地接着开口,语重心长道:“不枉我煞费苦心的劝导,别以为看表面是在骂你,实际上你多年后回过头想起这事,会发现啊……我骂的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李参双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都浑然不顾,气喘如牛吼道:“你一条丧家之犬,要不是寄养在雨家根本都没机会成为驱噬者,更没资格在这里献媚帮拂别人!”
邱尘拿捏着独特的腔调,跟着大声道:“嗓门大了不起啊!跟谁嗓子就细了一样,能喊能吼就不理亏,就是你赢了是吧?!你接着吼啊!吼一声试试!”
李参愤恨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辰启这个全场契定率最低,实力最弱的废物,照样是不如本少!”
邱尘一听更来气了,“被树干出来的儿子,别的不行,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是真熟练啊!你别走啊,急什么,回家买棺材去啊?!”
这倒不是他的骂人技艺了,而是李参真的转身要走了,估摸着是知道怼不过矮人一头少年,想一走了之,避而不战。
沉默许久,因为哪怕是站在一条阵线也没法插上话的辰启,静盯着那个又要飞速逃离,却是愣了一下的身影。
李参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在不远的高大少年,没有多做理会,向着旁边移了几步才迈步走去。
等到他与高大少年差不多看着是并肩而立时,后者蓦然张嘴,指了一下他面向的前方,李家大少的后方。
高大少年雨蒙沉声道:“你走那边!”
李参步子即将落地,在那若有若无的杀气下衡量了一番,随即缩回脚,可是也没有按照对方说的走向那边,而是抬头望向高大少年,厉声道:“雨家这是要为那条丧家之犬出头!”
雨蒙双目微阖,目光冰冷只是仍旧不看身旁的李家大少,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道:“我来给家里养着的大好少年撑腰。无论如何,从雨家走出来的,就不能叫外人欺负了!”
李参握掌欲穿,默默缩回都快落地的步子,转向着高大少年所指迈步就走,“本少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是记住了!”
雨蒙呵呵笑道:“当然会记住,难得这么听话乖巧啊,是怕真动起手来被我们群殴不是对手,还是就算一对一你也绝对毫无还手之力,太丢人啊?”
李参头也不回,围着沙发外侧那一个大圈,斥声道:“此地虽自在,也不是一点规矩没有的野蛮之地,本少可不做破坏规矩的人!”
解释依旧苍白,脾气仍旧不小,竭力给自己找补的这位李家大少,俨然成了笑柄,在场者根本没一个去帮忙说句好话,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李家大少途经三袭黑衣时,那坐在其姐一边,黑发黑眸的墨风目光淡然,只是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想着揽瓷器活。真有了本事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前你也最好给我憋着,何叔府上龙盘虎踞,外来的小鱼小虾就是在外呼风唤雨惯了,也别想在这掀起什么风浪。懂?”
李参眼底布满血丝,猩红得很诡异,他明白此时咬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但出言嘲讽他的不是别人,刚刚好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墨风。
若是墨馨这个威名在外实力高强的开口,他心里多少好受一点,要是后起之秀的墨莱,他也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墨家强于李家,这两人又强于他,再有脾气,再不甘也得低头。
可为什么偏偏是墨风,是那个他最看不起,心底又十分嫉妒其身份可手握墨家资源的墨风。甚至连个驱噬者都不是。在他认知中,除了背靠家族势力去逼别人吐些钱的墨家家主长子,毫无作为。
李参看了一眼,连忙收回视线,接着迈步走向大门。
不是因为其他,墨风身边还有他的一对姐弟在呢,后者两人在墨家家主长子开口后,也回头盯着李参,让这位李家大少压力倍增的同时,心里嫉妒更甚。
凭什么?凭什么墨家强过李家,凭什么那墨风明明废物一个却还是有一对姐弟撑腰,看着兄友弟恭,弟孝姐疼。可他李参虽是家主独子,怎么同辈的兄弟姐妹都想的是竞逐未来的家主位置?
李参越发恼火,无比烦躁。
就在这时,一个捏扁的易拉罐投向李参的后脑,不过没能正中靶心,而是被一位恰好赶到的青年在越过李参后接住,握在手中。
“诸位,武斗交流难免滋生不快,这事在下也懂,不过说到底是家父邀请的各位,还是莫要大打出手,否则在下也难做。”
青年缓缓说着,颇有种不紧不慢间化解恩怨的架势。
作为投出那易拉罐罪魁祸首的苏萍,歉意一笑,道:“最多是叫他吃痛一下,何少请见谅。”
李参也回过身,尽量压制着即将夺目而出的暴怒,咬牙道:“多谢何少。”
接着,他转身连忙迈开步子,不愿在这是非之地多停留哪怕一刻。
啪……
李参的后脑还是被易拉罐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