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句话用来形容如今的局势,再合适不过。
孙、杨两家的家主忽然出现,力战陈金华,在那生死危机的关头救下白净少年,可谓如神兵降临。
这三个c2城区里家族权势场上最大最高的人,此时正竭力奋战着,剑与枪联手,同战另一口剑,却还是势均力敌。
他又变强了!
远处,寻得个隐蔽位置的辰启,满脸惊骇,本来他觉得这姓陈的家主最多也就是欺负欺负自己这样的新人,谁知道竟然对上同为老牌的孙、杨两位家主,依旧不落下风。
“这是老师曾经面对的敌人。”辰启自语,接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势,稍有缓解,却是不能拖太久。
面对这上限似乎不知几何的敌人,有些茫然失措也是正常的,可孙、杨两位家主目光交换间,那种骇然的惊讶神色,显然在说:不是这样。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三位虽许久没有交手过,可彼此的眼线和情报是少不了的,这陈金华,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陈金华的剑锋如砺金石而洞穿,挥舞时的麦芒无比骇然,打得两位家主都不得不暂且躲闪,再寻机而动。
二打一,却仿佛还是人多的一方不占优势,比起数招之前的形式,竟是更为不堪。
“他这长进得太快了吧!”杨家主不忿,手握着枪,这杆本应挑破一切的长柄武器,却是在本为礼器的剑下,占不到多少便宜。
孙家主小心应对着突如其来的剑招,急声回应:“多半是他藏了一手。”
“说对了!”陈金华蓦然开口,剑锋随之递出,接连不断地刺击,让两家的家主不住地倒退,他纵身跟上,不屑道:“你们俩也不怎么样啊,也配当一家之主!”
无论失败,无论生死,都要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都要对自己看不起的东西嗤之以鼻,或许是陈家特有的风俗。
此时,得利的是陈金华,尤其他还是以一敌二,当然更值得拿出来说道说道,至于前不久刚刚死掉的儿子,反正自己会报仇,本就不多的悲伤瞬间被欢愉掩盖。
陈金华咧嘴,嗤笑道:“二打一都打不过老子,你们干脆回家吃奶算了,别来城外丢人了,垃圾,废物!”
言语不断,剑招更是不停,甚至还不是那种胡乱使出,感觉上青黄不接的招数,是实打实存在的剑招,只见有时剑挽如月,又或轻灵似羽。
变幻莫测,花样百出。
孙、杨两位家主,本来就打得很憋屈,心里肺里如有爪子在挠,现在被言语羞辱,当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其狠狠镇杀。
但,眼下情况,失去理性明显麻烦会更大,敌人并非那种三拳两脚可以捶死的货色。
孙家主沉声道:“竟会逞口舌之利。”他转过头,望着杨家主道:“别被影响。”
杨家主沉默点头。
陈金华一剑削去,被两位家主险之又险地躲过后,哈哈大笑,满脸嘲弄的神色,“要不是先前被消耗过一阵,我陈金华砍死你们这种货色,一剑就够了!”
狂妄,目中无人的狂妄,自大,自认为无敌的自大。烦人的是,此时此刻,他真就立于不败之地,解决两位家主不过是时间问题,若要出现转机,除非……
再来一次,方才如天降奇兵般的支援,或是祈祷这陈金华赶快遭天谴,被一道雷劈死还是暴毙身亡。
这两个法子,看起来可能性都不高。
需人和,需天时,很难实现。
陈金华再度出剑,凌厉之势丝毫不见减弱,其声亦同时传出:“放弃抵挡吧,老子给你们个痛快,切成肉块的快!”
没文化!
如果放在平时,就算放在刚开始时那势均力敌的战斗里,两位家主肯定也要这般回敬一句,可是这身处越发不利的劣势,他们说不出口。
没必要,也用不上。
远处,辰启略微紧张,他倒是想上前帮忙,可是别提他这受伤的身体,就算是巅峰状态,他去了也没用。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正在这时,又两道人影极速闪动,携科技兵刃而来,一来便加入战斗,瞬间扭转局势,如神兵天降。
不错,又是神兵天降,这本来不应该在这世上出现太多次的情况,今日却是一次又一次,很不讲道理和常理。
四打一,陈金华形单影只的,自然落入下风,不然他要是还能取得优势,这联手的四位驱噬者,不如挥剑自尽算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陈金华虽说可敌四手,但八只手一块上,他真的顶不住了,被打得节节败退。
情况,急转直下,都是一次次的因神兵天降。
而这晚来的两人,一位是那手握战锤,生性豪爽的驱噬者,一位是余伯,头发花白,持剑而战。
气势如虹,真的是气势如虹,无论是这两位的驰援时机,或是加入战场后起到的效果,都无可挑剔。
陈金华被四人围困在其中,需要防备那长枪横扫,剑锋削划,时不时的还会有战锤痛击,让他防不胜防,身上各处都血花飞溅。
这样如天堂与地狱的强势转折,也就切身体会的他,知道是有多的痛苦。
同时,陈金华还在苦苦挣扎,尽全力攻向一人,再猛然转火另一人,企图以此打乱对方四人的阵型,好趁机逃亡。
可同为老牌驱噬者,甚至还有经验更丰富无比的余伯在,还是四打一的局面,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陈金华心底最后的那一点挣扎,终究落在空处。
噗哧!又一大串血花飞溅,是孙家主的一剑递出,直接挑掉其肩头半半的血肉。
陈金华闷哼一声,闪身的同时挥出一剑,却被另一把剑击回,他四下张望着,似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可惜入目之处,空空如也。
生性豪爽的汉子,见状哈哈笑道:“咋地,想等增援啊?”
陈金华微白的面色一沉,哪还能想不出原因。
这根本都是商量好的,以辰启为诱饵引出自己,然后那四个老牌趁机除掉他的后手支援,再来此围困他,彻底灭杀。
真好一手阴险狡诈的布置啊!
将他逼到如此绝境,不当人子,骂得就是这四条死皮赖脸的老狗!
陈金华身上伤痕一道多过一道,心里却是骂开了,将那围攻他的四人,贬得一无是处,仿佛这样子,就不痛了,就是属于他的胜利一般感到愉悦。
要是让那四人知道,恐怕是要笑掉大牙不可。
因为,他们四人去灭除可能存在的后手,这是事实,但以辰启独自为饵,引出陈金华这条大鱼,再用围攻强势镇杀,他们最初还真不是这样的安排。
本来呢,是想赶到时,多人混战,他们伺机而动杀掉陈金华,谁成想回来路上就遇到了,既然落单,大好机会,便绝对不能放过。
这场请君入瓮,到头来,是陈金华自己造成的,这一点,他到死,也绝没有想到,他如今离死……不远。
又是数招走过,陈金华嘴里扑哧吐血,四肢和躯体满是伤口,淌着猩红的血液,整一个都宛如血人。
“啊!”
陈金华怒吼着,胡乱挥动着剑,竟是带起飓风呼啸般暴鸣巨响,剑出凌厉,刺向他最近一人,刺向同样持剑的孙家主。
与此同时,他剑柄上的数字,悄然变化,竟是增长到百分之三十,如突破桎梏般地进阶,成为二阶驱噬者。
所以,那一剑,是蕴含他此生最强力量的一剑,剑出宛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剑锋荡开一切阻碍,刺进了孙家主赶忙挡在身前的胳膊上。
而其他三人,却是趁此机会,直接猛击其要害,脑袋,脖子,心脏,或砸或刺或捅,被整得乱七八糟,神似个被挤破的破布袋子,装载的血液,喷洒一地。
至此,陈金华终死。
这场战斗,起伏不定,直到现在,还像没分出胜负,使四个老牌,不太有松了口气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