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败者组胜负已定,胜者一方同样产出胜负结果。
不出某位家主所料,孙琦媛输了,不过似乎并非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至少她本人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感觉。
而全程观战的那三位来使,在片刻沉吟后,面面相觑,对此战有着不低的评价,各自说法不一,但都有一点不变。
“这个陈荣,虽契定率不低,战斗风格不可挑剔,可这面对同学的对战,竟然下此毒手,如猫戏鼠般地玩弄,心狠手辣,很容易误入歧途。”
刘研更是直言:“那小子竟然这么对咱侄女,不能忍啊菲儿,等考核结束我非给他个……”
“好了。”孙院长劝着,却也是苦笑,因为那姓陈的实在是过分了,战斗狠辣也就罢了,最多挤兑一下,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
在战斗中,陈荣本有数次机会取胜,却没有选择一击必杀,而是接着以刺伤为主,甚至还去撩起孙琦媛那逐渐褴褛的衣衫。
这般轻浮僭越之举,当然要被口诛笔伐一番,尤其是在那之后的各类手势和言语,让人都极度觉得,三位来使说得不免轻松了些。
此时的考核场上,还剩下最后的一组对手。
辰启对陈荣,最终之战。
“小启,狠狠揍他!”洛水衡落败,归入败者组,她倒是没什么天与地的落差感,只有满腔愤慨,几乎都快赶上“家被人拆了还没有拆迁款”的地步。
还有的,就是好朋友孙琦媛看着貌似有些不太对劲,让她想起方才若是再强撑下去,恐怕会有更不堪的结果。
这让她又加了一句:“往死揍,别留手,反正在舱体里,打死不要算了!”
洛承拍了拍白净少年的肩膀,缓缓道:“尽力就好。”
诚然,他们都无比相信辰启,只是相比妹妹洛水衡无条件的支持,哥哥洛承要更理性些,合理些。
至于加油鼓劲什么的,洛承认为有能力将他和妹妹一块拍翻的辰启,不需要,这么个白净少年,一直都在向前,不必他人督促的。
辰启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交给我吧。”
最后一战,总算打响。
辰启和陈荣出现在舱体空间之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对立相视,两看相厌。
“杂种,过来受死!”陈荣挑起剑,剑尖指着前方的人影,耀武扬威,无比的嚣张。
“杂种先过来!”辰启大喊,双臂环胸,长刀没有在手,而是悬在腰上,胸有成竹。
诸如这般的对骂,从去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进行了几次,但是一次比一次加深仇恨,这倒是真的。
辰启是因看不惯姓陈的那所作所为,从入学那时起就有这种感觉,陈荣则是因为这条他看不起的野狗,一次次超越他,而心怀嫉妒。
现如今,他们有了合规的场地和方式,总算有了机会,可以大干一场,不用再为规则所束缚。
只霎时间,本来还按兵不动,看起来要用“敌不动,我不动”战术的两人,都是身形一闪迅速前冲。
什么规则,什么安危,什么考核,包括方才的冷嘲热讽,全部被他们抛之脑后,他们现在只剩下一个目的,砍死对方!
刀剑交锋,电光火石。
陈荣的战斗风格一如既往,嚣张跋扈,十分蛮横,如同世上最强势的一把剑,锋芒毕露,剑尖麦芒烁烁。
反观辰启,却也相差不大,一力扛之,以猛敌厉,长刀所向无往不利。
原本,他的打法是后发而至,先观察出对方套路后,再伺机而动,一举破敌,可这时的他,显然放弃了那种稳妥的打法,更霸气了些,威武了些。
如此,说不上好与坏,因为战斗方式这东西,始终是手上见真章,他这样看来,最多是有失稳妥。
那三位来使,还有孙院长徐老师几人,都是这样大差不差的看法,认为没有太大的问题。
剑光闪烁,长刀纵横,刀剑没有共鸣,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敲击对方,仿佛不共戴天。
敲击之下,持剑一方的攻势渐渐衰退,从看似五五对半分的胜率,演变成为三七开。
陈荣三,辰启七。并且还是不断地高往高升,低往低跌。
打到这时候了,陈荣不可能看不出他自己的败势,只是他无可奈何,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甚至有种躲避都是妄想的感觉。
“这不可能!”陈荣只有在内心嘶吼,因为他发现自己貌似连开口的机会没有了。
胜负的天秤,再一次倾斜得更加严重,可以说结果已经很分明。
辰启势如破竹,一连在对手身上砍了几刀,血花飞溅,伤口深可见骨。
陈荣眼红如浴血,嘶吼中递出一剑,可惜凌厉有余,其余的众多不足,他的气息,已经乱了。
任何战斗,只要双方实力差距不是大如天堑,那么就是经验与判断的比拼,而这两样,都依靠的是头脑。
气息乱了,则代表已然慌乱,这样的状态,除非是能时刻保持冷静者,否则或多或少都会出岔子,很显然陈荣必然是后者,且是最严重的。
锵!
铁器大力敲击声响起,震耳欲聋。
是辰启出的一记猛招,长刀劈出,如长虹贯日般挥向那柄剑,竟生生将那剑劈飞,落在十多步之外。
陈荣随即面露惊恐,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兵刃间的战斗,赤手空拳先输一半!
他必须拿回武器,必须拿回。
然而,决心并不能带来奇迹,也没有丝毫暴发的壮烈之感,在失去自己的剑以后,陈荣所处的状况急转直下。
因为,辰启乘胜追击,不是一刀结果了对手,而是一刀将其拍倒在地,双手弃刀后,五指合握为拳,猛地挥出。
双拳疾如雨下,攻势迅猛,霹雳如雷。
而陈荣呢,起先几拳他还能勉强抵挡,后面就只剩下挨揍的份,被那硕大的双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多不少五十拳,辰启打得自己的指节都有些松动了,掌面上沾着鲜血显得猩红,有他自己的血,也有对方的。
再看陈荣,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张本来还能看的脸,肿得宛如猪头,鼻青脸肿这个词,给他再合适不过。
当然,仅仅如此,还算不上“狠狠揍一顿”以及“往死里揍”的说法。
所以,辰启方才还将目标瞄准了陈荣的肋骨,关节处,这些容易断裂的地方,全部被他用拳头砸断,相当生猛,相当残暴。
可是,再想想这个陈荣的所作所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至少全程观战的那边,是这样的说法。
“这姓陈的完全是自作自受,用不着去同情,你们说呢?”
这是出自刘研刘主任的意思,得到了周边几人的完全赞同,毕竟没谁对那样人品堪忧的玩意儿爱心泛滥成灾。
那就不是宽容大度,而是黑白不分,不辨是非了。
徐老师还帮着添油加醋,“姓陈的无论出什么事,都是应有的报应,别说同情,看一眼都多余!”
不复沉稳,言辞犀利,徐灿徐老师好似没了四平八稳的心态,莫名的急躁。
孙院长却是知晓此事的缘由。
那是一桩往事,是一个少年刚刚自学院毕业后,遭到某位大自身有些岁数的家主嘲弄压制的往事。
如今来看,不是当初那个少年的他,仍旧没有放下。
孙院长略微一笑,看向大光幕。
画面中,胜负迎来真正的分晓。
辰启一脚踩着陈荣的头颅,挥刀砍下,赢得这一场的胜利,同时也是拿下整个毕业考核的胜利。
他,又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