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孩小心思索着对招,势要找出一个他哥能别人的哥不能的事情,最好还要够惊天地泣鬼神,让人印象深刻,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了。
这一想,不过片刻时间,可是他犹如茅塞顿开,想出一个可以编织一个出来,反正规则上又没说不行。
“哼哼,石南,接招吧,这一击,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男孩笑着,宛如已经大胜。
石南双目略狭,不知对方的底牌是什么,但他自信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无他,因为他哥是辰启,这就足够了。
那男孩盯着数道投来的目光,显得无所畏惧,张大着嘴,大声喊道:“我哥能吃屎!”
沉寂,霎时间无比的静,似万籁俱寂。
那男孩的亲哥脸色黑沉如墨,墨里又仿佛滴落朱砂,很红,鲜红,因为那话根本是瞎扯淡啊!
石南略一沉吟,脸色有些难看,可是为了胜利他咬一咬牙,张口就来,“我哥能吃十……唔,唔唔!”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辰启眼疾手快,一手捂住那调皮捣蛋男孩是嘴,否则他估计要想个法子,证明自己和这小子半点关系没有。
什么人嘛,拼哥就算了,还弄这些离谱的比拼方式,不是找揍吗?
石南这边被制住了,说不出话,而对面男孩则是捂着额头,那里略微鼓起,是一个刚刚被他亲哥敲出的小包,疼,但是没有大碍。
就在这堪称闹剧中的一幕,亲子活动,宣布了结束。
总体上看,好像什么事都没干,不过有些人还是收获满满的,乘兴而来,兴尽而归,总好过满脸泪水,梨花带雨的无效反思。
大部分人,玩得是挺开心,但有两个少年,在提着弟弟回家时,脸色那叫一个黑,跟涂了墨水一样。
“启哥,启哥,下手轻点啊,不要再打啦,启哥……”
石南嘶声喊了半路,撕心裂肺,眼泪汪汪,像是回去后必然会遭受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所以寄希望自己的几声呐喊,能唤醒自己启哥的“良知”。
辰启沉默不语,只盯着他。
石南赶忙闭嘴,但还是一脸好汉饶命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可恨,真没多少。
辰启没好气道:“下回还胡说吗?”
“不胡说了。”石南摇晃起脑袋,像是拨浪鼓般迅速,很明显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主,懂得拿捏此刻的分寸。
辰启又道:“若不守承诺,怎么办?”
石南面色坚决,“要是没有遵守,就让姓伊的称王,爱干啥干啥,我一句二话没有,就算云清要跟着助纣为虐,我也认了!”
豪言壮志,慷慨激昂,相当郑重。
可当这话出口,尤其还是从小男孩嘴里吐出来时,怎么听都变了味,貌似他自己才应该是“纣”,会被助虐。
辰启面色古怪,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小女娃,将手上提着的孩童,道:“下不为例。”
石南顿时如蒙大赦,长长地松了口气。
两个女娃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发这样的毒誓,虽然真会成那样还两说,但既然说出来了,就好过什么都没说。
街上人来往,四人齐回院。
是夜,月过十五不那么圆了,像是被什么剑锋削去小点,逐渐在向弯弯月牙转变。
辰启照常躺在自己房里的床上,意识却是飘散到不知九霄云外的终端空间,先是观摩了一会录像,然后又巩固前些天那次生死的所得。
长进,自然是有一些的,毕竟是那样的生死存亡与难以应对的战斗,压力剧增,但好像还不至于突破一阶的桎梏,踏不上二阶的门槛。
辰启睁着双眼,略微垂首,喃喃自语:“看来,仅仅一次险些身死,还不够打破一阶,按照查到的资料,好像……需要最少三到五次左右,这样的生死战数突破,还都算是天骄的地步。
而大部分人,二十岁前根本无法突破到二阶,无论此前表现多么优异,身手多么勇猛,可卡在极限一步就是很久,不得寸进,连一些卫队成员都这样,嘶……
徐老师说过,我的天赋还不错,三阶是稳稳挺进了,可也没有个准确时间,万一我真卡在这百分之二十九,卡个三年,那也太折磨了!”
分明知道突破的路途与法子,自身也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在这临门一脚上没了办法,实在烦闷。
倒是不后悔留守下来,一个唾沫一个钉,自己说不要去进修的,事后竟然后悔算怎么回事?
辰启一手托腮,脑袋略歪,若有所思,“待会再去找点资料吧,前人留下的经验,不管对错,总有些用处。”
他并非那种自视甚高的性格,也不会对他人的各事嗤之以鼻,轻蔑而视,恰恰相反,这些东西,他视如珍宝。
经验之谈,正确的,有用的可以指引明路,错误的,没用的至少能排除一条断路,同样是纠正自己,以求精进。
当然,花费些时间是少不了的,不可能有躺着躺着就成天下第一的人,那种人只在幻想之中存在,遑论驱噬者之流,成长没有绝对的捷径。
家境和天赋也是,一个好的起点,不一定能达到好的终点,只是中间顺利些,为主的,还是看个人努力。
但还有一点,驱噬者受限于天赋,没有那份过人的天资,更达不到世人眼中的理想终点,或者该说,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说,有天赋,更应该付诸行动,加以努力才行,否则拿着那份天赋,也是浪费,暴殄天物。
这一个晚上,辰启在终端上搜罗了不少东西,不过看着还是不如从前伸手拿来得好,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
这种网罗天下各事,再汇总起来,取其精华的事情,他还真做没有智囊来得好,不然智囊洛承也不会是智囊了。
不过,就算熬了一整晚没睡,还是整理不完那些前人关于一阶的经验之谈。
果然还是有智囊在时方便不少。辰启心头升起这样的感慨。
即便如此,他始终没有点开“老洛”的联系界面,后者应该正在军校里刻苦奋斗,他可不能打扰,等对方主动联系,免得耽误学习。
辰启想着想着,张嘴打了个哈欠,跑去“一尿如猛虎”,回来倒在床上,迅速进入终端空间,入睡。
一夜没睡,对平常作息规律的他来说,那是不小的精神损耗,但昨晚心系突破晋升之事,不解决和理清一些东西,是决然睡不着的。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黄昏,落日余晖洒落大地,没能照进少年的房间,因为玻璃上自带的窗帘模式遮得严实,也没人来吵醒少年。
辰启翻身而起,在空间里休息得足够,且不浪费时间又研究许久战斗录像,他才依依不舍地起床。
快一天没吃饭了,实在忍不下去。
算算时间,也是该吃晚饭,他就踩着拖鞋出房间,去到一楼会客大厅,跟三孩子打过招呼后,直奔厨房。
现在,饭菜是还没好的,可现在存款富足了,厨房也就不止是做饭的地方,还放了不少零嘴,多是石南进的货。
雷东回头一看是白净少年来了,也知道他一天没吃饭,道:“饭菜就快好了,稍微等会。”
辰启从橱柜里摸索出一盒包装鲜艳的东西,撕开一看是饼干,连忙塞了两块进嘴里,囫囵咀嚼吞下,才说道:“先拿点零嘴顶顶。”
雷东笑道:“不是不吃吗?”
辰启一边咽下又塞进嘴里的饼干,道:“饿的时候,什么东西吃不下啊,不爱吃,又不是真不吃了。”
雷东咧嘴笑了笑,圆脸很圆,眼睛不大,道:“放在以前,可没办法边做饭,边说话,怕糊锅了,糟蹋粮食不说还得挨饿。”
辰启点头,淡淡笑道:“现在反正用得起科技全自动了,怕什么?”
科技造福人类,富裕使人轻松,此言非虚。
要是在以前,那个两个人站里面转身都费劲的小后厨,可没人敢在烧菜时闲聊,一是老锅容易粘锅,二来炉子也老,火候难掌。
更有一点,全院做饭拿得出手的人,也就院长和雷东两人,其他人倒不是说怎么个黑暗料理法,可其他人手里烧出来的菜,色香味先不说,就是缺了一种味道。
一种让人安心,放下戒备和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