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夏老人,也去世了。”
“你说什么?”
乔宥齐又重复了一遍,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我们这边已经在调查了,发现刘荣夏老人在几天前就已经看摄像头,计划这件事了。而且刘荣夏老人一直说解明华老人是有意识的,说他觉得疼,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药能给他缓和一下,但是我们一直以为她只是心疼老伴,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发现奶奶有心理问题,你们为什么不及时疏导!”
“我们已经和老人聊过,但是老人就是觉得解明华老人只是不能动,但是会觉得疼,觉得难受。”
即便不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听到两个老人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乔宥齐还是红了眼眶,而且这样的结果,解清酒肯定不能接受,肯定会生不如死。
“老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送到殡仪馆了,如果您这边有异议,我们都可以配合进行尸检,包括后续的赔偿,我们都会积极配合。”
“人先在殡仪馆放着,先别火化,这件事没完。另外要是再有人去看望老人,先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那您现在要先过来吗?”
“先不过去,但是你们不用动老人的尸体,后续有任何问题,我保证不是你们赔偿能解决的。”
挂掉电话,乔宥齐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和解清酒说,如果说割腕让她濒死,那这件事,直接就能要她的命。
他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不知所措。
“小齐,小齐,”
谢姐喊他喊了有三分钟,他才发觉有人喊自己。
“啊?怎么了?”他嘴上回答了,但是眼睛还没聚焦。
“怎么了,我喊你有半天了。”
“啊,哦。”他终于看向谢姐,“怎么了?”
“我想问你们吃什么啊?”
“问小酒,问问她想吃什么,吃什么做什么。”
“她不爱见人。”
“没事,你在外面敲敲门,问问她想吃什么。”
“好。”
谢姐去问吃什么,乔宥齐继续坐立难安,总不能瞒她一辈子,甚至一星期都瞒不了。
完了,怎么没把自己一块带走呢。
“小酒说她想吃手擀面,鸡蛋面,再炒个青椒鸡蛋。”
“这么想吃鸡蛋?”她点点头,“做吧。”
“好,”
他还是坐在原地一言不发,时间要是能暂停就好了,就定格在两个人拥抱的时候。
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又倒了回来。
直到饭做好了,他才去敲门。
“解清酒?要吃饭了。”
解清酒没回答他,他推门进去,进去之前还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吃饭吧,凉了面条就坨了。”
解清酒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奇怪。
“怎么了?不想出去吃,我给你端到房间。”
“我想去看看奶奶。”
晴天霹雳,怕什么来什么,他一下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她又扫了乔宥齐一眼,以为他不想同意。
“没,没什么,先吃饭吧。”
她穿上拖鞋站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不答应就不吃饭的。”
两个人到餐厅里坐下,她盛了一勺炒鸡蛋拌进自己的面条,吃了一口,又问道:“能吗?”
“先吃饭,你看不止炒了鸡蛋,还炒了西芹百合,还有这个菠萝咕咾肉,都都吃点。”
他给她夹了一些肉,“吃点,补气血。”
“我连苏蔓蔓都什么都没说,我还能和我奶奶说什么刺激她吗?你放心,我就是看看他们而已,而且我路上也不会跑了
“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出门。”
“乔宥齐!你别这么过分,你天天说对不起我,想我让我原谅你,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连我爷爷奶奶都不让我见。”
“不是不让你见,是你还没好利索,奶奶见了会心疼的,你到时候也会难过啊。”
“我可以,我以为穿长袖 ,我可以带手套。”
“你再等等,我保证让你见,过几天好吗?其他的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买东西?奢侈品 还是车,只要你说。”
“可我今天就想见见爷爷奶奶。”
乔宥齐终究是于心不忍,准备先哄住她:“我答应你,等过几天,好吗?”
“可是,今天是我生日。”她一低头,委屈地掉了一滴泪,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条,倔强的想装坚强。
对啊,自己好像没问过她什么时候生日。
今天她生日?乔宥齐愣了,他又紧张地咽了口水,她生日……
老天怎么能这么对她,乔宥齐红了眼眶,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个,“你看,你今天想吃面条,我都没注意,我都没问过你什么时候生日,真是,”
他甚至有点忍不住自己的泪,只能突然抱住了她。“是不是24岁了,算是个大生日,想买什么?我都答应你。”
“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奶奶,你都不答应,之前我过生日,奶奶都会给做一碗手擀的鸡蛋面。”她边说边哭,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可能正好找个点释放一下这些天的委屈。
乔宥齐拍拍的她背替她顺气,“觉得委屈就哭吧,是我对不起你。”
“我求你了,我就想去看看爷爷奶奶,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只想多看看他们。”她从出事以来,难得的和乔宥齐说软话。
“清酒,奶奶她——,她生病了,疗养院刚打电话来,我怕你现在还没恢复好,担心你,所以没告诉你等你好一点,奶奶也好一点了,我们再去好吗?”
“你说什么?!”解清酒一把推开他。“奶奶生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疗养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啊!奶奶怎么样了,什么病啊,严重吗?几天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气急了,捶了他两拳,“走啊,哪个医院!你快带我去啊!快啊!”她站起来就要拉着乔宥齐出门。
乔宥齐只能死死拉着她,“你去了又不能帮忙,还惹奶奶担心,过几天好吗?”
“乔宥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奶奶病的很严重!你快点带我去!”她越来越激动。
“清酒,你听说我小酒,听我说,”乔宥齐极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别去了,我们别去了行吗?”他边说,眼泪也流了下来,“听话,我们先别去了。”
看他的状态,解清酒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乔宥齐,你有什么瞒着我对不对?是不是!你说啊,你说啊,奶奶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她吼得声嘶力竭。
“清酒,奶奶她,”他有些无法开口,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也没法不说了。他也哭得很痛苦,“清酒,奶奶她,她昨天晚上,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