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一头被唤醒的巨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前狂奔。车轮缓缓转动,车子平稳地驶离停车位,向着阿哲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街景如电影画面般飞速倒退,我专注地驾驶着车辆,而阿哲则坐在副驾驶上,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车窗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突然,阿哲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阳哥,你说我搬过去后,咱们是不是得搞个乔迁宴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先把房租交了再说吧。”我淡淡地回应道。
阿哲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不是有你罩着嘛,阳哥。”他一边说着,一边嬉皮笑脸地向我凑近,那模样就像个孩子在讨要糖果一般。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专注于驾驶。阿哲见状,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说道:“阳哥,你看我这人吧,虽然穷了点,但是……”
“但是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调侃道,“但是会讲冷笑话?还是会用袜子种蘑菇?”
阿哲像是被我戳中了痛处,夸张地捂住胸口,故作痛苦地说道:“扎心了老铁!我还会很多别的好吗!比如……比如……”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我会通灵!”
我心中一惊,差点就把油门当成刹车给踩下去了,连忙稳住车子,转头对着阿哲骂道:“你他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是吧?”
阿哲却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说:“真的!我没骗你!就上周,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太奶奶了。她跟我说,我睡床底下有钱。”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呢?你是不是还梦到你太奶奶告诉你彩票中奖号码了?”
阿哲并没有理会我的嘲讽,继续激动地说道:“然后我醒来之后,就觉得这个梦有点奇怪,于是我就去看了一下床底下。你猜怎么着?床底下真的有钱!整整二十块呢!”
我看着他那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实在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就二十块钱而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而且这钱指不定是你自己上个月偷偷藏起来的泡面钱呢。”
他一听我这么说,立马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哪能呢!这可是我爹那个老登以前藏的私房钱!”
我被他这副模样逗得更乐了,调侃道:“哟,你爹还藏私房钱呢?看不出来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嗨,你说这个啊,我爹那个老登前几年就去海南打工了,好几年都没回来过。我奶去世的时候,他都没回来,也没联系过家里。”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低落,我见状,连忙安慰道:“别难过啦,说不定他在外面也有自己的难处呢。”
车子缓缓地拐进了吉林大街,道路两旁的老式建筑如同一排排忠实的卫士,静静地矗立着。
这些建筑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却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的韵味。
街道并不宽阔,两边都是一些开了几十年的老店,它们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兴衰荣辱。
空气中弥漫着炸酱面和烤地瓜的混合香味,那是一种独特的、让人怀念的味道,仿佛能让人穿越时光,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前面路口右转,”阿哲指着前方说道,“就那个写着‘老王修车’的招牌下面拐进去。”
我按照他的指示,将车子拐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胡同两边是斑驳的红砖墙,墙缝里顽强地钻出几株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就这儿,停停停!”阿哲突然喊道,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连忙踩下刹车。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停在了路边。
我定了定神,打量着眼前这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三层小楼。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与周围的建筑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楼的外墙涂料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水泥,看上去有些破败不堪。楼梯扶手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会断掉。每一级台阶的边缘都被磨得圆滑发亮,显然已经经历了无数人的踩踏。
“你这地方……挺有年代感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一个比较委婉的词来形容这栋小楼。
阿哲却不以为意,他得意地扬起下巴,露出一抹笑容:“那可不,这楼比我爷爷岁数都大。知道为啥选这儿不?”
我心里暗自嘀咕,这地方又破又旧,能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不过还是随口应道:“便宜?”
“错!”阿哲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因为这楼之前闹过鬼!”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会故弄玄虚。不过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得了吧,你别瞎扯了。”我没好气地说。
阿哲见我不信,连忙解释道:“真的,我没骗你!这楼以前是个医院,死过不少人呢。后来医院搬走了,这里就开始传出闹鬼的传闻。好多人都不敢住,所以房租特别便宜。”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好转身就走。于是我锁好车,跟着阿哲往楼里走去。
楼道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从通下水道到治疗不孕不育,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走到二楼转角时,阿哲突然停下了脚步。我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