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娘曾说,她想要生个女儿,取名瑶。”
楚凌峰的眼神中满是怀念,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回忆。
在一个繁星闪烁的夜晚,楚凌峰和苏茹锦并肩坐在屋顶上,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夏夜独有的温热与甜蜜,撩动着他们的发丝。
苏茹锦轻轻靠在楚凌峰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期待:
“峰哥,咱们以后生个女儿如何?”
楚凌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应道:“好啊。”
“如果有个女儿,我就取名为瑶,寓意美好、纯洁,就像那夜空中最亮的星。”
苏茹锦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向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楚凌峰点头赞同:“好啊,楚瑶,挺好听的。”
苏茹锦却轻轻摇了摇头:“苏瑶也好听,我看叫苏瑶吧,随我姓,让她带着我的期许长大。”
楚凌峰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也行,不过就是你的肚子要辛苦下了,以我娘盼孙辈的脾性,好歹还得生出几个楚姓的来。”
说着,他伸出手,比划出一个 “大概五个吧” 的手势,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苏茹锦脸颊微微泛红,挥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楚凌峰的手臂,娇嗔道:“你当我是猪呢。”
楚凌峰忍不住掩面而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那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昨日之事。
然而,如今却物是人非,曾经的美好早已如梦幻泡影,只留下无尽的回忆和深深的遗憾。
想到这儿,楚凌峰缓缓举起那只带着疤痕的右手,眼神中满是自嘲与悔恨。
想不到,当年分手的时候,锦儿腹中居然已经有了小苏瑶,而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还那么狠心地跟她提出了断交。
他的手原本在执行任务时就受了伤,平日里,哪怕只是一点小伤,锦儿都会心疼得不行。
可那天,锦儿却狠狠咬住他的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他却硬是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悲愤。
那一刻,他的心比手上的伤口更痛,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分手后,他没有给自己的伤口上过药,甚至故意泡入水中,一次次撕开刚刚愈合的伤口,只为留住锦儿留下的印记,那是他身上唯一属于她的印记。
半年之后,伤口还是好了,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疤痕。
但他的心,却再也无法愈合,被无尽的悔恨与思念填满。
靖国公府,祠堂之内。
朱漆案几光洁如新,各类时鲜瓜果整齐罗列,香烛静静燃烧,袅袅青烟升腾而起。
烟火缭绕间,一切就绪,只等那庄重的祭奠仪式拉开帷幕。
安嬷嬷在一旁,神色焦灼,不停地来回踱步,手中紧攥着一方帕子。
她时不时地踮起脚尖,朝着祠堂门口的方向张望。
“小公子怎么还没回来啊,这可如何是好?”
楚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看似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焦急。
她抬眼,目光淡淡地瞥了瞥安嬷嬷,轻声呵斥道:“好了,戚芳,你别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心烦意乱的。”
安嬷嬷脚步顿了顿,可不过片刻,又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小公子出门前明明说去去就回的,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呢?这祭祀的吉时眼看就要误了,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听闻此言,不禁哀叹一声,满是无奈与痛心。
“这孩子,还是那么不懂事啊!以往不回来也就罢了,今年好不容易回了府,难道连给他爹和两个哥哥磕个头的这点心意都没有吗?”
说着,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眼眶也随之泛红,往昔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
对于靖国公府而言,寒衣节,从来不是一个普通的例行祭奠先祖的节日。
它是国公爷和两位公子的忌日,是他们为国捐躯、血洒沙场的日子。
每一年的这一天,对楚老夫人来说,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剜着她的心。
那一日,国公府的顶梁柱轰然崩塌,曾经的热闹与荣耀,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满心的凄凉。
安嬷嬷亦是眼眶湿润,她侍奉在老夫人身侧多年,见证了每一个寒衣节的悲痛。
尤其是小公子不在身边的那些年,每至祭祖时刻,偌大的祠堂内,就只剩下老夫人孤独的身影。
四周一片萧条冷落,唯有香烛的微光摇曳,那场景,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酸落泪。
今年,小公子总算回府了,本想着终于有人能陪着老夫人熬过这每年最难熬的一日,可眼瞅着祭祀的吉时迫在眉睫,小公子却依旧不见归来。
老夫人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罢了罢了,无论如何都得等他回来。若是他爹和两个哥哥泉下有灵,归来瞧见又是我这老太婆独自苦苦支撑着门户,该会多么难受啊!咱们再等等吧……”
此时,小院之中,楚凌峰眼中满是懊悔与急切,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臂有力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猛地一把将苏瑶紧紧拥入怀中。
“瑶儿啊,这些年,是爹糊涂,竟全然不知你的存在。爹对不住你,更对不住你娘啊,你能原谅爹这失职之罪吗?”
苏瑶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还活在这世上,且此刻就这般真切地站在眼前。
刹那间,她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在茫然与懵懂里晕头转向。
她下意识地在记忆深处搜寻着娘生前那些落寞的神情、隐忍的痛苦,试图从往昔的点点滴滴中,揪出些与父亲有关的蛛丝马迹。
紧接着,楚凌峰那四十岁却依旧形单影只的身影、独处时孤独寂寥的模样,以及旁人谈及他时,话语里藏着的无尽叹息,也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一番思索过后,苏瑶心中渐渐明朗,她深知,楚凌峰当年放弃自己母亲,绝非是因为不爱,亦不是不负责任,其间必定有着难以言说、身不由己的苦衷。
毕竟,如烟的往事都已经过去太久太久,身为女儿,又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
况且,再想到老夫人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国公府如今的萧条冷清,她心中更是泛起层层涟漪。
倘若自己的出现,能够给这一门忠烈之家重新添上一抹亮色,让家族重现生机,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这般想着,苏瑶缓缓抬起双臂回抱住了楚凌峰,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轻轻地喊了一声:“爹......”
听闻这声呼唤,楚凌峰瞬间喜极而泣,那声 “诶” 答得响亮而又饱含深情。
一旁的唐悦瞧着这一幕,也是眼眶泛红,心底满是感动,真好,阿姐终于找到家人了。
过了一会儿,苏瑶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急切得近乎滚烫:
“爹,当年被黑衣人掳走的孩子,我哥哥呢?他……还好吗?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