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心里 “咯噔” 一下,这事可不能让娘知晓真相,至少现在不行。
他忙赔着笑脸敷衍:“娘,就是送给一个友人了,您别多问啦。”
赵夫人却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快说,是哪家闺秀?娘好上门去提亲。”
赵平哭笑不得,赶忙推脱:“娘,这事儿暂且不急。您放心,六个月约定期限之前,我一定告诉您是谁,今日真有急事,不能跟您多说了。”
赵夫人一听,知晓儿媳妇终于有了点着落,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也不再为难儿子。
“你这孩子,快去吧。”
“谢谢娘!”
赵平如蒙大赦,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
蜿蜒曲折的官道上,孙娘子和林娘子背着包袱,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惊惶与不安。
走着走着,林娘子突然脚步一顿,伸手紧紧按住胸口。
“不知咋回事,我这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要有大祸临头。”
“别瞎想了,赶紧走,别磨蹭!”
孙娘子强装镇定,急切地扯了扯林娘子的衣袖。
就在这时,前方道路上扬起一阵滚滚尘土,一队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赫然出现在她们眼前。
孙娘子和林娘子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失声惊呼,待看清为首之人那透着彻骨冷意的身形,两人心中顿感不妙。
“大人……” 孙娘子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战战兢兢地问道,“不知还有何事?”
叶枭目光冰冷如霜,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迅速围拢上来。
孙娘子见状,心下一横,拉着林娘子转身就跑。
黑衣人哪肯罢休,如影随形地紧追其后。
没跑出多远,两人就被黑衣人迅速追上,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团团围住。
眼看一把利刃就要刺向孙娘子后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剑陡然拦住了那致命一击,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眨眼间,又一伙黑衣人冲了过来。
两伙黑衣人瞬间混战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不停。
叶枭见状,眼中凶光一闪,趁着混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妄图趁机结果两个婆子的性命。
然而,就在叶枭的攻击即将得逞之时,凌霄及时现身,毫不犹豫地出手抵挡。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数个回合,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气息。
叶枭见对手实力强劲,又恐身份暴露,权衡之下,只得恨恨地咬了咬牙,带着自己的人匆匆逃离,眨眼间便消失在官道尽头。
一个时辰后,锦澜绣坊。
孙娘子与林娘子跪在萧瑾轩和苏瑶面前,身体抖如筛糠,头也不敢抬。
孙娘子率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哭腔,慌慌张张地说道:
“我们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前几天夜里,突然有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闯进我们的住处。
那家伙一上来就丢给我们几块布料,勒令我们赶制几件寒衣,还把样品也一并扔过来,恶狠狠地交代,布料、丝线、针法,半点都不许出差错。
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些棉花,那棉花一瞧就知道是劣等货,我们打从心底不想揽这活儿啊。”
顿了顿,孙娘子又抽抽搭搭地补充:
“可那人紧接着就许下丰厚报酬,利诱不成,竟还拿我们家人的性命来要挟!我们实在是没了法子,才……才应下的呀。”
“那黑衣人长什么样?” 苏瑶追问道,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探寻。
孙娘子拼命摇头,哭喊道:“他从头至尾都蒙着脸,我们压根儿瞧不见长相啊!只觉着他眼神透着股子狠劲,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夺命。”
萧瑾轩冷哼一声:
“即便如此,你们明知此举关乎百姓冷暖,却还拿寒衣之事肆意妄为,助纣为虐,已是罪无可恕。
凌霄,即刻将这二人押送至京兆府,传本王口谕,令京兆府尹务必严查此事,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绣坊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是!”
凌霄抱拳行礼,上前一步,羁押住两个婆子。
“殿下饶命啊!”
孙娘子和林娘子这下彻底慌了神,扯着嗓子拼命哭喊,手脚并用,奋力挣扎。
听着那凄惨的求饶声,苏瑶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次在悬崖边上遭遇的那个黑衣人。
一样冰冷刺骨的眼神,一样令人胆寒的气场,再联想到黑衣人背后暗藏的主谋,苏瑶只觉脊背发凉。
难道又是她?
“小七,” 萧瑾轩敏锐地察觉到苏瑶在发呆,轻声唤道,“你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 苏瑶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知晓幕后主使是谁?”
萧瑾轩直直地盯着苏瑶的眼睛,仿若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真的没有。” 苏瑶强装镇定,轻快地说道,“如今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咱们绣坊便能提前复业了,很快又有得忙了。走吧,回家吧。”
说着,苏瑶故作大方地伸出手,拉起萧瑾轩的手就往屋外走,动作带着一丝慌乱。
这可是她头一回如此主动牵起他的手。
萧瑾轩毫无防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的手指轻轻一动,灵活地穿插过去,与苏瑶的手紧紧十指交扣。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甜意,自两人心底缓缓滋生,而后弥漫至全身。
两人的脸颊微微泛红,相视而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蜜起来。
次日清晨,锦澜绣坊门口再度热闹起来。
与前一日众人气势汹汹前来闹事的景象截然不同,这回百姓们皆是心怀愧疚,赶来致歉。
昨日那位大娘满脸悲戚与懊悔,快步走到苏瑶面前,声音带着哭腔:
“苏掌柜,我们错得太离谱,实在是对不住您啊!
昨日官府的人到家里一说,我们才知晓,原来是有贼人偷偷潜入,把我们领到的寒衣换成了劣等货,这才害得我那可怜的孙子发病。
要不是您及时相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我们呢,非但不领情,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你们,我……我这心里头,满是愧疚,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石头,还不快快向恩人磕头谢恩!”大娘说着,满脸焦急,冲着一旁的孙子喊道。
石头听闻,“扑通” 一声赶忙下跪。
苏瑶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扶起石头。
“大娘,事情已然真相大白,一切都过去了。你们本就是受害者,我们心里都明白,无需行此大礼。”
昨日那位气势汹汹,狠狠把衣裳扔向苏瑶和唐悦的乡亲,此刻脸上也写满了愧疚,他上前一步说道 :
“你们好心捐赠御冬寒衣,这是何等的大恩大德,可我们却上门闹事,实在是对不住啊!”
“是啊,是啊,我们错得离谱。”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
苏瑶摆了摆手,温言安抚道:“昨日那种情形,换做是谁都会愤怒,我们能够理解,各位乡亲不必太过自责。”
眼见着这场由误会引发的风波终于平息,苏瑶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神色间满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