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的时候窗帘还是拉着的，窗户也是关的，可是一觉醒来全都打开了！”
岑念情绪激动开口，音量不自觉提高，惹得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肖想想“嘘嘘”两声，凑近说：“小声点小声点，会不会是你睡觉前记错了？”
“不可能。”岑念笃定反驳，有些崩溃：“我记得清清楚楚。”
肖想想皱着眉头，又问：“会不会是梦游，然后你自己打开了？”
岑念再度摇头：“我睡觉很老实的，连被子都不踢。”
闻言，肖想想也严肃起来，连忙拿出手机：“行，我朋友认识一位大师，我让他帮你问问，到时候你跟大师见一面。”
岑念病恹恹趴在桌子上：“好的。”
“那你现在怎么办？要不搬过来先跟我住两天？”
“呜呜，谢谢想想。”
“好了，帮你问了，但不过最早也得三天后才能约上那个大师。”
“想想你真好，你竟然不会觉得是我精神有问题。”
“唉，这世界上离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说不准还真有鬼。”
说完，肖想想又想到了什么，讪笑出声：“但是念念，那个大师……费用可能有点贵？”
岑念抬起头，闷声问：“多少？”
话音落，肖想想缓缓举起了五个手指头。
岑念撇了撇嘴：“五百？那确实有点贵。”
肖想想真挚眨眨眼，面带微笑：“是五千。”
岑念：……
那她也变成穷鬼了，刚好跟家里的鬼凑一对。
午休时，岑念准备回家拿几套换洗的衣物。
街道上行人不断，刺眼的阳光模糊了视线，身上也被晒得灼热。
斑马线旁的指示牌终于变成绿灯，岑念跟随着众人一同过马路。
一辆轿车突然失控，横冲直撞朝岑念袭来，快得让人没有时间反应。
熟悉的凉意包裹住全身，轿车方向盘一转，最终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很快，身边的冷风消失不见，如同从未来过。
岑念惊魂未定，围观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簇拥着喊拨打120。
缓过神后，岑念连忙回到了家，跟先前一样，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气。
“你到底想干嘛？”她轻喘着气出声质问，可却没有之前那般害怕。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源源不断迎面而来的冷空气。
岑念去房间书桌上翻找出纸跟笔，又道：“既然你不想说话，那就写下来。”
半晌，圆珠笔立了起来，不紧不慢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我不会伤害你。】
字迹刚劲有力，又不失柔美，还带着飘逸。
这鬼写的字还怪好看。
“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岑念又问，语气带了一丝不悦。
默了良久，圆珠笔才又在纸上有所动作。
【想保护你。】
岑念愣了瞬，思虑两秒又问：“我认识你吗？”
这一次，鬼没有再回答。
岑念垂着眸，神色让人看不出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沈知言。】
“那你性格跟你的名字一点都不符合，你连话都不说。”岑念忍不住腹诽。
冷风突然朝她靠近，尤其是脸上，寒意更甚。
岑念怀疑这个鬼在摸自己的脸，可能还是个色鬼。
“念念……”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语气莫名让人感到落寞。
这鬼怎么声音也好听。
岑念脑子一转，又眨眨眼道：“我想看看你。”
在岑念看不见的地方，沈知言收回了抚摸她脸颊的手。
他勾唇自嘲，眼底没有笑意：“我不好看。”
岑念微眯着眼，好似这样就能看见他一样：“我不信。”
“看看嘛，我又不会嫌弃你。”
“这辈子人见多了，鬼还是第一次见，我好奇。”
尽管她软磨硬泡，可沈知言还是没有答应。
岑念气鼓鼓叉着腰，哼声说：“小气鬼，看看又不会死。”
说完，岑念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沈知言好像已经死了。
她讪笑两声，手忙脚乱走出门：“我……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吧。”
语罢，“砰”的一声，岑念夺门而出。
回到公司时，肖想想见她两手空空，忍不住问：“你不是回去拿行李了吗？”
“那……那个，昨天晚上窗户好像是我自己打开的，家里没鬼，我就不去霸占你的床啦。”岑念温声解释。
闻言，肖想想“哦”了声，又道：“那你也不需要找大师了是吧？”
岑念重重点头：“不用了，你帮我说一声吧，实在对不起。”
五千，都快赶上她半个月工资了，有鬼就有鬼吧，反正目前为止还死不了。
肖想想应声下来：“行，你没事就好。”
下班后，岑念先是去了一趟超市，再度出来时，手上提了一袋大蒜。
“沈知言，快快现身，再不出来我就拿秘密武器吓死你。”
她嚷嚷出声，换了拖鞋直奔卧室。
“沈知言，在哪呢？”
岑念四处查看，尽管她看不见。
“我又不是吸血鬼。”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岑念一顿，在内心为自己的愚蠢哀悼，又理直气壮出声：“那我熏死你。”
沈知言没说话，如果岑念能看见，一定会发现他脸上的无奈。
晚上去浴室洗澡时，岑念注意到了一个不对劲的点。
她皱起眉，质问道：“沈知言，你这些天有偷看我洗澡吗？”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寂静，岑念花容失色：“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个变态！”
说完，岑念便重重砸上了门，在里面呐喊：“不准偷看我！”
半小时后，岑念再度出来，与浴室的热气腾腾不同，卧室一片凉意。
“沈知言，你就守在门口的吗？怎么一出来这么冷。”
这一次，男人终于有了回应：“嗯。”
岑念“咦”了声，却又无可奈何：“不要脸。”
吹头发时，岑念感觉到吹风机被人拿了过去。
毫无疑问，是沈知言那个鬼。
岑念倒也没拒绝，任由他替自己吹干发丝。
呼呼的风声在屋内响起，岑念坐在床上晃着腿，忽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没等沈知言回答，岑念又自顾自道：“肯定是这样，我长这么漂亮，是人是鬼都喜欢。”
“但是你连什么样都不肯给我看，就算你一直守着我也没用。”
“我可不会跟一坨冷冰冰的风在一起。”
语音落，吹风机便停了。
沈知言紧抿着唇，消瘦的脸异常苍白。
“念念，我怕吓着你。”
他低哑开口，握着吹风机的手无力攥紧。
“你是鬼这件事已经吓到我了。”岑念不满瘪嘴：“那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见你吗？”
“沈知言，你这样很不公平诶。”
“你都能看见貌美如花的我，却不让我窥见你的真容，太自私了吧。”
半晌，沈知言才低低询问，语气卑微：“那到时候，念念别走好吗？”
岑念点头应下声来，举起手说：“我对天发誓，我保证不走。”
“好……”沈知言轻启薄唇，哑声道：“那念念先闭上眼睛，可以吗？”
紧接着，岑念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面前逐渐浮现出人影，从透明一点点变得真实。
岑念没忍住偷偷看了眼，这一看，直接滞住了神色。
沈知言连忙将自己隐身，无措开口：“对不起念念……吓到你了吧……”
话音一落，岑念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卧室。
沈知言顿在原地，内心的苦涩侵蚀全身，痛苦又无助。
以后……念念应该不想再见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