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禾望向顾渊的目光中，夹杂着近乎疯狂的嫉妒。
在对方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旧日教会的编外人员！
当然……
裴禾对于“灾湮”产生的仅仅只是羡慕与嫉妒。
在她眼中，真正伟岸的依旧是那尊行走在人间的伟岸存在。
所谓的灾湮不过是一个能够沟通主神，从而降下神迹的容器。
兴许是近乎病态的痴迷，让裴禾忍不住舔吮了一下舌尖，她无比渴求，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主神释放神威的容器。
随着灾厄之书将副主教的气血全部摄入之后。
顾渊迈步走到了百面玩偶的面前。
对方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动作，看似诡异邪魅的1级诅咒物，此刻浑身颤栗的样子，当真像是一个因为恐惧而陷入窒息的活人。
1级诅咒物最恐怖的一点莫过于，对方拥有活性能力。
理论上来讲，对方拥有思考能力与独立意识。
“算是一件不错的战利品。”
说罢，顾渊轻咳一声道：
“吾主，这是我与裴禾为您献上的祭品！”
裴禾闻言小跑上前，当即毕恭毕敬跪在了地上，不仅如此，还将头颅重重磕下，落在了地面上。
实力虽然不如灾湮。
但对于神灵的虔诚，她却不输任何人！
“赞美旧日！”
叩首结束，裴禾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
随着一股吸力从灾厄之书中传来，百面玩偶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凛鸦教会的裴禾？”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一阵不可置信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裴禾侧头朝着季毅望去，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
“差点忘了，还有你！”
“啧啧，晋升传奇了？”
“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明明裴禾嘴上是称赞，但言辞却好似寒霜一般，覆盖在了季毅的身上，让对方的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起来！
毕竟，刚才发生在星空的一幕，好似灼烧一般，持续对季毅产生着严重的负面影响！
1级诅咒物在敌人的威慑下，竟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季毅完全不曾想到。
制造一切血案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有凛鸦教会的踪迹！
“不！”
“不是凛鸦教会！”
季毅位于刚刚，听得仔细，裴禾口中竟然念叨着赞美旧日这样的话语。
也正是这一刻，刚刚灌入脑海中的呓语，再次位于耳畔响彻了起来，几乎是本能，他也跟着自语了起来：
“赞美旧日。”
可季毅的这句话，并没有换来裴禾的任何好感。
反而……
裴禾嘴角的笑容彻底散去，目光森寒的望向季毅：
“你也配？”
伴随着对方话音落下，一只由血色虚幻的乌鸦，猛地朝季毅疾驰而去。
“呱！”
好似报丧的声音从乌鸦嘴里吐露而出，快要靠近的时候，乌鸦的鸟喙猛地开合，紧接着，一条粘稠的触手骤然伸出。
最惊悚的莫过于，重叠还未结束，触手的顶端猛地撕裂，看似寻常的触手，竟然开裂成了一个，布满锋利牙齿的深渊巨口。
迎头朝着季毅就啃咬而去。
季毅见状，知晓若不抵抗，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张嘴狠狠咬在了胳膊上，随着用力一扯，一大块血肉竟然被对方生生咬掉。
“噗！”
季毅不惧疼痛，将咬掉的血肉朝前吐去。
诡异的一幕骤然出现！
却见那团破碎的血肉在风中诡异地蠕动、膨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细胞在暗处疯狂生长。
随着血肉扭曲，逐渐凝聚成与季毅一模一样的人形。
甚至连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都分毫不差。
然而，那“人”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
也就在此时，那条漆黑的触手从暗处猛然窜出，如同毒蛇般迅捷，一口咬住了那“季毅”的头颅。
触手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吸盘，每一个吸盘都像是张开的嘴，贪婪地啃食着血肉。
头颅在触手的撕咬下迅速崩解，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然而，就在触手吞噬的瞬间，触手的周身突然像是被无数无形的刀刃切割，裂开了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与此同时，触手的表面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血，紧接着，触手的每一段都像是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彻底撕裂，连同吐露触手的乌鸦一起，瞬间化作了一地残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而那堆残肢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好似无需多久，新的“季毅”又会从中转生而出。
顾渊目睹了全过程。
他不得不承认，邪神信徒的厮杀场景，完全没有半点美观可言。
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乌鸦被屠宰，裴禾并没有胆怯，在她眼中，自己现在可不是孤身一人。
四阶对传奇？
放在平常，这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但主神的高阶使徒就在自己身后！
她又有何恐惧？
在裴禾眼中，季毅不过是一个因为恐惧，而假意崇拜的亵神者！
旧日二字。
若非忠诚信徒，根本没有资格说出来！
季毅不断摇头：
“裴禾，你听我解释！”
“你可以叛逃凛鸦教会，我也可以！”
“我们可以谈谈！”
位于顾渊以及季毅中间，裴禾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就像是小豆芽，但此时，对方赤脚着地，精致的脸蛋上，弥漫而出的也没有半点理智！
有的只是极致疯狂，咆哮道：
“谈屁！”
随着脆生生的声音落下，裴禾当即双手贴合。
精致的脸蛋上，两侧嘴角高高咧起。
与此同时，一只浑身缠绕着无数触手，好似忍受剧痛的巨型乌鸦，骤然出现在了裴禾身后！
这就像是她灵魂具象一般。
昔日信奉凛鸦之主的谦卑信徒，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来自新主，位于精神层面的缠绕鞭挞。
反抗？
被不间断的信仰侵蚀，裴禾早已变成了主神的专属形状！
季毅见到裴禾试图动真格，知晓不能坐以待毙，他再次将嘴放在破损胳膊上，正欲啃食一块血肉下来。
顾渊的声音，忽然在裴禾身后传来：
“等等！”
“眼前这个家伙，的确……信仰吾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