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年,我是水林市烧窖二厂的一名工人。”
“那一年,水林市开凿运河,我们烧窖二厂的全体员工,则被分配到了一号引流水渠小组。”
“上面给我们一号引流水渠小组分配的任务就是,将力江和雪溪连接到一起。”
“力江水热,雪溪水寒,因此,确保两河交汇之后的安全问题,则成为了重中之重。”
“那个年代,我们暂且没有可靠的温控技术,无法给出确保安全的关键数据,因此,上面就想到了我们烧窖行业。毕竟,我们烧窖工也算是长期和冰火淬炼打交道的人,在这方面也算有一些经验。”
“按照原计划,我们这条水渠的方向,被定在通往26号小山坡的道路上。因为这条道路上基本上是黑岩地层,这黑岩地层,则对于冰火炸裂可以起到相当的保护作用。”
“可是在挖掘的过程当中,我很快发现,挖掘的线路似乎有一点不对,尤其是之前说好的那个26号小山坡,基本上连一点影子也看不到?”
“当时,我在烧窖二厂里面担任的是一个小工头,因此,在这个临时小组里面,我也理所当然的当了一个小组长。”
“凭着这个身份,我也当然可以自由的出入指挥部。由此,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指挥部,把这件事问个明白。”
“我原来以为他们只是略微的修改一下原计划,结果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是我们烧窖二厂的厂长、兼本小组的组长,也就是张大海那个王八蛋,修改了原来定下的一整套挖掘计划!”
“按照他的所谓新计划,他打算把水渠挖向61号小山坡的方向!”
“之前我也仔细的研究过,那一带完全属于是绵石地层。这绵石地层虽然对于冰火淬炼有一定的防护作用,但防护效果远远不如黑岩地层!尤其是面对雪溪这种极寒水质的河流,绵石地层的防护能力着实堪忧!”
“而张大海的意思是,这工程的尺度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他还美其名曰的说,现在国家正在百废待兴阶段,他这样做,其实是在为国家节省成本。”
“再加上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普遍比较激进,不怕苦不怕死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就算是再违反科学规律的事情,他们也敢凭借着一腔热血冲头冲脑的胡干蛮干。在职位上混了那么多年的张大海,当然也很懂得利用这个,他当即就调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个个高举大拳头向我施压,搞得我特别的被动!”
“面对他们的胡搅蛮缠,我也只好暂时把这事先放在一边,说起了另外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防护瓦!”
“这防护瓦,则是我们原厂生产出来的一种在紧急状态下用于保护地层的瓦片。可以说,这是安全的最后一道阀门。”
“可就是这么关键的东西,经我之前简单的检测一番,强度根本不合格,甚至有的瓦片,其强度还不如当时的陶瓷茶杯!只需用手轻轻的一掰,就断了!”
“要是拿现在的话来说,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工作疏忽了,而是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却捅了大娄子。在场人人说我在思想方面出了问题,竟敢质疑和诽谤一个英明的厂领导所做出的决策,差点把我抓起来开批判大会。幸得在场也有与我关系特别铁的熟人帮我说情,这事方才告一段落!”
“经此一事之后,我对张大海这头蠢猪可以说是彻底无语了。从这时候起,我再也懒得理会这家伙,尤其是他是死是活,和我毫不相干!”
“当时我心里想到的下一步是,必须做好潜在灾难到来之前的应急准备工作。”
“我分析,这冰火交汇所引发的爆裂效应,不可能像炸弹那样一炸就是一大片,最多只会影响一到两个人。所以,对于救援工作来说,只要做的到位,把人救下来,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于是,我加班加点的赶在两河交汇之前,制作好了一个小型的救人推车。”
“到了两河交汇的那天,不是我心里面故意想和张大海过不去,其实我也希望我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我心想到,只要不出什么大的事情,对大家伙来说都好。同时,我也实在不敢保证我那个粗制滥造的救人推车在关键时候就一定能够发挥作用?”
“两河开始交汇了,我瞪大眼睛,看到了交汇处那徐徐升起的烟雾,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来不及多想的我,条件反射般的推着小推车冲了过去!”
“正当我将两名获救者推上了小推车之后,只听轰隆的一声,冰火最终还是炸裂了!”
“让我感到庆幸的一点是,被炸到半空中的我,用余光瞄到了刚才张大海所站的地方,发现这家伙居然也被整个的炸了起来!”
“这种人,即便是死,也算是自作自受,根本不值得大家的同情!”
“所幸的是,在埋葬我尸骨的旁边,我感觉到好像有一股英气正在感召我,以至于我灵魂得以保存的撑到了现在,而且还能让我感知一些我肉身消散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我死后,我也不图别人给我颁发一个见义勇为的奖状,只想别人如果能够记住我的好就行了。”
“可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了我的预料,张大海虽然死了,但他那同样富有社会能量的家庭,还在继续往我这已死之人的身上泼脏水。”
“他们是怎么说我的呢?他们首先把他们的违规指挥说成是有的事情无法避免,然后说由于我的鲁莽行为,造成了损失进一步的扩大,并且把我定性为此次事故的第一责任人,继而对我的家人实施了各种打压和迫害。”
“而他们全然不顾的一点是,在我救下来的两个人当中,其中有一个,还是张大海的小舅子!”
“做医生的,你说,面对这种这让我连做鬼都不得安生的日子,我能甘心吗?”
胆肥话锋一转,“不过呢,庸医,你现在倒是能让我一了百了了,要来就来吧,让我彻底忘掉过去。至于你说你想收留我当用人,趁早打住,想都别想!”
叶宣听完胆肥的这段故事之后,轻咽一口口水,对后者蒙受这不白之冤深表同情。
根据系统显示,后者这样的事情,与蒙冤型焦虑直接挂钩。
这种蒙冤型焦虑,对人的身心伤害是显而易见的,蒙冤者或缺乏有力的证据、或缺乏社会能量和资源,从而像哑巴吃黄连一样,难以获得社会的尊重和理解。
稍微知道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历史上的很多蒙受冤屈的名人,他们沉冤得雪的日子普遍都比较长,有的甚至还用了半个多的世纪!
不说古代,就拿现代的足球比赛来说吧,在视频助理裁判出现之前,不知出现过多少起大概只有天知道的门线悬案?犯规悬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世之时,你的全名叫?赵大胆?是吧?”
胆肥愣了一下,“你这家伙恐怕不止是个医生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知道你爷爷我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