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吴中营地晨雾未散,刘季从破帐里钻出来,手里捏着个大枣,咬得嘎吱响,眼里闪着昨夜算计的光。张良跟在旁边,低声说:“沛公,今日见项梁,藏锋为上。敌强我隐,待时而动,顺他意,莫露底。”刘季嚼着大枣,吐了颗枣核,哼笑:“他妈的,装孙子不痛快,可项梁那老狐狸不喂饱,老子先忍。”
营地忽然热闹起来,士兵喊着:“陈胜身死,项将军找到楚王后人,要立楚王!”刘季带着张良和几个心腹凑过去。项梁站在高台上,身旁是个瘦弱中年人,四十出头,衣衫破旧,眼神懵懂。项梁洪声说:“楚国不灭,我项氏忠楚。此乃楚王流落后人,名熊心,今日封为楚怀王,重振楚势,反秦可成!”
底下齐喊:“楚怀王万年!”熊心站那儿,像被推上来的,手足无措。刘季靠着柱子,低声嘀咕:“他妈的,项梁还真会玩,找个放羊的就叫楚怀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打天下谁说了算,装啥正统?”他咬了口大枣,咧嘴笑,带着嘲意。
张良低声说:“沛公,项梁拉大旗,名正势顺。他要争霸,楚怀王是招牌,聚楚人之心。”
刘季吐了颗枣核,哼了声:“招牌?这小子瘦得像柴,能扛啥?项梁哄傻子呢。”可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低声说:“不过,楚王还在那会儿,秦狗还没这么嚣张,百姓日子没这么苦……项梁这招,算有点意思。”
项梁带熊心进主帐,招呼刘季跟上。刘季拍了拍土,进去恭敬鞠躬:“项将军,恭喜寻得楚王后人。”
项梁摆手,眼神审视:“沛公,楚怀王重立,反秦有正统。你领六千兵,愿为先锋否?”
刘季低头,藏住笑:“将军,楚怀王重振楚势,我刘季愿助反秦。六千兵随时可冲秦军,听您调遣。”
项梁点头,哼笑:“好,沛公热血,我记下了。丰沛二县稳固,日后打秦军,你出力不小。”没提粮没提兵,只拍了拍刘季肩膀,转头跟熊心说话。
刘季退出帐外,手里捏着大枣,低声骂:“他妈的,又是热血,六千兵换个拍肩膀?”
张良跟上来,低声说:“沛公,项梁拉楚怀王,给自己铺路。不赏你,是防你。藏锋待时,咱们先顺他。”
刘季咬了口大枣,吐了颗枣核,眯眼笑:“顺他?老子砍秦军给他看,这天下谁强谁说了算。”
话音刚落,项梁的亲兵跑来,低声说:“沛公,将军请您回去,商议楚怀王的事。”刘季哼了声,拍了拍土,跟张良折回主帐。帐内,项梁坐在上位,熊心站在旁边,几个楚地头领围着,气氛紧绷。刘季进去,恭敬鞠躬:“项将军。”
项梁摆手:“沛公来得正好。楚怀王重立,需定名号、聚人心,你丰沛二县拿下四城,也算有功,说说看法。”
刘季低头,藏住笑:“将军,熊心封楚怀王,名正势顺,反秦大业添把火。我刘季没啥好说,愿带六千兵为先锋,助楚王反秦。”
熊心,就是刚封的楚怀王,瘦得像根柴,四十出头,个头不高,肩膀塌着,像扛不起身上那件破旧灰袍。脸白得发青,眼窝深陷,眼神懵懂带点怯,像是刚从哪个穷乡僻壤挖出来的。头发乱糟糟披着,几缕沾了泥,嘴唇干得起皮,站那儿手足无措,
他语气老实,眼里却闪着嘲意,暗自想道:“他妈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小子能扛旗就算不错了。”
项梁点头,看了眼熊心:“楚怀王需我等辅佐。沛公愿为先锋,热血可嘉。”
一个楚将插话:“熊心是楚王血脉,正统归位,秦狗必慌。”
另一个头领说:“得立祭祀,告楚地百姓,聚力反秦。”
项梁拍案:“好,就这么定。熊心为楚怀王,我项氏辅政,诸位共反秦!”
熊心低声说:“多谢诸位……”声音细得像蚊子。
项梁摆手散会,刘季退出帐,低声对张良说:“他妈的,项梁这老狐狸,拿个放羊的当招牌,哄人呢。”
张良低声说:“沛公,项梁要正统,咱们顺他,反秦是旗,丰沛是根。”
刘季咬了口大枣,吐了颗枣核,笑:“顺他,老子先砍秦军,藏着修天下的心思。”
俩人刚走回营地,张良忽然停下脚步,低声说:“沛公,我有事要说。
刘季咬着大枣,扭头看他:“子房,啥事?瞧你这脸,咋跟要跑似的?”
张良拱手,语气沉稳:“沛公,我助你拿下丰沛二县,四城连捷,根基已稳。如今楚怀王重立,反秦大势起,我心念故国韩国,欲回光复旧地。此处离别,望沛公珍重。”
刘季愣了下,大枣咬一半停在嘴边,眯眼说:“他妈的,子房,你要跑去韩国?这楚怀王刚立,项梁还盯着老子砍秦军,你这时候走,老子咋整?”他吐了颗枣核,语气有点急。
张良低声说:“沛公,丰沛六千兵在手,项梁倚你反秦,你已无忧。我韩国亡于秦,家仇国恨未报,《六韬》云,势起则动,我须趁此乱世,复韩一试。沛公大才,藏锋隐智,项梁难压你。”
刘季沉默片刻,咬了口大枣,低声嘀咕:“他妈的,韩国那,秦狗踩得稀烂,你回去干啥?不过,子房有这心思,老子拦不住。”
他顿了顿,拍张良肩膀:“行,你去复你的韩,老子在这儿砍秦军。项梁要争霸,老子藏着修天下,咱俩路不一样,总有再见那天。”
张良拱手:“沛公厚义,张良铭记。日后若成,韩必助你。”
刘季哼笑:“助老子?他妈的,你先活下来再说。”他挥手,张良转身离去,瘦影消失在晨雾里。
刘季站在原地,咬着大枣,眯眼看着远方,营地喧闹未停,楚怀王的旗号刚立,风吹过,透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