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正在沛县的驿站中处理一些事情时,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家中的信。信封上简单写着:“速回。”
刘季拿起信,眉头微微皱起。家里来的信简洁直白,没什么太多废话。这并不奇怪,毕竟家里人不识字。这两个字还是刘季教给他们的。
信上没有具体提到是什么事,显然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回想起前几次家中来信,一次是母亲去世,一次是大哥去世。
母亲是六十多去世的,大哥是五十多去世的。
刘季已在沛县安定下来,处理了家中的事务。母亲和大哥的去世对他而言,并无太多波澜——两人在沉睡中离世,平静且安详,年纪已逾五十,不足为奇。
母亲和大哥的去世,也没有给刘季带来什么影响。
就是,有一天睡着了。然后就没有醒来,安详地离开了。
毕竟他们已经五六十岁了。也到时候了。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心中暗自猜测,家里或许有紧急事务需要他回去处理。希望父亲安好,他心中对刘太公的爱深如海,毕竟与父亲同样天性乐观,始终未曾让他忧虑。
但若父亲真有事,刘季心里又想,老年人终究是会离开,不必过于悲伤,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他叹了口气,算了算自己也是三十多岁了,苦笑着心想:“唉,二十年后,我或许也得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于是,他便起身匆匆准备,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和父亲商量的事不外乎就是那些家族内的杂事,或者是沛县的安排。
但今天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回到家时,刘季看到院子里的父亲刘太公。见他回来,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屋内商量。
“哟,您身子骨还硬朗吗爹?”刘季看见父亲直接就是喜出望外,感觉什么烦恼困难都没了。
父亲坐在主位上,眼神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老三,坐吧。”刘太公挥手示意他入座。
刘季心中早已有了些许奇怪的预感,安静地坐下,等着父亲开口。
“看见你爹还挺高兴是吧,老三。”刘太公也露出了刘季那种习惯性的猥琐贱笑。
刘季一看他父亲笑得这么猥琐就感觉很轻松,他也跟着贱笑。“还真是,我以为家里有坏事呢。”
“是怕我老骨头出好歹?”刘太公一歪头,瞅着刘季。
刘季把头低下了,有点感伤,长长吸了口气又舒了口气。“嘶——唉——还真是。我会后悔,自己没有把想呈现给你们的东西做好就来不及了。”
“嗨害。”刘太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这孩子小时候就是爱吹牛有心气。咱也别太想起事业。好歹先有个家呗。你说呢?”
刘季眼球滴溜溜一转,眉毛一挑:“您就写个信只是来催婚吗?”
“咱们老三吧,确实是不缺女人。但是婚来催你了,老三。”
“这话什么意思?”刘季有点摸不着头脑。
“吕太公今天亲自来找我了。” 刘太公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他提了一个要求,想把他女儿吕雉许配给你。”
这话一出,刘季的下巴直接掉下来了,眼中满是惊讶。
虽然他吕家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但这件事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吕雉?”刘季喃喃自语,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吕雉的名字他自然听说过,不仅因为她是吕家的女儿,还因为吕家在沛县的势力和地位。她的美貌、智慧,以及她作为吕家继承人的身份,使得吕雉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高攀”对象。
“嗯。” 刘太公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吕太公说,他希望通过这门亲事,进一步加强和我们的合作。他看中了你在沛县的影响力和手腕,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刘季心中微动,他知道吕太公的来意不单纯。
这不仅仅是为了联姻,更是为了将吕家和自己绑得更紧。
他明白,吕家此举,是想利用他在沛县市场中的地位和影响,借此合作巩固自身的根基。
但是犯不上吧,自己没有那么厉害啊?
不过,刘季并没有立即表态。他微微沉吟片刻,随后才开口:“那父亲的意思呢?”
刘太公眼中露出一丝深意:“我觉得这门亲事可以考虑,但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吕家···如今···是风光,但——也不是无可替代。
是否要依赖吕家,得由你来决定。”
刘季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
他心中权衡了几分利弊,这场联姻无疑有其潜在的利益,但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吕家的底牌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值得他去依赖?
而吕雉又是否真能成为他所期望的那个人?
“诶,不对呀。”刘季又倒吸一口凉气,“我跟曹大姐还有个小孩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你就说你娶没娶吧。”刘太公瞪大了眼看着他,“她真想嫁你吗?”
刘太公其实不太喜欢曹寡妇,因为以前刘太公派大嫂去劝劝曹寡妇嫁给刘季,算是去说媒。但是曹寡妇咬定要求刘季不要做亭长。
刘太公是没有解读到曹寡妇对刘季的担心这一层,感觉曹寡妇有些无理取闹。
“嗯————————————”
这话给刘季振动模式打开了,一直嗯,不说话了。
“老三啊,我且问你。”刘太公眼一眯。
“您请。”
“这曹氏,现在对你是怕多,还是爱多?”
刘季不吭声了,这下连振动模式也没了,改静音了。
这些年刘季和人械斗,主要也是想给孩子碗里添碗肉。
自从他带着棍棒的淤青回家之后,曹寡妇再也不拧他耳朵,也不跟他呛着说话了。
“我怎么知道曹大姐不是盼着我走呢?”
他心中又浮现起一个问他各种问题的蓝衣少女,还有那张白净的小脸。
“有点想要啊。”刘季咂了咂嘴,“那这门婚事我就同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