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麒与谢汀兰你来我往,彼此都不肯退让。
正在拌嘴之时,只听有人嚎了一嗓子。
“云姐姐,你是云姐姐!”
谢晗眼眶通红,跟在姜霜霜身侧,不住地用袖子抹眼泪。
当年,他不过三岁。
许是那次从死亡的边缘逃脱,谢晗留下的印象很深。
“仙女姐姐,若不是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
云萦一身男装,这次没有遮面。
她的身上,仿佛带着光晕。
哪怕如今已快到三十,仍是个大美人。
“云姑姑。”
萧麒走下来,主动对云萦行礼。
他虽不是云贵妃所生,却得云贵妃照拂。
按照这层关系,云萦是他的长辈。
姜霜霜看了看谢昀,皇上称云萦为姑姑。
她称呼姐姐,是不是暗地里在占便宜?
众人落座,云萦含笑道:“我如今不是云家嫡女,也没那么多规矩。江湖儿女,直呼其名便好。”
这么多年,云萦都在为云家巫蛊案翻案而努力。
得知姜家到姜兴怀这一代衰败,云萦叹息一声:“姜老太爷品行高洁,当年姜家为了救我,冒着全族被抄的风险……”
云萦万万想不到,姜兴怀野心这么大,竟然投靠成王。
“当年是当年,就算姜家对您有恩德,也得算在祖父头上。”
姜霜霜认为,云萦顾念旧情,与姜兴怀无关。
再说云萦救过她的性命,与姜家两清了。
“叙白,你知道我的身份不便露面。”
提起把谢昀引到山洞,云萦叹息一声。
她不敢露面,怕连累谢家。
说起来,拿到姜老太爷的证词,多亏了姜霜霜帮忙。
云萦该做的都做了,心愿已了。
她今日来谢府,也是为告别。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留在京城的时间最多,我想往南边走走,行医救人。”
云萦说起安排,面色坦荡。
本来,家仇未报,她身上背负重担。
如今重担马上要卸下了,云萦考虑成亲生子。
“云家只留下我一人,总要延续血脉。”
只浅尝几杯酒,又小坐片刻,云萦潇洒地起身离开。
谢晗把人送到角门,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下眼睛。
等到花园里,姜霜霜正在接替他,给烤架上的肉串撒料。
“大嫂,大哥他们呢?”
接过姜霜霜的活计,谢晗又为姜霜霜倒了一杯果酒。
坐在炉子边,姜霜霜吃了羊肉串,点头称赞:“还是围炉吃,味道最好。”
几串下肚,这才回道:“娘听说宴请皇上,有她在,咱们可能不自在,就没有来花园。我让叙白去给娘送了烤串。”
至于萧麒和谢汀兰,二人刚刚还在。
反正在谢府,人丢不了就是了。
夜色渐深,谢汀兰倚在雕花窗边。
看着庭院里摇曳的烛火,那些光晕在她眼中化作一团团模糊的暖黄。
夜风拂过面颊,带着几分凉意,却驱不散她脸上的燥热。
“小姐,您不能再喝了。”
丫鬟书香在一旁小声劝道。
谢汀兰摆摆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这酒是上好的梨花白,入口清甜,后劲却足。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
“书香,你说......”
她转过头,眼神迷离,“我的眼神真的不好吗?”
也是,如果好,为何看上的不是断袖便是人渣。
书香还未答话,谢汀兰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谢汀兰打发了书香,在院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撞上一堵坚实的胸膛。
“汀兰?”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谢汀兰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那人一袭玄色锦袍,面容俊美,眉目如画。
谢汀兰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你换下了女装?”
看来,萧麒还是过于在意自己的形象。
谢汀兰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说我眼神不好,我只喜欢小白脸,哪里懂得看品性?”
人,到底都会伪装。
至少,长相好是实实在在的。
难道找个丑的,品性就会好了?
谢汀兰头脑发热,手指顺着他的衣襟下滑:“你知道吗,你长得真好看......”
萧麒呼吸一滞,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胡闹!你到底喝了多少?”
“嘘——”
谢汀兰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别说话。”
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让我好好看看你......”
萧麒浑身一僵。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汀兰,平日嚣张跋扈,这会儿倒是有些媚态了。
“你身上好香......”
谢汀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是龙涎香的味道......”
萧麒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别闹,你醉了。”
许是喝了酒,被压下的热气迅速上涌。
萧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将她打横抱起。
谢汀兰惊呼一声,随即咯咯笑起来:“你抱我做什么?”
“送你回房。”
萧麒大步向前,怀中的女子却不安分地扭动着。
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到了房门口,萧麒正要放下她。
谢汀兰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你可不可以留下?.”
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下巴,萧麒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
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踢开房门,将她放在榻上,随即覆了上去。
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与此同时,花园内,姜霜霜与谢昀对月小酌。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皇上与谢汀兰回来。
“我看大姐情绪低落,是不是喝醉了?”
姜霜霜问完,忽然想起来,她还有一笔账要找谢昀算。
等谢晗去后厨取东西的间隙,她撩起袖子控诉道:“你是属狗的?为何我手臂上还有你留下的牙印?”
一整日过去了,还有浅浅的痕迹。
谢昀帮着姜霜霜放下衣袖,好笑地道:“霜霜,你没有证据。”
这几日,他忙完深夜偷偷回府。
为了不惊扰下人,翻墙而过。
赶在早朝之前,再悄然地回衙门。
“不,我可以有。”
姜霜霜一把搂住谢昀的脖子,吹了吹气:“不如,今晚就验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