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之乐,看似取悦的是男子,若是男子有经验,女子也会得到欢愉。“
李氏从房中拿出一本春宫打开。
第一页,便是男女裸身相拥的画面。
“娘,为何你这一本要更露骨?”
姜玉蓉翻看,啧啧称奇。
她余光看到门口有一个黑影,猜测有人在偷听。
姜玉蓉微眯双眼,紧攥着李氏的衣袖道:“我曾去过春风楼,那里的花娘,所知甚多,花样百出,装杂物的房内,有皮鞭等物。”
“玉蓉,你是大家闺秀,就算好奇,也不可学花娘那般谄媚。”
男子要的,并非卑躬屈膝的女子。
大家闺秀,首先要有傲骨。
“男子都有征服之心,喜好驯服。”
越是百依百顺的,反而没了意思。
毕竟,成王身边的女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过世的王妃,也是柔顺恭谨。
李氏变着法子教导,说得甚是详细。
姜玉蓉皱眉听着,不以为意:“娘,若你这么说,那为何方世子娶了谢汀兰,还会被平庸的沈如雪迷惑?”
谢汀兰出身高,美貌。
对比起来,沈如雪好比一只草鸡。
提及此,李氏目露轻视:“他方进淮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罢了,在谢汀兰面前自卑,抬不起头,自然是更喜对他毕恭毕敬的女子。”
沈如雪就是靠着这一点,成功上位。
但,成王不是方进淮。
门口处黑影一闪,人走了。
姜玉蓉赶忙凑上前,附耳道:“娘,女儿找您有要事。”
察觉到姜玉蓉反常,李氏微微颔首,把人带到内间。
坐定后,李氏问道:“玉蓉,你可有难处?”
这门亲事,是姜兴怀和姜老太太定下。
李氏就算不愿,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她唯有说服自己,女儿嫁入皇家,是攀上了高枝。
“娘,那日我躲在书房的箱笼中,本意是如小时候那般,与爹爹玩闹,谁料却偷听到爹爹与成王的对话。”
姜玉蓉神色紧绷,她本不想告知娘亲。
奈何孤立无援,没个帮手,她压力太大了。
“什么?”
李氏面色骤变,手心微微颤抖。
当年,姜兴怀的确与桃红有私情。
在李氏未进门之前,二人便有了首尾。
此事在世家大族中,在正常不过了。
李氏有姜老太太撑腰,根本无惧。
后来没多久,桃红被送到庄子上,销声匿迹。
“娘,爹心里始终有叫桃红的丫鬟,他要让女儿来当碧衣的肉盾!”
姜玉蓉攥着手心,心中愤恨。
这么多年得爹爹宠爱,原来无半分父女情,只有利用!
“成王脾气古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
姜玉蓉嘴唇颤了颤,“如此小人,若是被他篡位,大齐百姓哪里有好日子过?”
姜玉蓉想扭转命运,她不愿陪着姜家走不归路。
李氏低下头,在震惊中,久久无语。
约莫一刻钟,她才回过神来:“玉蓉,你有何打算?”
此事,必须隐瞒,不可传出去半点风声。
“娘,女儿试图扭转,有碧衣当眼线,行事受阻。”
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姜玉蓉想要除掉碧衣。
除了娘亲,她想不到任何可信任的人。
李氏揉了揉眉心:“娘掌管后宅多年,看似风光,实则命脉握在老太太手中。”
李氏的人,有一部分是姜老太太给的,用不得。
府上所有下人,都需防备。
“你记得,此事除了娘以外,绝不能被第三人得知。”
陈氏一死,陈家又被灭了满门。
李氏察觉出其中的蹊跷,终日惶恐不安。
苦思良久,李氏脑中一闪,问道:“玉蓉,娘记得你有一个叫碧翠的丫鬟。”
“是,去清水庵看四妹妹那日,惊了马,碧翠来不及下马车,落崖而亡。”
事后,姜家派人到山崖下收拾残局,只找到半截尸身。
而那日,她本不想出门,皆因听信碧衣的谗言!
身边有一条毒蛇盯着,姜玉蓉不寒而栗。
“那就对了。”
李氏抿了一口茶,“自从碧翠死后,你身边少了个大丫鬟,娘就把院子里洒扫的碧桃调过去。”
“娘,碧桃毁了容貌,怎能当大丫鬟?”
姜玉蓉看不清娘李氏下的哪步棋。
李氏则是摇摇头:“碧桃是碧翠的亲妹妹,姐妹俩很是亲近。”
之前李氏曾听过,碧翠本不是事事争先的性子。
妹妹碧桃意外毁容,碧翠一心要为碧桃凑够祛疤膏的银子,因而急于表现。
碧翠死后,碧桃出府几日。
“若不是这丫头坚持,府中那些吃饱饭不干正事的下人,怎会甘愿去崖底寻人?”
回府后不久,碧桃就偷偷喝下避子汤。
这个丫头不择手段,并且对自己下手够狠。
“既然是碧衣那个贱人设计,不如……”
靠一张嘴说无用,讲究的是证据。
李氏站起身到窗边,幽幽地道:“若是碧桃得知,会如何?”
最好的办法,借刀杀人,自己手上干净。
假设碧桃不是碧衣的对手,二人相互牵制,己方也可腾出手来安排。
“玉蓉,看来姜家是不能留了。”
李氏闭上眼,最终下定决心。
女儿去勾引皇上,兵行险招。
搞不好,会最先沦为炮灰。
此事,不成也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玉蓉微微失神,吸了吸鼻子:“娘,您舍得吗?”
离开姜府,一切都没了。
母女俩只能当平头百姓,还要躲躲藏藏过日子。
李氏决绝一笑:“那也比丢命要好!”
姜玉蓉把心一横。
离开之前,她势必要处置了碧衣这个贱蹄子!
母女二人凑在一处商议了细节。
李氏眼中带着惋惜:“若说姜府上,眼光最长远的当属老太爷。”
当年姜老太爷在弥留之际,还曾提过晚辈亲事。
在京城一众公子中,无人可比过谢昀。
事实证明,真知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