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不是老夫人的谁。是姜二夫人约我过来的。”姜绵笑了笑。
对方赶忙让她进来。
姜绵穿着卡其色的高领羊毛衣，下面灰色的羊毛裙子。外面套一件同样灰色的风衣。
简单，却又勾着容貌不俗，气质淡雅中透着干练。
姜绵比预约的时间提早到一点，这都是以前跑业务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屋里来的人不算多。
“找二夫人的。”保姆先说了一声。
姜二夫人看过来。
“姜绵？”
“您好，姜二夫人。”姜绵也笑着打招呼。
所有人看到姜绵都愣住了。
特别是姜老爷子，如果不是老妻站在一旁，都以为对面的是老妻返老还青春了。
老夫人站起来，“跟我年轻时候可真像啊。”
众人都说像。
姜老夫人有四子两女，其余三个儿子都成亲。只有最小的儿子早年间出了事，在医院待了两年才出院。
后来通过公派留学的方式在七十年代把他送出国医治。
八十年代治疗后才回国。
在国内一家研究机构担任要职，带领的学生也都是栋梁之材。
不过他走路有点跛。
目前有了未婚妻，但还没有结婚。
姜家的大女儿姜璐璐上前拉着姜绵细细打量了一眼，“这姑娘还是眼睛最像咱妈。”
“大姐说得对。”二女儿姜莹莹也点头。
“咱们兄弟姐妹和小一辈，除了四哥没人眼睛像妈妈。”
“你多大了？”
“家真的是海城的？”
“兄弟姐妹几个？”
诸如此类的话一个接一个，说的姜绵有点招架不住。
姜老夫人莫名的对她心生欢喜。
总觉得像看小辈一样。
“别被她们吓到。就是看你像我年轻的时候，才多有冒犯。”姜老夫人上前解围，拉着姜绵坐在一旁。
“中午就在家里吃饭，既然你是老二媳妇旧友的孩子，以后常走动。”
“嗯。多谢姜奶奶。”
姜绵从他们言谈中大概知道这家的情况。
是属于在六七十年代都坐飞机的人。
没有享受到贫穷的滋味。
姜莹莹从楼上拿了相册，打开第一张。“你看看我母亲年轻的时候。”
姜绵一看愣住了。
这要是不说，还真以为是自己拍的民国风照片。
黑白照，但容貌太相似。
只是姜绵多了一些对于金钱的渴望，照片中的人一看就是对金钱没啥感觉的人。
她有的是对理想的热情。
“还真像。”
姜绵觉得有点尴尬，打开后面的相册才发现有他们全家的合照。
出现了第一个孩子。
手上是一对镯子。
瞧着纹饰有点眼熟，姜绵忍不住凑近了看。
“咦……”
她又看到了第二张照片上的孩子，依然也有一对手镯。
这是什么批量生产都给孩子戴的东西吗？
貌似不便宜。
“怎么了？”姜璐璐听她咦了一声，便问了她。
“我好像也有一对这个手镯。”姜绵指着照片上的镯子，“我记得花纹是玉兰花的图案，还有一个动物像是牛。”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有他们六个兄弟姐妹才知道，这镯子是姜老夫人和老爷子给六个孩子准备的。
玉兰花是因为老夫人喜欢，其余的动物是每个孩子的生肖。
姜家老四属牛。
“没听说他去过海城啊？”老夫人呢喃。
随后看向姜绵的眼光变了。
抓着她的手，“你说不定是我们家的孩子。你父母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姜绵这才惊觉手镯蕴含的意义。
跟老爷子一起住在这里的只有姜家大哥一家，大夫人赶紧去找了出来。
“你看是不是跟这种差不多？”
姜绵有点局促不安。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本意不是想来认亲。
她没有父母缘分，冒名入这种大家族肯定不容易。
不如自己自由自在。
姜老夫人眼底含着笑意，“没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手里有的那手镯可能是我儿子的东西。”
姜绵：“……”
姜母背叛了姜父，跟京市的有钱公子搞在了一起。
生下了情人的孩子。
所以才这么厌恶她？
姜绵脑海里冒出了想法，再回想姜母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姜绵没敢多说。
只说可能是巧合。
老夫人见她不愿意多谈，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客人来了。
他们接待客人，一起吃饭。
之后就没有聊起这个话题。
吃了饭后。
姜绵匆匆的离开，她其实不善于处理这种状况。
姜家的其他人都留下来。
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盯着二夫人。
“二弟妹。不是我这个人小心眼，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如果被人给冒领了，会给我们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三夫人指甲修长，涂了淡淡的颜色。
一双手保养的格外好看，“要不要问四弟？只是……”
“四哥的工作特殊。”姜莹莹叹息。
姜家老大哥是个老成的政治人物，他一般不怎么说话。
“二弟妹。先说说姜绵的事情。”
姜二夫人顿时有点后悔了。
“她其实是海城陆家离异的孙媳妇，陆家老大跟小涛的父亲也是同事。”
几个孩子都在讨论姜绵的出生。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就是一心只看钱。
人品有待考量。
姜老夫人不做声。
心里有点凄凉。
这几个孩子遇到事情只顾着姜家的脸面，一点都没有想到是不是老四的孩子。
姜老爷子感受到老妻的态度变化。
也叹了一口气。
“好了。不管如何，先去查查是不是老四的孩子？”姜老爷子发话。
姜老大看向姜老三。
“你去查。”
“行。我叫人查。”姜老三应了一声。
这顿饭吃的众人心思各异。
姜绵也有点后悔今天的拜访，她不想给自己平稳上进的生活带来不便。
下了车。
到了店附近。
她走路心神恍惚，撞到了前面的男士。
“对不起。”
对方手里的咖啡杯落在了地上，只听“嘭”的一声，碎了。
姜绵：“……”
对方双手一摊，“小姐，麻烦你走路注意一点。”
他已经蹲下来捡碎瓷片。
姜绵自知理亏，也蹲了下来。
拿碎瓷片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对方的手指，看着对方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露出隐忍的神色。
她：“……”
“这不是新型的搭讪方式，你信吗？”
这下轮到对方一愣。
“你信吗？”
姜绵已经捏着对方的手指，从自己的包里拿了创可贴包住。“先去我店里，给你重新消毒包扎。再来谈赔偿你损失的事情。”
对方就这看着姜绵捏着他的手。
细细的贴了创可贴。
她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捡起来，到垃圾桶旁边找个东西包起来才丢进去。
回到这里。
男子已经站起来。
个子很高，瞧着得要有一米八五。
举着手指头，“就这，你要赔偿我？”
“嗯。造成你局部受伤，可能影响你部分使用功能。毕竟你这受伤的手指……”
对方没说话。
更加一言难尽，中指割破了一个口子。
能影响什么使用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