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问之借了林晓染种出高产作物的光,调回了京城担任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他自打中了两榜进士后就直接去西关县担任县令了,所以对于怎么当一名合格的京官有些茫然。
而且他的性格非常迂腐耿直,处事不够圆融,所以一到户部上任就遭受了同僚的排挤。
就这样受尽白眼地在户部待了两个月,杨问之都有点麻木了,他以为就要这样在户部蹉跎一辈子时,户部尚书赵鹿鸣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户部的官员都是人精,见最高长官尚书大人对杨问之多有抬举,便不敢再给杨问之穿小鞋了,连他的办公厅堂都从茅厕旁边搬到了一个采光好,宽敞明亮,远离茅厕的房间。
杨问之因此对户部尚书非常感激,这天正是他的休沐日,他将林晓染送给他的一套非常昂贵的笔墨纸砚带上,就去了赵鹿鸣的府上拜访。
到了赵府,他先是递上了自己的拜帖,等了一会儿,外院总管事就亲自迎了出来。
此时刚过未时,尚书大人已经从办公厅堂回到家里,用完午饭正坐在书房同幕僚们商议事情。
听说杨问之前来拜访,就让管事将他迎进书房里。
拜见过赵大人后,杨问之将礼盒呈上,笑道:“下官去年偶然得了一套极品的文房四宝。下官愚钝,不配使用这么好的笔墨,只有大人这样才智过人的大才才适合使用,所以下官就想将这套笔墨送给大人,希望大人莫要嫌弃礼物简薄。”
这还真不是杨问之在吹捧上官,他受了尚书大人的照拂,自然看他哪里都好,是个才智过人的大才。
赵鹿鸣听了杨问之的谄媚之言非常受用,笑着将礼盒打开:“问之,你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干嘛,这次的礼物老夫就收下了,下次来可不准再送礼物了。”
杨问之笑着答应下来:“大人吩咐,下官自当照办。”
这时赵鹿鸣就将盒子打开了,众幕僚都探头去看,却见盒子中放着一套品质非常高的笔墨纸砚。
笔是上等狼毫笔,墨是徽州松烟墨,砚台则是一块极品端砚,纸是上等的杭州宣纸。
都是好东西!
赵鹿鸣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套东西,爱不释手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众位幕僚都是人精,立马各种彩虹屁奉上,直乐得赵大人嘴角咧到耳丫子。
当即赵鹿鸣就邀请杨问之在家里用晚饭。
杨问之推辞不过,就答应下来,然后众人就待在书房里讨论着朝廷大事。
杨问之初来乍到,自然不便发言,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
这一听还真是受益匪浅,难怪赵鹿鸣能稳坐户部尚书十二年,有这么多才智过人的幕僚帮衬着当然好当官了。
众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掌灯之时,幕僚们都告辞各自回家,赵鹿鸣就邀请杨问之到后宅去用饭。
当二人来到后院的花厅时,晚饭已经备好了,赵大人的夫人和一双儿女已经坐在桌旁等候。
赵大人给杨问之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成员,杨问之一一见礼问好。
赵大人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面游学,只有小儿子留在家中,这个赵文轩倒是品貌俱佳,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只是这赵大人的女儿就让人一言难尽了。
光是这吨位就能有二百五六十斤,由于脸上肉太多,使得五官都挤到一处,看着就滑稽。
而且这丫头心眼不太多,一见到杨问之就大声嚷着:“爹,你这是打哪儿拐来这么个年轻英俊的小哥哥?我要和俊俏的小哥哥挨着坐。”
赵鹿鸣故意一瞪眼,呵斥道:“挺大个丫头,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这是为父的下属,杨问之,你叫他杨大哥就好。问之啊,这是我那不成器的丫头,赵春燕,今年十六岁,比你小六岁。”
“爹,我就要和小哥哥挨着坐,人家还是个宝宝,你不要凶人家嘛!”赵春燕嗲声嗲气地拽着赵鹿鸣的衣袖撒娇道。
杨问之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就这吨位,就这模样,学人家小女儿家撒娇实在是辣眼睛。
禁不住女儿的撒娇耍赖,赵鹿鸣只好安排杨问之坐到赵春燕旁边。
赵春燕就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杨问之,被她这么狼一样地盯着,杨问之的俊脸很快变得通红。
然后赵春燕来了一句:“小哥哥,你很热吗?瞧瞧你的脸红得像着火。”
这话一出,吃饭的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杨问之脸上,他更是窘迫得额头都渗出汗水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晚饭,杨问之落荒而逃。
这边赵大人送走了杨问之,老夫妻两个就坐在房间里商量事情。
“夫人,你觉得这杨问之怎样?让他娶咱家春燕如何?”
“不错,是个相貌周正的好孩子。这不,春燕也挺喜欢他的,一见面就小哥哥小哥哥地叫。我看这女婿不错。”赵夫人笑道。
赵鹿鸣道:“这后生好是好,就是家世太差了,几乎没有什么亲人,就有个伯爷舅舅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都不怎么来往。”
赵夫人道:“咱家春燕什么情况,老爷你最清楚,哪还能要求那么高?这个就很好了。”
赵鹿鸣道:“行,既然春燕也看中了,哪天我就提点他两句,让他来家里提亲。”
赵夫人道:“这杨问之的家境不好,咱们就多帮衬着点。将来就让他们小夫妻俩住在咱们府上,反正咱家宅子大,空院子也多,不差他们这一间房。另外这小两口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他杨问之也不敢欺负咱家春燕。”
赵夫人紧接着又说道:“老爷,你说这个杨问之会不会嫌弃咱家春燕?”
赵鹿鸣顿时一瞪眼,道:“他敢?他之前在户部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自己心里有数。要不是我提携他,他就一辈子待在茅厕旁边办公吧。”
赵夫人道:“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咱们这些年给闺女攒下了不少嫁妆,够他们小两口花十辈子了,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赵鹿鸣道:“咱闺女年纪不小了,从明天起你就教给她如何管家,不能再让她整天疯玩了。”
赵夫人道:“我知道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