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敛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两秒,转身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赫斯立刻紧跟在他身后撺掇,“他不是你的舰队兄弟吗?你肯定要教训教训周川的吧,不好好养伤,还在这关键的时候找配偶,真的太不像话了!”
病房门一推开,半躺在病床上的周川强撑着坐直起来,看到进门的陆敛白,先喊了声“陆哥,你来了”,视线又越过陆敛白身后的赫斯,哑声问他,“怎么去这么久,不是去拿药吗?”
赫斯拽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坐到椅子上,就等着他眠眠的配偶给他出气。
结果陆敛白走过去却问:“俞音来过了?”
周川微微怔然,“陆哥你怎么知道……”
又再次看向赫斯那边,刚要问什么,赫斯腾地一下站起来瞪着陆敛白质疑,“你也认识她?”
周川这下彻底确认赫斯刚刚已经回来过并且也看到了俞音,不解问道,“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赫斯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脸问这个的,超夸张造谣:“你俩嘴巴都快要亲上了!我还进去干什么?”
“……”
周川缓缓皱起眉,严峻解释:“赫斯,那是第四舰队的队长俞音,她一直留在边陲星系替陆哥查探消息。”
顿了顿,又说:“还有,她是过来给陆哥送一份重要文件顺道探望我,有些话不适合大声喧哗,所以一时离得很近,但是并没有嘴巴都快要亲上这回事,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说完,原本还瞪着眼珠子的赫斯瞬间跟偃旗息鼓了似的,好几秒才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把外壳捏得皱吧的药剂盒勉强压平,放回床头柜上,清了清嗓子说,“你们聊,我有事出去一趟。”
赫斯从医院出来,直接前往荆未眠发给他的坐标位置,抵达鱼目混珠的交易港时,远远地看到荆未眠和莉恩刚从一艘货轮下来,似乎是刚刚谈完事,莉恩代为从旁边的男人手里接过一份黑色纸袋,随后道别离开。
三分钟后,他们在车上见了面。
驾驶座换成了莉恩,荆未眠坐在副驾驶座拆开黑色纸袋查阅里面的档案资料,而赫斯则从后面座位往前倾斜了身体凑过来,“眠眠,你悠着点吧。”
荆未眠翻着手边的资料,眼也没抬一下:“怎么。”
“你不知道陆敛白多不要脸,一大早顶着满身人鱼标记的气息专程跑来找我炫耀,你管管他吧真的。”
荆未眠顿了下:“他找你炫耀?”
“真的啊!”赫斯还把那会在医院里他在陆敛白面前问起眠眠的时候,把陆敛白那句“不是你的”给重点演绎了一遍,啧啧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陆敛白现在演都不演了!”
荆未眠唇角弧度微微加深,却看似一如既往淡定地翻阅着页,“你今天怎么这么亢奋?”
赫斯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卡住了一秒,“有吗?”
荆未眠点头。
赫斯又扭头去问坐在驾驶座上的莉恩,结果莉恩重点压根就不在这,她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慢慢涨红了脸,“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殿下昨天把她的配偶全身都给标记上人鱼气息了吗?那,那是不是要很持久的……”
“差不多那意思吧,眠眠本来就很厉害,能把人类全身标记沾满人鱼气息不是很正常吗?”
莉恩一边认可一边脸红:“不愧是殿下。”
眼看车身开始偏移,荆未眠腾出一只手扶住方向盘利落向右转去,面无表情开口:“……你俩能聊点正常的吗?”
得亏这车上没有一个人类。
荆未眠分别交代他们两个去办件事,莉恩想也没想就领命了,而赫斯点完头下一秒又想起来什么,微微皱起眉迟疑问,“眠眠,我到时能延后一个小时再去跟你们会合吗?”
荆未眠一下子就猜到:“医院那边有状况?”
赫斯也很不满,“姓周的刚好那个时间点要去做治疗,烦死了!”
莉恩体恤道,“需要我帮你找个帮手吗?”
赫斯摆摆手转头望向车窗外,“这是眠眠交给我的任务,我自己能完成。”
车开回到下城区,荆未眠拿着那份黑色纸袋自己下了车,沿着赫斯给提供的住址,来到陆敛白现在的住处所在。
她环顾了一遍周遭的环境,并没有比贫民区那边好到哪里去。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不远处的街巷终于驶来一辆旧机车。
陆敛白下了车,拿出钥匙打开门时,动作明显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在把门打开以后,又关上门,头也不回。
荆未眠从后边的墙头轻松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在她正准备将黑色纸袋丢进门缝里,下一秒,门再次打开。
陆敛白站在门里,眼眸漆黑看着她。
对此,荆未眠像是半点都不惊讶似的,还微微扬着唇很是坦荡地回视过去,“好巧,我来送个东西。”
她直接将纸袋扔他手里,陆敛白接住了,却没看纸袋里的东西,一双黑沉的眼睛还落在她身上,但荆未眠送完东西却转身就往外走,压根就没有要进去找他的意思。
陆敛白站在原地,盯着荆未眠离开的脚步,一步,两步……
蓦地,陆敛白撇下纸袋,跨步上前擒住了荆未眠的细手往回拽,嘭地一声摔上门。
屋子里的灯都还没开,陆敛白却不管不顾将荆未眠压向门板,几乎同一瞬间用手背抵住冷硬的门,手掌却扣住她很薄的一段腰用力按向自己,低头狠重地咬扯她的唇。
把人鱼亲得眼尾都逼出了浅浅粉红的鳞片,而抵近的颈侧青筋仍在可怖地偾张。
他的手掌那样温热而粗粝,用力按着人鱼泛红薄软的眼睑,吻得又那样灼烈。
就像已经失去自制力的普通人类,全凭欲望支配,恨不得把她弄坏。
在混乱压抑地低喘后,他充斥着暴戾的眼眸像是寻回了一丝理智,终于微微退离,扯了一下唇峰,在她唇间发出一声低笑,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求她,“别管我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