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是孤独的,脸上不能有太多情绪。
必须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就必须要穿上一层层伪装。
但这并不是嬴政想要的,换句话说,已经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他,最渴望的乃是亲情。
无情最是帝王家,他不想自己最宠爱的扶苏变成自己这样的人,但又不想扶苏太过于软弱仁慈。
“或许那个臭小子有能力淬炼一下扶苏吧。”
看着扶苏缓缓退出去的身影,嬴政讳莫如深地摸着下巴笑了。
丹凤眼中,闪烁着他人不知的光芒。
大雨下了一整天,洛阳城的温度都降低了十多度。
“久旱逢甘霖啊,这场雨不仅给酷热的大地降了高温,还给奄奄一息的庄家带去了生机。”
“哥哥,天气好凉,您快把这件衣服披上。”
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小沫失去了原本活泼的性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仿佛被封印了一般。
“还是咱们小沫知道疼人。”
秦长安揉了揉小沫头上的发髻,或许太过用力,发髻被揉成了鸟窝,气得小沫跺脚地跑开了。
“这丫头,不就是头发乱了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秦长安不解的看着气呼呼跑出去的丫头,不解地摇了摇头。
“公子,暴雨即将停止,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王城风看到了秦长安脸上的烦躁,想来也是公子原本就不想想被束缚的人,一场雨将他们几人囚禁在一间小小的屋子,是人都能感觉到不快心吧。
“是个不错的想法。”
“咱们都出来了,就别一口一个公子的,你实在不能接受,就叫我一声长安吧。”
从来就没把老王和小沫他们当做下人看待,都已经出来了,没有大爷的束缚,为何还要那般循规蹈矩?
“好的,长...长安。”
王城风内心有些触动。
秦长安原本想要躺在床上继续睡觉的,没想到暴雨快停了,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临近傍晚时分,天上依旧在下着毛毛细雨。
漫步在洛阳城的街道,两边店铺传来小儿的吆喝声。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逛了一圈,觉得太过无聊,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加上又下了一天的雨,洛阳城失去了活力,街道冷冷清清的。
“哥哥,要不我们去那边逛逛吧。”
听到又要回去,小沫瞬间不干了,指着不远处卖吃的街道,双眼扑闪扑闪的,写满了祈求。
“好,咱们今天就尝尝洛阳城都有些什么美食。”
不忍心拒绝小沫,秦长安带头向着宛如小吃街的街道走去。
而另一边,扶苏早就收拾好了行李,骑着马车缓缓离开了咸阳城。
“格物致知吗?”
“这就是那堪称神仙手段的统称吗?”
扶苏坐在马车内,看着自己制作出来的冰块,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
对于父皇口中的格物致知更加好奇了,他自诩也是大秦最聪慧的人之一,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简单的硝石加水就能成冰。
简单到朴实无华,效果却如神迹。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父皇的话语,万事万物,存在即合理,没有废物的东西,只有发现不了事物本质,不知道合理利用万物的人。
格物才能致知。
时间缓缓来到六月初三。
今天的依旧是烈阳高照,还未到午时,头顶的烈阳那剧烈的高温,让人们陷入了蒸笼之中。
万物都是奄奄一息,人们纷纷躲避在阴凉之中,围绕在巨大的冰块周围,贪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
沛县的管道上,缓缓驰来一家奢华的马车,清脆的马蹄声,在烈日下,打破了官道的宁静。
马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那鲜红的汗液,在烈日下显得极为耀眼。
马车四角都挂着精美的丝带,马车门帘都是用珠宝串联的,初眼一瞧,就这马车价值不就少于百金。
而且战马还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那更是有价无市。
茶馆之中,正听着刘季吹牛打屁的人们,纷纷走出茶馆,好奇地打量着这误入贫民窟的贵族公子。
“公子,咱们已经到了,前方就是那个茶馆。”
“下午还有沛县的县令为吕文摆了一场接风宴。”
驾车的老王,小声的对车内说着,双眼却是眯成缝,有意无意地扫视着茶馆中走出的众人。
“哦?”
“这么快就到了吗?”
“接风宴?呵呵接风宴吗?”
精神萎靡,奄奄一息的秦长安听到老王的话语,瞬间就来了精神。
“庆春茶馆。”
这萧何命名的茶馆,用来结交文人雅士的地方,也是刘邦后来笼络沛县能人异士的地方。
秦长安掀开珠帘,看着近在眼前的茶馆,在人群中扫视着,一道突兀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
“这就是汉高祖?”
只见一道高大,满脸蜡黄,身穿素衣的男子走出人群,笑呵呵地走了上来。
这不是刘季又能有谁,那张与后世陈不明老师如出一辙的面孔,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而且身上那股自命不凡,自来熟的架子,很难不与传说中的地痞刘季结合起来。
“沛县亭长刘邦见过诸位,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吗?”
刘邦双眼贼溜溜地打量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青年,一身华服虽然看不出材质,但无形中却彰显着奢华。
“哦?”
“你就是刘季?”
秦长安看着自来熟,想要攀关系的汉高祖,内心忍不住一阵好笑。
“正是在下,你认识我?”
刘邦原本有些心虚,因为这等贵族少爷可不是他小亭长能高攀的,心中做好了被无情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对方还听说自己,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他在沛县可是人尽皆知,没想到自己的威望已经传到这等贵族少爷耳中了,想必是来投资自己的吧。
“有些耳闻。”
秦长安微微点头。
“哥,到了地方怎么都不叫我?”
小沫听到外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掀开珠帘一瞧,好家伙,外边为了不下五十人。
“看你睡得香甜,就没叫醒你。”
“渴了吗?要不咱们去喝杯茶?”
秦长安将小沫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小沫娇羞得小脸通红,宛如一个茶壶,头顶都快冒蒸汽了。
她还是第一次与公子这么亲密接触,只觉浑身都有蚂蚁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