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余回头看向她,“吴婶,我今天有个官司开庭,快来不及了,奶奶就拜托你了。”
说完,转身急匆匆走了。
吴婶还想让她把早餐拿着,结果刚拿起早餐准备去追时余,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了。
“唉……”
吴婶叹了一口气,又将早餐放下了。
紧赶慢赶,时余总算是在案子开庭前五分钟赶到了法庭。
司皓宇早就准备好资料在门口等着她,看到时余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时余姐,你可算是来了,快进去吧!”
“嗯。”
时余接过案件资料,推开门走了进去。
好在开庭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收拾好资料,时余和司皓宇一起走出法院。
“对了,皓宇,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我要把手里的案子尽快安排好,从明天开始我不再接案件,律所里的案件由你来打,我来辅助你。”
司皓宇眼里闪过惊讶,“时余姐,为什么?”
“我奶奶之前脑溢血的事情你也知道,后遗症是偏瘫和失语,没办法管理时氏,她不放心别人,只能我去管,所以律所这边的工作需要暂缓。”
她一个月在律所和时氏之间来回跑的话,时间肯定分配不好,只能专注一边。
司皓宇脸色有些难看,但也只能接受。
“好,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嗯,我相信你。”
回律所的路上,时余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听说方沁一口咬定没人指使她,她因为时老太太不肯借钱给她还她儿子的赌债,所以对时老太太怀恨在心,才会故意换了时老太太的降压药,时余垂下眸,眼底漫上冷意。
“好,我知道了,警察同志,谢谢您。”
挂断电话,时余让司皓宇在路边停车。
“我先不回律所,你先回去吧。”
目送司皓宇的车离开,时余打了个车直奔老宅。
管家看到她,连忙走上前,“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方慧阿姨现在在哪?”
“她现在正在打扫二楼的卫生,要我把她叫过来吗?”
“嗯。”
方慧很快就下楼来了,看到时余,她的手有些局促地在围兜上搓了搓,低着头不敢跟时余对视。
“大小姐……您找我什么事?”
时余开门见山,“刚才警局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警察说方沁阿姨说她会把我奶奶的降压药换了,是因为我奶奶不肯借钱给她还她儿子的赌债,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见她一面,劝她说出真相。”
方慧脸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大小姐,我会去劝劝她,但是她愿不愿意听,我没办法保证。”
“我已经找人查过了,她儿子那笔赌债已经还上了,查到帮她儿子还赌债的人是谁是迟早的事,就算她不说,我也很快就能查出来,她如果死咬着是自己心生歹念,还会多一个包庇罪。”
“好……我知道了。”
“嗯,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离开老宅后,时余正准备回律所,就接到了吴婶的电话。
“大小姐,您父亲来医院闹了,您快过来……”
时余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传来时明辉怒意滔天的声音,“时余,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心机,让你奶奶把她名下时氏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了你!还把和苑也转到你名下!”
闻言时余瞬间明白时明辉为什么会跑去医院闹了,估计是拿着自己在时老太太没办法动的时候签的那份遗嘱去找律师,结果发现股份已经在她名下了。
怪不得会这么生气,恼羞成怒。
“再怎么有心机也比不过你,趁奶奶没办法动让奶奶在你拟订的遗嘱上按手印。”
时明辉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时余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应该很清楚。”
因为心虚,时明辉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怒道:“你现在立刻来医院一趟!你奶奶转给你的那些股份,你必须还给我们!”
挂断电话,时余让老宅的司机送自己去医院。
过去的途中,还找了安保公司的人在医院门口等着。
见时余带着七八个黑衣保镖走进病房,坐在沙发上的时明辉和周琴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时明辉气得脸色涨红,怒斥时余,“你带这些人来干什么?!”
时余在他们对面坐下,神色淡淡地开口:“不干什么,就是让他们来保护我,免得到时候动起手来我吃亏。”
毕竟之前时明辉和周琴对她动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现在也是防患于未然。
时明辉指着她,手指气得发抖,“逆女,你要气死我!”
时余没搭理他这话,“你不是想谈股份的事吗?现在就可以开始谈了。”
闻言时明辉这才想起来正事,冷冷看着她开口:“时氏的股份,按理应该是是我跟你二叔平分,现在你奶奶全部转到你名下,我跟你二叔都不会同意。”
“哦,股份之前在奶奶手上,她想给谁就给谁,轮得到你们同不同意吗?”
“我跟你二叔才是股份的继承人,你算什么东西?”
时余唇角勾了勾,“你跟二叔是继承人,那要在奶奶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现在她已经把股份转给了我,这些股份就跟你们没有丝毫关系了。”
时明辉的脸色阴沉下来,“我懒得跟你掰扯这些,现在你手里有时氏51%的股份,那1%就算了,剩下的50%,你转给我和你二叔,一人25%,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可能。”
“时余,你别逼我把你告上法庭!现在你奶奶瘫痪加失语,谁知道当时是不是你哄骗着她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你?!到时候要是在法庭上说不清,说不定你连和苑都得不到!”
“说到这个,奶奶把股份和和苑给我的时候,是有律师在场,而且是拍了视频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律师现在把视频发过来。”
“别跟我掰扯这些没用的!”时明辉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摔,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碎瓷片从地上弹起来,在时余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时明辉看到了,目光顿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
“我现在就问你!股份你还不还!你要是不还,别怪我不顾父女亲情!”
时余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随意抽了一张纸按住。
“时先生,你什么时候顾念过父女亲情?你的女儿是时蔓,不是我,这话你还是对她说吧。”
时明辉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抬手就要打时余。
站在时余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立刻走上前挡在时余前面,冷冷看着时明辉,威慑感十足。
时明辉悻悻地放下手,怒道:“时余,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起身直接往病房门口走去。
周琴见状狠狠剜了时余一眼,也跟着起身离开。
两人一走,吴婶连忙走到时余面前,神色间都是担忧,“大小姐,这下可怎么办?到时候您二叔知道老太太把股份都转给您,肯定也会过来闹的。”
时余神色淡定,“到时候再说,现在担心也没用。”
她看向黑衣保镖,“从今天开始,你们留四个人在病房门口守着,不要再让人进病房来打扰我奶奶养病。”
“是,时小姐。”
保镖离开后,吴婶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
打扫到时余旁边的时候,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大小姐,您受伤了!”
时余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背,之前的伤口冒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
“没事,我待会找个创可贴贴一下就行。”
“那怎么行!你去找司医生处理一下,不然到时候别弄发炎了。”
在吴婶的强烈要求下,时余只好去找司焰。
刚到司焰的办公室门口,一道甜腻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司医生,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
司焰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我不饿,请你离开。”
“司医生,你对我也太冷淡了……”
“可能对丑女过敏吧。”
“……”
时余原本准备推门的手一顿,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
司焰嘴挺毒的。
办公室内。
时蔓咬了咬下唇,心里涌上一阵怒意,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抬头看向司焰,“司医生,我知道我没有姐姐漂亮,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司焰的目光不耐烦地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时蔓脸上,“时蔓小姐,你是有当小三的癖好吗?”
时蔓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什……什么意思?”
“我跟时余是男女朋友,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你要么就是智商有问题才看不出来,要么就是有当小三的癖好,不是吗?”
余光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司焰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时蔓眼里瞬间涌上泪珠,“司医生,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我之前并不知道你跟姐姐谈恋爱了,如果知道,我今天绝对不会来给你送糕点,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时蔓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司焰清冷的声音。
“等等。”
时蔓眸光闪了闪,果然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正要回头,司焰的声音就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幻想。
“把你带来的垃圾一起带走。”
时蔓脸上的笑猛地僵住,心里涌上一阵怒意。
但……司焰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将自己带来的糕点拎起来,直接离开。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时余站在门口,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时蔓,勾引未来姐夫,你挺可以啊。”
时蔓脸色变了变,“时余,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刚才你怎么给我男朋友送吃的,我可录音了,要不要我放给你听听?要是时先生和周女士知道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和心思培养的女儿是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小三,应该会很失望吧?”
“你!”
见时蔓气得脸色发白,时余轻笑着开口:“以后离我男朋友远点,否则我就把你怎么给他送甜点的录音发到网上,让所有人一起来品品你是什么牌子的绿茶。”
时蔓落荒而逃。
时余走进办公室,没好气地看着司焰,“司医生,你不知道有女人在你办公室的话,门最好开着吗?”
司焰看向时余,柔声道:“阿余,你这是吃醋了?”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就是想提醒你,别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要是当时站在门外的不是她是别人,又正好时蔓故意说出一些令人误会的话,他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把女朋友的话放在心里,绝对不会跟任何异性共处一室还关门。”
“这还差不多。”
见时余一脸傲娇,司焰忍不住勾了勾唇,“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这几天时余白天在律所工作,晚上在病房照顾时老太太,忙的跟陀螺一样,就连回复他消息都间隔好几个小时。
正好他最近也有点忙,虽然因为手骨折的原因没有做手术,但院长给他安排了许多其他的活。
“哦,我刚才腿不小心被划伤了,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创可贴,我贴一下。”
闻言司焰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立刻站起身,“我看看。”
“就手背上,伤口很小,不用看的。”
他快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时余听话地伸出手,洁白如玉的手背上,有一个刺目的伤口。
“看吧我就跟你说了伤口很小,你给我个创可贴贴一下就行。”
“不行,必须消毒。”
时余:“……”
想到她这个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等会还要用酒精擦拭,她就觉得伤口又开始疼了。
“不用了吧,就是这么一个小伤口,你别大惊小怪的。”
司焰没回答她的话,直接拿了消毒酒精和棉球过来。
他先用棉球沾了酒精,这才拿起她的手轻轻擦拭着伤口边缘。
他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时余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