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天与神鹿刚松下那紧绷的心弦,以为危机已然解除之时,变故突生。原本静谧的蛇女庙废墟,毫无征兆地剧烈抖动起来,仿若一头即将苏醒的洪荒巨兽。紧接着,“咔嚓咔嚓” 的声响不绝于耳,那些堆积如山的乱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纷纷崩飞四射。
在漫天的尘土与纷飞的石块间隙,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 —— 蛇女的身形竟又缓缓立了起来。只见她浑身血迹斑斑,僧衣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肤上也满是擦伤与淤青,可那眼神却依旧透着凶狠与执拗。原本被重创的内腑,仿佛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已恢复了些许元气,她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甩去满脸的尘土,随后将目光锁定在凌天与神鹿身上。
看到蛇女居然死里逃生,再次从废墟中站起,凌天和神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凌天心中 “咯噔” 一下,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他咬着牙,试图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再次站起来继续战斗。双腿颤抖着,一点点用力,可身体却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还未等站直,便因为力气耗尽,“扑通” 一声又跪了下来。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砸在地上,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神鹿小脸吓得煞白,眼睛瞪得溜圆,它一边惊慌失措地惊呼:“这个坏女人怎么还没死啊,凌天哥哥快想想办法!” 声音里带着哭腔,尖锐而急促,回荡在这片废墟之上。一边心急如焚地加大手中的灵力支出,它小小的身躯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双眼紧紧盯着凌天,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帮凌天恢复体力,扭转这岌岌可危的局势。此时,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些许尘土,却吹不散这愈发浓重的紧张与绝望气息,一场生死较量再度拉开帷幕。
蛇女从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癫狂之色,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血水混着尘土从她脸颊滑落,她近乎嘶吼地喊道:“你们竟然重伤我,还毁了我的蛇女庙!我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你们会以这世间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那声音因为愤怒与伤痛而变得沙哑扭曲,回荡在这片残垣断壁之间,透着彻骨的恨意。
说罢,她双手颤抖着抓住身上那件残破不堪的僧衣,猛然用力一扯,将其脱了下来。紧接着,她仰头望天,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诸漏皆苦!” 刹那间,那件僧衣仿若被注入了神秘的生命力,飘飘然跃上半空,在空中诡异地缓缓扩大,原本朴素的布料上,渐渐浮现出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 几个大字,每个字都透着一股沧桑、悲悯的气息,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的苦难哀愁。
随后,这几个字猛地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光芒如同一张大网,瞬间将凌天和神鹿罩住。那一刻,凌天只觉一股汹涌澎湃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往昔岁月里深埋心底的痛苦回忆,一一以鲜活的幻想形式浮现在眼前:曾经天赋测试,他被检测出木属性灵根,无地自容;凌影离世的悲痛,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助与哀伤…… 种种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承受。
神鹿也好不到哪去,它想起曾经在森林中被猛兽追赶,险些丧命,还有与山神爷爷分别时的不舍与伤心,眼眶里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小小的身躯颤抖得厉害。一人一鹿竟再也忍不住,抱头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宣泄着内心无尽的悲苦。
蛇女看着两人痛苦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快意,她再次大喊一声:“涅盘寂静!” 随着这声呼喊,那件在空中悬浮的僧衣仿若接到了指令,如一只俯冲而下的猎鹰,迅猛地罩住了凌天二人。紧接着,僧衣的四角开始燃起熊熊火焰,火势迅猛,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竟是打算将两人活活烧死。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凌天和神鹿被笼罩其中,生死一线,绝望的气息愈发浓重。而蛇女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自己精心导演的好戏,等着两人在痛苦中化为灰烬。
就在凌天和神鹿被那如潮水般汹涌的负面情绪淹没,即将被烈焰彻底吞噬,陷入万劫不复之际,凌天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那声音仿若穿透重重迷雾的曙光,正是荒老的提醒:“这是幻境,切莫沉溺其中,速速清醒过来,意守丹田!”
荒老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猛地敲醒了在痛苦深渊中挣扎的凌天。他浑身一震,原本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看着眼前那熊熊燃烧的僧衣,他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和神鹿着了蛇女的道,陷入了这恶毒的幻境之中。
凌天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伸出手,用力地摇晃着身旁的神鹿,急切地喊道:“神鹿,快醒醒!这是假的,快清醒过来!” 神鹿原本还沉浸在那痛苦的幻想中,被凌天这么一摇,身子猛地一颤,缓缓睁开了泪眼朦胧的双眼。
神鹿清醒过来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凌天正被那件燃烧着的僧衣紧紧罩住,火焰 “噼里啪啦” 地燃烧着,热浪滚滚袭来,眼看着就要蔓延到自己和凌天身上。神鹿吓得脸色煞白,“嗖” 的一下,连忙躲进凌天的怀里,浑身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凌天紧紧地抱着神鹿,眼神坚定地看着那不断逼近的火焰,心中暗自思索着破敌之策。尽管身处险境,但他知道,绝不能慌乱,必须冷静下来,寻找机会冲破这困境,打败蛇女。此刻,火焰的光芒映照在两人的脸上,紧张而又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周围,一场生死较量再次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凌天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才能破开眼前这如牢笼般的僧衣,彻底降服那阴毒的蛇女。在这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自己曾以勘月天火锤炼肉身,历经无数次的痛苦磨砺,如今这僧衣上的火焰,虽炽热逼人,但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将自己烧死。想到此处,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计。
很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便蔓延而来,炽热的气浪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凌天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神鹿,将神鹿小小的身躯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屏障,硬生生地挡住了那扑面而来的火焰,坚决不让神鹿受到一丝灼伤。
紧接着,凌天故意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正遭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他的声音在这废墟中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怜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仿佛即将被这无情的火焰彻底吞噬,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蛇女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僧衣内的动静,听到凌天那渐渐微弱的哀嚎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她缓缓地靠近燃烧的僧衣,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残忍。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着这个让她重伤、毁了她蛇女庙的人,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以此来解她心头之恨。此刻,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复仇的快感,仿佛已经看到了凌天被烧成焦炭的模样。而这一切,都在凌天的算计之中,一场反转的较量即将上演。
凌天屏气凝神,双眼紧闭,看似毫无生气,可敏锐的感知却如蛛网般,将蛇女的一举一动牢牢捕捉。随着蛇女那冰冷的气息步步逼近,他的心也愈发紧绷,默默估算着彼此间的距离,成败在此一举的念头在心中不断回响。
当感觉到时机成熟,他毫不犹豫地将体内刚刚恢复的那一丝珍贵灵气,如百川归海般,全部凝聚于食指之上。此时的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毅,宛如即将出鞘的致命毒箭,只待那最后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终于,蛇女难掩心中的狂喜,缓缓低下头,想要亲眼确认凌天是否已被烧成灰烬。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凌天猛地睁开双眼,寒芒如电,毫不犹豫地将凝聚着木属性灵力的食指狠狠刺出。
只见一道幽绿色的灵力光芒,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带着凌厉的气势,隔着僧衣,径直点在了蛇女的眉心。由于之前将灵力全部汇聚于一点,这木属性灵力的穿透力瞬间暴增,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刃,轻易地撕开了蛇女那自以为坚固的金身,直抵她的脑门。
蛇女完全没料到,在她眼中已然奄奄一息的凌天,竟还有如此强大的反击之力。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命中要害。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剧痛从眉心处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无数根尖针在她的脑袋里疯狂搅动。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瞳孔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脱口而出。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哀嚎声在废墟上空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的凌天,因为过度消耗灵力,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摇摇欲坠。但他强忍着虚弱,破开僧衣,目光如鹰般紧紧盯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蛇女,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眼见蛇女被自己用《灵木封脉钉》狠狠点在脑门,却依旧在地上痛苦挣扎,并未就此死去,凌天心中一紧,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上前彻底结果了蛇女。然而,他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灵力耗尽的他,双脚一软,“扑通” 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凌天心中明白,这蛇女实力强大,即便此刻身受重伤,也随时有可能恢复过来。一旦她缓过劲来,自己和神鹿绝无生还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想要再次站起来,可尝试了几次,都只是徒劳无功,身体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绵软无力。
就在凌天焦急万分,感到绝望之时,身旁的神鹿却突然有了动作。只见神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它不再像之前那样胆小怯懦,而是毫不犹豫地朝着倒在地上的蛇女冲了过去。神鹿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将全身的灵力迅速汇集在双脚之上。
紧接着,神鹿如同流星般重重地落在蛇女的丹田上。由于之前被凌天点中眉心,蛇女头疼欲裂,根本无力维持金身的防御。神鹿这重重的一击,直接让她伤上加伤,体内的气血如同汹涌的波涛般翻涌不止。
蛇女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蝼蚁、随意欺辱的小鹿妖,竟然敢对自己出手。她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气得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盯着神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这个小畜生垫背!” 说着,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朝着神鹿抓去。
神鹿被蛇女那凶狠的眼神和充满杀意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它心中充满了恐惧,以为自己死定了,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就在蛇女的手即将触碰到神鹿的那一刻,她的手却突然垂了下去,整个人也彻底没了动静。
原来,蛇女在之前与凌天的激烈战斗中,体内积攒了大量的内伤,再加上刚刚被凌天击中眉心、又被神鹿踩中丹田,伤势急剧恶化,最终再也无力回天,只能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怨恨,含恨而死。
此时的凌天,一直紧紧盯着蛇女的动静,看到她终于没了气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而神鹿则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它看着昏睡过去的凌天,眼中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走到凌天身边,守护着他。
不知历经多少混沌的时光,凌天悠悠转醒。刚一睁眼,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迫不及待地钻进鼻腔,他下意识地蹙起眉头,缓缓偏过头,只见周遭尽是累累白骨,在这昏暗幽邃的氛围里,透着说不出的森冷与诡异,好似踏入了鬼蜮一般。凌天心里猛地一紧,忍不住暗自呢喃:“莫不是我已然身死,魂归地府了?”
就在他满心惶惑、思绪纷乱如麻之际,一张仿若刚从童话里蹦出来的粉扑扑小脸,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野。原来是神鹿,此刻他一头柔软的金发肆意蓬松着,恰似清晨沐浴在阳光里的麦浪,几缕发丝还俏皮地垂落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嫩柳。瞧见凌天苏醒,神鹿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恰似两颗剔透的黑宝石,闪烁着惊喜与激动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那笑容灿烂得就像把整个春天都藏在了里面。
“凌天哥哥,你终于醒过来啦!” 神鹿扯着稚嫩清脆、仿若银铃般的嗓子,大声呼喊着,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哭腔,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后怕交织而成的情绪 ,“哎呀,都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时辰啦,我就一直守在你身旁,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呢。你要是再不起,我真的要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在地上打起滚来啦!” 说着,他还伸出那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住凌天的一根手指,使劲儿地晃呀晃,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向大人撒娇讨巧的小娃娃。
凌天面色苍白,神色间满是疲惫,有气无力地轻声问道:“蛇女…… 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再爬起来?” 神鹿一听这话,原本就笔直的小身板挺得更直了,像一棵刚劲的小白杨,小胸脯也骄傲地高高鼓起,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瞬间来了精神,小手在空中挥舞得像蝴蝶翩翩起舞,嘴巴也跟连珠炮似的说道:“凌天哥哥,你就把心揣进肚子里,放一万个心吧!那个坏透了的蛇女倒下之后,我一想起她之前欺负咱俩的可恶模样,就气得浑身冒火!当时我呀,憋足了劲儿,运足全身力气,在她的丹田和脑袋上狠狠补了好几脚。那几脚下去,可带劲儿啦,就像我平时在草地上踢小皮球一样,一脚一个准,直接把她脑袋旁边的石头都给踩得稀巴烂!她肯定再也没法复活,蹦跶不起来啦!” 说完,他还特意抬起那圆滚滚、肉乎乎的小脚,在空中用力地连踢了好几下,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重现当时的英勇场景,要让凌天好好瞧瞧他有多厉害。
凌天看着神鹿这古灵精怪、可爱至极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绽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小家伙,平日里看着就像个软糯糯的小团子,乖巧又温顺,谁能想到动起手来,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懂得乘胜追击补刀呢。紧接着,凌天安心地躺倒在神鹿的腿上,神鹿的腿软绵绵的,暖乎乎的,就像家里那张铺着厚厚棉被的小床,别提多舒服了。凌天缓缓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运转起长生诀,试图让体内那几近干涸的灵力慢慢充盈起来。
神鹿则像个守护珍宝的小卫士,安静地坐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凌天恢复灵力。他一会儿伸出小手,轻轻抚过凌天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好似春风拂过湖面;一会儿又凑近凌天的耳边,小声嘀咕着:“凌天哥哥,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呀,等你好了,咱们就去森林深处摘最甜的果子,去山谷里看漫山遍野最美的花。” 偶尔,他还会哼起一首不成调的小曲,那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给这片满是血腥与死寂的地方,悄然添上了几分温馨与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