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满心惆怅地策马在回城的山路上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突然,前方黑影一闪,三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黑衣人手持大刀,刀身泛着森冷的寒光;左边那人手握铁钩,铁钩尖锐,似能轻易撕裂皮肉;右边的则举着钢叉,气势汹汹。三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来意不善。
柳白猛地拉紧缰绳,马匹嘶鸣着停下。他面色一沉,大声质问:“你们是何身份?为何在此拦我去路?” 然而,这三人并不答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齐齐朝柳白打出一掌。掌风呼啸,如利刃割面,直逼柳白咽喉,显然是要取他性命,绝非普通打劫财物的山贼可比。
柳白心中暗叫不好,飞身下马躲避攻击。动作虽快,但那马儿却躲闪不及,被这凌厉的掌风击中,瞬间爆成一团血雾,马的嘶鸣声戛然而止,肉块与鲜血溅落一地。
柳白稳稳落地,眼中怒火燃烧,死死盯着这三个黑衣人。他深知,一场恶战已无法避免,手不自觉地握紧,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
柳白深知今日这劫数难以轻易化解,当机立断,迅速抽出紫金锤。刹那间,紫金锤光芒闪烁,符文流转,一股强大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三个黑衣人见状,呈三角之势迅速包抄过来,齐齐向柳白攻去。尽管三人不过是结丹期一层的修为,而柳白身为结丹期五层的强者,正常情况下,应对他们本应游刃有余。然而,刚刚与凌天一番酣战,他气力消耗巨大,再加上年逾五十,精力远不如年轻时那般充沛。
黑衣人攻势凌厉,刀光、钩影、叉芒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攻击网。柳白挥舞着紫金锤,左挡右格,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身形如电,在三人的围攻中竭力周旋,但还是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一番激斗后,柳白终于寻得破绽,紫金锤猛地砸出,正中拿大刀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如遭雷击,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了气息。紧接着,柳白瞅准时机,侧身躲过铁钩的攻击,反手一锤,将持铁钩的黑衣人砸得脑浆迸裂。最后一人见状,心中恐惧,攻势稍缓,柳白瞅准这间隙,一跃而起,紫金锤带着千钧之力落下,将拿钢叉的黑衣人砸成肉饼。
虽成功击毙三人,但柳白也付出了惨痛代价。他背后被大刀砍出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洇红了衣衫;一边肩胛骨被铁钩贯穿,疼得他面色惨白;大腿和手臂也被钢叉刺出几个血洞,鲜血淋漓。柳白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眼神中却满是警惕,生怕还有其他伏兵。
柳白强忍着浑身伤痛,艰难地缓缓朝着波月城行进。每挪动一下身体,伤口便传来钻心的疼痛,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柳府。
终于,波月城的轮廓在视线中逐渐清晰。当柳白满身血污地来到城门前时,守城士兵都被他这副模样惊得目瞪口呆,但认出是柳家主后,赶忙放行。
与此同时,柳府大门外,管家李喜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伸长脖子朝着远处张望,等待着三名黑衣人归来。这三名黑衣人正是他花重金雇佣的杀手,本想着能请些更厉害的角色,可无奈自己手头资金有限,最终只能找来三个结丹期一层的杀手。李喜满心期待着他们能成功截杀柳白,如此一来,偌大的柳府家产便尽归他所有,自己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这波月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喜一边搓着手,一边暗自思忖:“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事情已经办妥,正在赶来的路上?” 想到即将到手的财富和地位,他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身负重伤、满脸怒容的柳白。
李喜远远瞧见柳白的身影,顿时如遭雷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可当他看清柳白满身血污、伤势惨重的模样,心思又活络起来,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谄媚的神情,急忙小跑着迎上前去。
“家主,您这是怎么了?” 李喜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伸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柳白,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柳府上下还都指着您呢。”
柳白此时伤痛难忍,无力多想,任由李喜将自己扶回书房。一进书房,李喜便轻轻地将柳白安置在椅子上,脸上堆满关切,问道:“家主,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他一边问,一边偷瞄柳白的表情,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柳白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愤怒,缓了缓神,说道:“路上遭遇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那三人来势汹汹,一心取我性命。” 说罢,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出的鲜血溅落在地上。李喜见状,赶忙上前轻轻拍打柳白的后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与不甘,表面上仍关切地说道:“家主,您先别说话,好好歇着,我这就去请大夫。” 然而,他心中却想着,既然柳白还活着回来,那便要另寻机会,实现自己霸占柳府家产的野心。
柳白虚弱地挥挥手,急切催促:“快去,快找医师来!” 李喜点头哈腰,脸上堆满关切:“家主放心,小的这就去。” 可转身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趁柳白闭目养神,李喜悄然靠近,猛地运足灵力,掌心凝聚黑色气流,狠狠击向柳白心脉。“砰!” 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力量惊人。柳白毫无防备,猛遭重击,双眼圆睁,一口鲜血如箭般狂喷而出,溅落在书桌和墙上画卷上,红得刺眼。
柳白身子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捂住胸口,脸上满是痛苦与难以置信。他瘫坐在椅子上,用尽全力抬起头,死死盯着李喜,嘴唇颤抖:“李喜…… 你…… 为何……” 眼神中满是愤怒、疑惑与绝望。
李喜却退后一步,脸上谄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张狂。他冷笑道:“柳白,你也有今日!这么多年,我在你手下鞍前马后,却只能拿点可怜赏赐。现在,这柳府都归我了!”
柳白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他怒目圆睁,用尽全身力气大骂道:“李喜,你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当年你不过是个街边快饿死的乞丐,若不是我柳家大发慈悲收留了你,你早就曝尸荒野,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柳白气得浑身颤抖,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柳家待你不薄,让你做管家,柳家大小事务大多交由你打理。每年给你的银两,足够二十户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上五年!你竟如此不知足,做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事,你良心何在?”
李喜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挂着扭曲的冷笑,说道:“哼,良心?在这世上,只有金银财宝才是实实在在的。我在柳家这么多年,累死累活,得到的再多又如何?哪比得上这柳家全部家产来得诱人。你别再废话,安心上路吧!” 说罢,他又缓缓抬起手,准备再给柳白致命一击。
李喜刚扬起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得意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遗嘱,扔到柳白面前,“柳白,在这上面画押,我给你个痛快。”
柳白目光扫过遗嘱,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自己死后,柳家所有家产归李喜,女儿柳婉儿许配给李喜的儿子李狗。他双眼瞪得几乎要爆裂,怒声吼道:“你这杂种!夺我家产也就罢了,竟还妄图将婉儿许配给你那歪瓜裂枣、四处拈花惹草的混账儿子,绝不可能!”
李喜蹲下身子,凑近柳白,一脸阴狠地威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重伤在身,由不得你不答应。乖乖画押,兴许还能留个全尸,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柳白猛地抬手,想给李喜一巴掌,却因伤势过重,手臂无力地垂落。李喜一把抓住柳白的手,强行要按上印泥画押,柳白拼命挣扎,两人僵持不下。
李喜见柳白拼死挣扎,眼中凶光毕露,他猛地发力,只听 “咔嚓” 一声,竟生生扭折了柳白的手腕。柳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将这书房的空气都撕裂。
柳白的手腕无力地垂着,可他仍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抗拒着。李喜却毫不留情,一把抓住柳白那软塌塌的手,狠狠摁在印泥上,随后用力按在伪造的遗嘱之上。
“你这畜生,不得好死!” 柳白双眼通红,几近癫狂地怒骂,泪水、血水混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
李喜得逞后,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柳白,脸上满是不屑与残忍:“哼,你已经没用了,可以上路了。” 说罢,他高高举起手掌,掌心凝聚着黑色的灵力,猛地朝着柳白的天灵盖狠狠拍去。
这一掌,带着决绝与狠辣。只听 “噗” 的一声闷响,柳白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脑袋无力地耷拉着,鲜血从他的七窍缓缓流出。堂堂波月城柳家一代家主,就这样在自己书房中,含恨而亡。
李喜看着柳白的尸体,脸上露出了贪婪又满足的笑容。他俯身捡起那张画押的遗嘱,小心地揣进怀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随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准备去实现他那霸占柳府、掌控一切的美梦。
李喜面无表情地指使着几个家丁,将柳白的尸体如扔垃圾般抛入波月城的大湖中,任由湖水吞没,仿佛那不是曾风光无限的柳家主,而是他迈向荣华的绊脚石。
处理完尸体,李喜匆匆忙忙赶回柳府,即刻召集柳家上下召开大会。众人齐聚一堂,皆面带疑惑与不安。李喜站在大堂中央,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掏出那张染血的遗嘱,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悲痛欲绝地开口:“各位,今日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告知大家一个噩耗。家主为了寻找私奔的小姐,不辞辛劳外出,谁料途中遭奸人埋伏,虽奋力抵抗,可终究伤势过重,回天乏术,不幸身亡。”
他边说边用余光扫视众人,见大家面露惊惶,心中暗自得意,接着提高音量:“家主临终前,念及我多年来为柳家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特立下这份遗嘱,将柳家所有财产尽归我手,还把小姐许配给犬子,望我能延续柳家辉煌。往后,就由我李喜接管柳家,还望各位多多支持,咱们共度难关。”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面露狐疑,有人低头私语,虽心存疑虑,可一时也拿不出证据反驳。李喜强压内心的紧张,表面镇定自若,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打压异己,彻底坐稳这柳家的头把交椅。
几位跟随柳家多年的老家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怀疑。他们深知李喜的为人,对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实在难以苟同,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位鼓起勇气站出来,恭敬却坚定地说道:“李管家,此事关乎柳家兴衰,这遗嘱如此重大,为防万一,还望您能去官府做个公证,也好让众人信服。”
李喜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老东西,竟敢质疑柳家主亲手立下的遗嘱,简直大逆不道!柳家主尸骨未寒,你们就这般兴风作浪,是何居心?”
说罢,他一挥手,身旁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立刻一拥而上。老家仆们还来不及辩解,便被家丁们拳打脚踢。一时间,惨叫连连。李喜站在一旁,看着老家仆们在地上痛苦挣扎,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恶狠狠地催促家丁:“给我往死里打,看他们还敢不敢质疑!”
家丁们得令,下手愈发狠辣。老家仆们本就年迈,哪里经得起这般毒打,不多时,便气息奄奄,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李喜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哼一声,扫视着在场众人,威胁道:“谁要是再敢质疑遗嘱,这就是下场!” 众人见状,皆惊恐万分,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