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在府中,已然多日闭门不出。
倒不是成公英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理会诸事,实则是局势错综复杂,让他深感无力,实在没了插手的余地。
韩遂的骤然暴毙,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将成公英精心谋划的诸多后续计划击得粉碎。
一切都太过仓促,他不仅未能如愿收揽所有兵权,反而使得程银和候选对他心生不满,怨念极深。
无奈之下,成公英只得施展手段,试图挑拨程银与候选的关系。
彼时,城外仅有马超的五千人马,他还寄望于之前联络的羌人能够及时赶来支援。
可谁能料到,局势竟如脱缰的野马,一步步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杨风率领大军气势汹汹地抵达,这一变故,让正在死斗的程银和侯选不得不暂且停下争斗。
而成公英原本手中握有一万人马,在混乱之中,竟被程银的手下趁机剿灭了七千之众。
如今的成公英,想要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求得一线生机,似乎只剩下等着杨风攻入城中。
到那时,自己便顺势归顺,凭借自身的能力和在这一带积攒的名望,他坚信定能在杨风麾下谋得一份富贵。
尽管成公英紧闭府门,对外界却始终保持着关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管家慌慌张张,脚步踉跄地冲进书房,声音里满是惊恐。
成公英正坐在书房之中,专注地翻阅着兵书。
听到管家这般失态的叫喊,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成大事者,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诺!” 管家被这一训,猛地打了个哆嗦,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待气息平稳后,他拱手禀报道:“老爷,刚传回来消息,杨风派人在城外高声喊话,称只要献出老爷您,并且开城投降,城内所有兵将的罪责便可一概免去!”
“什么!” 成公英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心中的如意算盘,在这一瞬间如同泡沫般破碎。
他一直盘算着归顺杨风后能谋个好前程,如今看来,杨风这分明是铁了心要取他性命!
“嘭!” 成公英怒不可遏,猛地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桌上的砚台都被震得险些掉落,墨汁四溅。
“好!好得很啊!既然你杨风如此绝情,想要我的命,那我便让你知晓,杀我成公英,究竟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管家见老爷如此愤怒,心中更是惶恐,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老爷,还有一件事……”
“何事?快说!” 成公英冷声呵斥道。
管家吓得浑身一颤,赶忙拱手说道:“老爷,今日有人瞧见,马超率领两万人马离开了杨风的大营,朝着张掖郡方向去了。”
听到这话,成公英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
“马超领兵前往张掖,难道是冲着羌人大军去的?” 他暗自思忖。
之前,成公英曾派人向羌人求援,可直到如今,羌人却迟迟未见踪影。
起初,他还以为羌人是惧怕马超的威名,所以不敢前来。
如今看来,羌人并非惧怕,而是另有打算,他们直奔张掖而去,显然是对自己的许诺心毫不在意,决定自己去夺取张掖,并且放弃了对武威的支援。
不过,马超这一走,城外敌军的兵力与城内大致相当,如此一来,这场战事究竟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想到此处,成公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站起身来,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对管家说道:“去,速速将程银将军和候选将军请来,就说我闭门思策三日,已然有了破敌良策。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定能大破敌军,平分凉州!”
“诺。” 管家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出门而去。
然而,管家这一去,便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成公英在府中焦急地等待着,从午后一直等到天色渐暗,夜幕笼罩大地,却始终不见候选和程银的身影。
书房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更添了几分诡异和不安。
成公英望着那闪烁不定的烛光,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缓缓掐住他的咽喉。
“来人!” 他大声喊道。
“老爷!” 一个仆人听到召唤,急忙小跑着赶了过来,在书房门口行礼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速速派人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究竟是何情况。” 成公英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诺!” 仆人领命正欲转身离去。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如惊雷般传来,好似有千斤重物轰然倒地。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喊杀声由远及近。
“老爷!不好了!程银和候选带兵杀进来了!” 一个侍卫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摔进书房,声音带着哭腔。
成公英脸色骤变,怒声骂道:“这两个竖子!不可教也!”
此刻,成公英的府邸内,已然杀声震天。
他原本手中仅存的三千兵马,早已经被程银和候选暗中降服。
如今府中,只剩下三四百忠心耿耿的家丁护卫。
可这区区三四百人马,又如何抵挡得住侯选和程银率领的大军?不过片刻之间,便被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彻底镇压。
成公英见势不妙,试图趁乱逃走,却终究未能逃脱,被程银的手下当场抓住。
“公英先生,实在对不住了,丞相点名要您,在下也只能委屈您走一趟了。” 程银走上前来,对着成公英拱手一拜,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成公英惨然一笑,眼中满是失望和不屑:“尔等真是令我失望透顶!若听我一计,不仅能退敌,还可平分凉州!只可惜啊,你们目光短浅,并非有大志之主!”
程银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公英先生,即便能平分凉州又能怎样?日后丞相还是会卷土重来。与其到时被丞相清算,倒不如现在归顺丞相,说不定还能保住一丝富贵。”
“哼!” 成公英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愿再与程银多说半句。
他心中清楚,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自己的命运,此刻已不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