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尉府内,成乐县令秦方在这大冬天的,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在都尉韩谷面前不停地来回踱步。
“韩将军,城外的胡人是越来越多了,如今都快有三万多人马了。” 秦方的声音十分急切。
韩谷被他转得心烦意乱,猛地站起身,双手按住秦方的肩膀,将他按到了位置上。
“老秦,你瞎转悠个什么劲,这么转来转去就能解决问题吗?转得我头都晕了。” 韩谷忍不住抱怨道。
“我能不急吗?” 秦方抬着手,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
“胡人都在城外集结了,咱们城内就只有一万多兵马。要是成乐被攻破,北方武泉,北舆和原阳,都将孤立无援!”
秦方站起身,来到韩谷面前,问道:“韩将军!原阳和云中,还有武进,会不会发兵援救咱们?要是能来的话,肯定能一举剿灭城外的敌人!”
韩谷神色平静,缓缓摇了摇头,“云中兵力虽然充足,却不能调动。敌军以骑兵为主,云中一旦兵力空虚,必然会被乘虚而入。要是云中有失,整个云中郡也就守不住了。
至于原阳和武进,兵力本就不多,再加上大雪封路,要是来援助我们,只怕会遭到敌军的埋伏。”
“这么说来,没人能援助我们了!” 秦方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一脸无奈的坐了回去。
韩谷却语气笃定地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如今能援助我们的,便只有赵将军了。”
“赵将军?” 秦方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回过神来,“韩将军是说赵云将军?可赵云将军现在去幽州了,哪能这么快赶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神色慌张,匆匆跑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未抖落的雪花。
“将军!敌军在城下叫阵!”
秦方听到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愈发慌乱了。
“韩将军,敌军已经开始叫阵了,我们该怎么办!”
韩谷依旧镇定自若,神色淡然地说:“由他们去就是了,只是叫阵而已,又不是攻城。”
“韩将军,你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的,如今可都要火烧眉毛了!” 秦方看着韩谷这镇定的样子,都替韩谷感到着急。
韩谷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你再怎么着急又能如何,反正也改变不了目前的局势。我去城头看看,老秦,你去安抚好城内的百姓。”
韩谷说完,便丢下秦方,带着侍卫离开了都尉府。
秦方望着韩谷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沉痛一叹。
秦方心里清楚,自己毕竟只是个文官,守城这种事,还得依靠韩谷。想想也是,韩谷都没有那么着急,自己在这儿急得上蹿下跳,又有什么用呢。
另一边,韩谷骑着快马,在城中快速穿梭。
鹅毛般的大雪随风飘落,落在城中的各个角落当中。
由于收留了不少落难的百姓,街道上密密麻麻地搭建了许多简陋的帐篷。
百姓们或蜷缩在帐篷里,或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这些年来,在杨风的政策下,百姓的生活好了不少,大多数百姓穿的也不算太单薄,但依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些孩子紧紧依偎在父母身边,小脸冻得通红,目光明亮,并未被战争的恐惧影响到。
当韩谷骑着战马经过时,百姓们纷纷投来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他的期盼。
这一双双眼睛,让韩谷真切地感受到身上责任的重大。
韩谷猛地停下战马,目光坚定地看着周围的百姓。纷飞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
“诸位乡亲父老!我乃都尉韩谷!我知道你们心中害怕、担忧,可今日我就在这儿向大家发誓!只要我韩谷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那些草原胡人踏进这成乐城半步!”
韩谷拍着自己的胸膛,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强大的气势,在风雪呼啸的空气中回荡。
百姓们原本木讷的脸色,逐渐浮现出一丝动容,虽然眼神依旧忐忑,但至少有了一丝希望。
见此情景,韩谷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带着人继续朝着城楼赶去。
登上城楼后,放眼看向城外。
广袤无垠的雪原上,狂风裹挟着暴雪肆意飞舞。
敌军的旗帜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与呼啸的风雪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城外,一个在大冬天还光着膀子的胡人将领,正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在城下叽哩哇啦地叫阵。
韩谷常年驻守于此,跟草原上的这些人打过不少交道,勉强能听懂一些。
这家伙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尽是对自己这个守将和城墙上士兵的辱骂和羞辱。
但由于大多数士兵都听不懂,所以根本就没人搭理他。
不过任由这胡人这么叫骂也不是办法,一直忍着可不是韩谷的性格。
于是韩谷叫来一个会说胡人语言的人,站在城头上,与那胡人对骂。
只不过凛冽的风雪越来越大,冲散了两人的声音,让声音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副都尉跑来拱手问道:“将军,敌军似乎没有立即攻城的想法,可敌军不是缺少物资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呼啸的风声让他不得不提高说话的音量。
风雪灌进韩谷的领口,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急忙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韩谷看着城外的敌军,神色淡然地说:“敌军没有攻城器械,自然不会轻易攻城。但这般围困下去,城内百姓又如此之多,没有物资补充的话,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副将皱着眉头问道。
韩谷沉重地叹了口气,“城内粮草还能支撑半月,这半月之内,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守城,否则城内百姓都会有危险。”
“可这样坐以待毙,半月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副将眉头皱得更深了,狂风几乎要将他的话语淹没。
“看天,看人,看事。” 韩谷平静地说道,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坚定与期待,在漫天风雪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