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一个地方的特产,大多会想到某种吃食,或者是某种器物。
但说道朐县的特产,那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家族,那就是糜家。
糜家世代从商,商业版图遍布天下,就算是徐州刺史陶谦,都要对其以礼相待。
可以说,糜家依靠自身财力,在这个商贾低贱的时代,硬是让那些官员都不敢轻视。
朐县,作为糜家的大本营,城内几乎所有的产业,都是姓糜。
这次进城,杨风带了数十人,不过将玉儿和桥氏兄弟留在城外,倒是带上了吕绮玲。
虽然知道了桥氏兄弟其实就是乔氏姐妹,但杨风没有拆穿,只是不再操练两人了。
进城之后,便被眼前的繁荣景象所震惊。
朐县,一个小小的县城,只因为糜家的存在,其繁荣程度就不比先前的一些州府差,可见糜家的实力。
“这糜家还真是厉害,这一路走来,那些商铺上,无一不是挂着糜字招牌的。”吕绮玲惊呼道。
“让让让!别挡道!”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叫喊声,众人连忙退让到路的两边。
只见一辆豪华马车打头阵,后面跟着几十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面,还插着一支糜字旗。
“是东家的商队从并州回来了!这么多马车,一定是带回来了不少东西。”
“我听说,最近并州出现了不少好东西,价值连城,这次东家必然是都带回来了。”
“那太好了!说不定我们也能见见了。”
旁边的几个商户掌柜议论纷纷。
杨风倒是没想到,糜家的商队已经在徐州和并州之间有来回了一次,看来并州那边的宣传工作做的还不错。
商队走完之后,杨风打听了一下,便带着几人前往糜竺院。
糜竺院作为糜竺的居所,并不难打听,得知方向之后,也极易寻找。
杨风很快就到了府门外,杨风以并州商人之名拜访,糜家下人不敢怠慢,连忙前去通报。
没等多久,杨风便被带进了糜竺院。
这糜竺院从外面看,与寻常府邸大差不大,但进门之后,才知别有洞天。
错落有致的别院,简约不失大气,精致优美的园林,集结了南北方之美,令人陶醉其中。
糜家下人直接将杨风带去了一处园林之中。
只见一座亭子下,站着十几个侍女,有的在烧酒,有的端着点心,有的抱着竹简。
这些侍卫围在一男子身旁,静候男子的吩咐,看来这男子便是糜竺了。
糜竺放下手中竹简,看向杨风,“你便是并州来的商人?”
杨风拱手笑道:“在下杨风,字博武,见过糜竺先生。”
糜竺猛地一颤,“你,你说什么!你是杨风杨博武。”
“正是在下,之前为了见到先生,不得已虚报了身份,还请先生见谅。”杨风拱手一拜,表示歉意。
这一下可把糜竺吓坏了,这可是并州刺史,自己不过一介商贾,怎敢受这一拜。
糜竺连忙躲开的同时,连忙上前搀扶,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人这是折煞我也,在下区区贱商,怎受得大人一拜。大人今日到访,糜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扶起杨风后,糜竺连忙拱手行礼。
杨风拉住糜竺,笑道:“ 先生不必客气,在下虽为官身,但从未轻视商人,更未轻视先生。
在我看来,商人行商,流通天下货物、钱银,赚取钱财的同时,也满足天下所需,富足国家府库,也是天下不可或缺之才。”
糜竺笑道:“大人能如此看待我等商人,实乃我等之福。”
“不知大人千里迢迢来此,所为何事?”糜竺拉着杨风坐下后问道。
杨风笑着说道:“如今并州鼓励商贸发展,天下商人齐聚并州,而作为天下众商之首的糜家,也是让在下好奇已久,所以特此来见识一番。”
糜竺笑着摇头道,“大人过誉了,这天下众商虽有我糜家,但糜家还不敢称首。北方的甄家,实力亦不弱于我糜家,甚至更强,方才是众商之首。”
“先生过谦了,甄家是何实力,我不得而知,但先生实力,我却是见识到了,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杨风笑着说道。
杨风的话却让糜竺心中一颤,但仔细一想,杨风是并州刺史,而这里可是徐州,就算杨风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了。
于是糜竺也不想再与杨风互相客气,再次问道:“大人远来此地,恐怕不只是为了见识我糜家财力吧。”
杨风见糜竺想敞开了聊,索性也就不客套了。
杨风起身拱手道,“我在并州便已听闻,先生家中有一小妹,聪慧过人,通晓商贸,是难见的奇女子。”
糜竺心中一颤,没想到杨风千里迢迢来此,竟是为了自己那未出阁的妹妹。
心中更是不由得对杨风升起了轻视之心,如此好色之人,日后难成大事。
杨风则是继续说道:“在下欲纳令妹入室,以结两家之好,今后两家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享富贵。
听闻陶刺史欲任先生为别架从事,而在下欲任先生为我并州行商总管,主管我并州所有商贸,以及商税征收。”
糜竺原本的轻视之心,顿时被收了起来。
从杨风的话中可以听出,纳自己妹妹入室只是相当于联姻。
而杨风的真实想法,是想要得到糜家的投靠,让糜家为其效力,而杨风也会给糜家一定的好处,包括官身。
相对于陶谦的别架地位虽高,但实际权利却不是很高。
但杨风许诺的行商总管,这官职虽未听过,但主管并州所有商贸,以及商税征收,就可以看出,这行商总管的权利之大。
再一个便是两人的投资前景,这是作为商人最先进行考虑的。
陶谦已经年迈,其子也是极为平庸。
反观眼前的杨风,不说家世出身,就说年纪,甚至可以说正值少年,且地位已经不弱于陶谦,其往后前景,决不是陶谦能比。
但并州与徐州相隔千里,且属北方,自己举家迁徙,其中困难不言而喻。
这顿时让糜竺陷入了两难之地,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
杨风见糜竺陷入沉声,当即说道:“先生不用急着给在下答复,在下近几日都会在城内静候先生答复。但我敢保证,先生若依附于在下,在下可保先生日后最差,也是一州州牧。”
杨风最后那句话,就像是一把巨锤,狠狠敲打在了糜竺的心头上。
糜竺迷迷糊糊的在亭子中坐了一天,甚至杨风告辞离去的时候,都没有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