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并不知晓冯芳的这点小心思。
冯月虽美,但还不及文姬之美,况且自己即将与文姬成婚,又怎会生出其他想法。
杨风之所以应邀而来,除了喝酒以外,主要是为了冯芳本人。
冯芳此人虽然胆小避事,但在练兵方面,却有一套本事。
若是能撬了灵帝的墙角,将冯芳带走为自己练兵,那乱世中保存自身的实力便能多一分。
一曲作罢,杨风便主动与冯芳聊起了当今的局势。
“冯校尉,你觉得如今的洛阳,还算太平吗?”杨风问道。
冯芳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被杨风这么一问,顿时一愣。
愣了半晌,这才叹道:“如今之洛阳,哪还有太平二字,否则袁本初与那卫仲道,也不至于被人夜袭殴打了。”
杨风笑道:“袁本初被人殴打之事,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虽然袁家现在把动静闹得挺大的。
冯校尉,目前洛阳最大的不太平,来自于卫家与宫里的那群死太监。”
冯芳脸色一变,本以为只是聊聊袁本初被人殴打之事,没想到直接来了个大的。
“杨公子慎言,此事不是你我可以谈论的。”冯芳急忙劝阻,生怕出了事。
杨风却笑道:“冯校尉,现在再不谈,只怕是要掉了脑袋再谈了。”
“杨公子何出此言。”冯芳眉头紧皱,心脏怦怦直跳,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杨风双眼一眯,“陛下有意立太子了。”
“什么!”冯芳惊得身躯一僵。
“嘘!小声点,此事若传出去,你我都得死。”杨风小声提醒道。
冯芳看了眼杨风,扭头示意冯月下去。
冯月也是被杨风短短几句话吓出一身冷汗,身为女儿身的她,深知这些不是她能听的,连忙退出了大厅。
这时杨风继续说道:“如今陛下眼中的太子人选,无外乎两位。
若是选了皇后之子,何家必然做大,这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
但若选了王美人之子,何家必然不会答应,所以才有了西园八校尉。”
冯月自然知道这些,但如今的西园八校尉,却更像是保持中立。
因为西园八校尉中,很多人对皇帝宠爱宦官之事很是不满,而这点正与何家有着共同之处。
这时杨风继续说道:“陛下若立了皇后之子了,西园八校尉,必然是要被何家铲除的。要是立了王美人之子,那西园八校尉就得与何家开战。
从结果来看,西园八校尉更应该支持王美人之子,但问题是,一旦何家被剿灭,总得有人被拉出来安抚皇后吧。”
听着杨风的话,冯芳只感觉坠入了冰窟中一般,大热的天也是全身冰寒刺骨。
冯芳十分清楚,被拉出来平息皇后怒火的,一定是八校尉中没有背景或者背景小的人,就像自己!
至于卫家要是赢了,那卫家也一定只会清算他们这些没背景的校尉。
这也就是西园八校尉中,有一半,都是像他这样没背景或背景小的人的原因。
这也就难怪军中大多数人都想保持中立,两方都不想得罪。
杨风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冯芳的脸色变化。
看冯芳已经被自己吓到了,旋即抛出了自己的鱼饵。
“冯校尉,我这了,倒是有一条活路,就是不知冯校尉有没有兴趣了。”
冯芳猛地起身,快步来到杨风面前,跪下后拱手道:“还请杨公子指点。”
杨风慢慢悠悠的喝下一杯,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被免职,是因为我即将外调为官,若是冯将军有意了,我可上奏陛下,让冯将军随我一同离开这洛阳乱局。”
冯芳眼神一亮,接着眼中却闪过一抹纠结。
正所谓皇城脚下机会多,皇城脚下的小卒,出了皇城都是大人物。
自己若是离开了洛阳,自己还有机会回来吗?还能回到现在的位置吗?
看着冯芳似乎陷入了纠结,杨风也并未催促,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忽然,冯芳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冯芳愿随公子外出历练。”
冯芳忽然就想清楚了,杨风可是陛下身旁的宠臣,外放必定是为了历练。
既然是历练,必然是会回到洛阳委以重任的。
自己现在跟着杨风,便是杨风的心腹,鸡犬升天这个道理,还是很容易懂的。
冯芳的表态令杨风满意,至少证明他是个聪明人,不是那种短视之人。
杨风伸手扶着冯芳,“冯校尉,可考虑清楚了,随我离开洛阳,你可就不是西园八校尉了,可能只是一个小小县尉也说不定。”
“只要您不忘记我,就算让我做一个小兵卒都可以!”冯芳坚定的看着杨风。
杨风扶着冯芳站起身,“冯校尉放心,只要你跟着我,保证你过得比现在滋润。”
说着,端起酒杯,与冯芳痛饮而下。
之后冯芳还想让冯月来为杨风演奏两曲,但都被杨风拒绝了。
这美酒佳人是不错,但自己可是即将有家室的人,可不能贪得无厌了。
又干喝了几杯,过足酒瘾后便离开了冯府。
冯芳用来招待杨风的酒可是好酒,几坛下去,杨风也是有些醉意了。
好在杨风酒品还行,知道自己不行了,就安安静静的,否则非得在大街上丢人不可,谁让自己出门都不带侍从了。
迷迷瞪瞪间,杨风没回到家去,反而是来到了蔡府。
自从与蔡文姬确定了关系,杨风对蔡府的路比对自己家的路还熟悉,就算闭着眼,都能从洛阳不同的地方来到这。
蔡府门口的下人看到杨风,满身酒气,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的走来,顿时就明白了。
急忙去通知蔡邕的同时,小心翼翼的将杨风搀扶进府中。
蔡邕听到杨风醉醺醺的来了,脸色顿时就垮了,当即叫人去拿绳子,将杨风给绑了,同时叫人隐瞒消息,不让蔡文姬知道。
自从杨风两次酒醉之后,把自己女儿给办了,蔡邕一听到杨风醉了,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现在更是让下人将杨风绑了。
杨风虽然醉了,但意识还是有的,并没有完全醉死。
所以当自己被绑了之后,也没有做出反抗,只是一脸的苦笑。
有必要吗?都要成婚了,还有必要这么防着你自己吗?自己又不是禽兽好吧。
但很显然,在蔡邕眼里,杨风就是禽兽,任杨风说破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