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瀚林得意洋洋准备送王佩去就医时,李农突然站了出来。
他前世看过不少医学科普,注意到王佩虽然干呕肚痛,但面色红润,并无大汗淋漓之状,显然不是中毒,更像是食物中毒的症状。
只要还没彻底消化,问题就不大。
他往前一步,刚想伸手去探王佩的额头,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干什么?想对王公子不利吗?”
一个侍卫厉声喝道,手中的刀鞘撞在李农胸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孙瀚林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故作关切:“李农啊,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王公子身份尊贵,岂容你随意碰触?万一出了什么差子,你担当得起吗?”
李农被侍卫推搡得后退一步,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对王佩说道:“王公子,这唐家酒楼距离医馆甚远,等把你送到医馆,恐怕也晚了。就算治好了,只怕也要落下个流口水的毛病。”
王佩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他本就贪生怕死,现在被李农这么一说,更是惊恐万分。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孙瀚林,急切地对李农说道:“这位小兄弟,你快帮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瀚林被王佩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心中恼火,却不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农走到王佩面前。
李农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前,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菜肴,然后从中捻起了一块蘑菇,用力一掐。
蘑菇还有些硬,显然没有完全熟。
李农抬起头,看向唐景文,问道:“唐老爷,这蘑菇是你们酒楼的菜式吗?”
唐景文连忙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肯定地说道:“这绝对不是我们酒楼的菜!我们为了安全起见,根本就不提供蘑菇这种容易出问题的食材。”
李农点点头,将手中的蘑菇展示给众人看,说道:“诸位请看,这蘑菇显然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王公子想必是吃了这未熟的蘑菇,才会出现如此症状。”
随即他起身,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在王佩的肚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王佩的脸被打得煞白。
王佩养尊处优,何时被人打过?
他顿时怒火中烧,刚想破口大骂,却“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吐过之后,他的症状竟然立时缓解了下来,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李农背着手在雅间中晃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站在隐秘角落的小厮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提了起来。
“你来说说,为何你在酒楼里干活,这双手却如此干净,一点油污也无?”小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抓吓得哆嗦,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来。
唐景文和唐婉瑜也上前仔细打量了这小厮一番,皆摇头道:“此人面生的很,我们酒楼最近并未招新人啊。”
“说!是谁指使你混进酒楼,给王公子投毒的?”李农逼问道。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依旧不敢开口。
“王公子可是郡守的独子!你毒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若再不说实话,就等着坐大牢吧!”李农加重了语气恐吓道。
小厮一听“郡守独子”几个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哭喊着求饶:“我说,我说!是……是县衙的幕僚指使我这么干的!他说……只要我把这事办好了,就能让我在县衙里谋个小吏当当……”
孙瀚林闻言,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急忙转身,对着王佩躬身解释:“王公子,这……这真与我无关啊!都是那幕僚自作主张,我……我毫不知情!”
王佩斜睨着他,眼中尽是不屑:“孙瀚林,你当我傻吗?我好端端的在招南县,你们孙家以婉瑜为饵,把我请到兴安县,不就是为了拿我当枪使,对付唐家吗?!”
他怒不可遏,起身对着孙瀚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你竟敢算计我!”
孙瀚林抱头鼠窜,口中不住求饶:“王公子,饶命啊!我……我真没有……”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唐景文见状,心中暗爽。
他上前一步,冷声道:“孙瀚林,从今往后,我们唐家酒楼再也不欢迎你!还有,唐家的所有生意,都要与你们孙家彻底切割!”
孙瀚林被打得晕头转向,听到这话,更是如同五雷轰顶。
他捂着肿胀的脸颊,心中充满了怨毒。
唐景文看着他的惨状,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王佩虽然被李农一拳治好了中毒,但当着唐婉瑜的面吐得昏天黑地,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他非但没有感激李农,反而记恨上了他。
李农?
这名字他记住了!
不过眼下,他更担心李农那一拳治标不治本。
于是他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告辞离去了。
孙瀚林被唐景文吩咐小厮赶出了酒楼。
临走前,他怨毒地看了李农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农,你给我等着!我们不共戴天!”
待两方势力离去后,唐景文和唐婉瑜二人对李农千恩万谢。
“李农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们唐家这次可就栽了!”
唐景文激动地拍着李农的肩膀,语气真挚。
唐婉瑜也感激地望着李农,轻声道:“李农,谢谢你。”
李农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唐兄不必客气。”
唐景文叹了口气,脸色凝重:“那孙兴邦当了二十年县令,贪得无厌,胃口绝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唐家酒楼。这次的事,恐怕只是个开始。”
他顿了顿,又说道:“李农兄弟,你这次不惜得罪孙瀚林和王佩,仗义执言,为我们唐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份恩情,我们唐家没齿难忘!”
他思索片刻,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郑重地递给李农。
“李农兄弟,你来县城一趟不容易,这辆马车,你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农笑了笑,“唐兄盛情,却是不必如此。”
他顿了顿,“只是这马车于我来说,有些……无用武之地。”
唐景文一愣:“哦?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