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瑜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比谁都难受。
她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是不是女子就应该待在闺阁之中,相夫教子?
如今听到李农这番话,她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李大哥……”唐婉瑜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不觉得女子抛头露面,是件丢人的事吗?”
“丢人?有什么好丢人的?”李农一脸的莫名其妙。
“婉瑜,你记住,男人的脸面,是靠自己挣回来的,而不是靠女人伺候出来的!你有经商的头脑,有赚钱的本事,这是你的优点,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他拍了拍唐婉瑜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你想做什么生意,尽管去做!只要你不嫌累,整个永安城,都是你的!”
唐婉瑜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眶立即湿润了。
“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李农笑着说道。
“夫君,我……我好像没什么用……”
刘小莲见丈夫如此看重唐婉瑜,心中有些自卑。
她既没有唐婉瑜的经商头脑,也没有她的见识,似乎什么都帮不上李农。
李农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轻轻搂住刘小莲的肩膀,柔声说道:“傻丫头,谁说你没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有的人擅长赚钱,有的人擅长持家,这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就安心在家,照顾好孩子,打理好后宅,别想东想西的。”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刘小莲还是有些不自信。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你会做饭,会缝衣,会照顾人,这些都是本事!”李农耐心地开导着她。
“再说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你若真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他将下巴抵在刘小莲的发顶,语气温柔:“小莲,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与此同时,王佩狼狈地回到了郡守府。
“爹!你得为我做主啊!”
王鸿途正在书房练字,被他这副狼狈模样吓了一跳。
“逆子!看看你这成何体统!把郡守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王鸿途怒喝,手中的毛笔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王佩心中委屈至极。
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爹,是……是那个李农,他……他打我!”
他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王鸿途听完,非但没有心疼儿子,反而更加恼怒。
“废物!一个山野村夫都对付不了,你还有脸回来告状?”
王佩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他本以为父亲会为他出头,没想到却换来一顿责骂。
王鸿途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王佩心中愤恨,却不敢违抗父命,只能灰溜溜地退出了书房。
就在这时,王夫人省亲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儿子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顿时心疼不已。
“佩儿,这是怎么回事?谁敢打你?”
王夫人一把将王佩搂在怀里,心疼地问道。
王佩看到母亲,委屈地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王夫人听完,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村夫,竟敢如此欺辱我儿!老爷,你为何不为佩儿做主?”
王鸿途正在喝茶,听到妻子的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夫人,你有所不知,现在北方闹饥荒,刘家村的李农颇有手段,已经将灾民组织起来,我……我不想趟这浑水啊!”
王夫人听到丈夫的话,冷笑一声:“灾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打杀了便是!”
王鸿途吓得脸色苍白。
他知道妻子的脾气,说一不二,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王佩看到母亲如此强势,心中燃起了希望。
“娘,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王夫人抚摸着他的脸,眼神中充满了疼爱。
“放心吧,我的儿,娘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李农!”
“老爷,你必须给我儿出这口气!”王夫人咬牙切齿。
“李农那小畜生,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儿!”
王鸿途放下茶盏,眉头紧锁。
“夫人,你息怒。那李农现在可不是什么普通村夫,他手里握着几千灾民,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郡守府的护卫就那么些人,都派出去,万一城里出了乱子怎么办?”
王夫人冷笑一声:“乱子?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爷,你就是胆小怕事!”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鸿途。
王鸿途心中一凛,却依旧苦口婆心:“夫人,你有所不知,现在北方闹饥荒,民心不稳,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啊!”
“我不管!”
王夫人厉声打断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雕刻着白虎的令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老爷,你若是不去,我就自己去!”
王鸿途脸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王夫人冷哼一声:“这是我爹给我的令牌,可以调动北州的白虎军。佩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娘的岂能坐视不理?”
王鸿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这块令牌的分量,那是王家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语气急促:“夫人,你冷静点!这可是你爹私自调动给你的,若是被人知道了,告到皇上那里,你爹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神凌厉:“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娘的,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王鸿途看着妻子决绝的神情,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这次的事情,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劝阻妻子。
“夫人,你听我说,为夫不是怕事,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那李农现在声势浩大,我们硬碰硬,恐怕讨不到好处。”
王夫人不理睬他,径直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备马!我要去北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