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青瓷药罐在地上摔得粉碎。
秦明姝的手僵在半空。
“秦明姝,谁准你动她的?”清冷的女声从内堂传来。
三人视线齐齐落在鹿桑身上。
纷纷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只见女人发间斜插着一枚玉簪,步履从容却带着迫人的气势。
一袭月白旗袍,裙尾绣着栩栩如生的白草图。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鹿桑身上感受到了寒冽的气息。
她落在两人身上的眼神仿佛带了万古不化的冰雪。
只有鹿桑注意到了沐瑶全身上下的狼狈。
白色的粉末铺了沐瑶满脸。
沐瑶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桑姐,对不起,是我没护好解药。”
“鹿桑?”秦明姝猛地回过神,“你怎么会在这?”
鹿桑没有回答,而是把沐瑶护在身后,捡了一片碎瓷,“百年灵芝,天山雪莲,还有……”她抬眸看向秦明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秦小姐,这些药材价值不菲,你打算怎么赔偿?”
“是你联合这个小贱人耍我?!”秦明姝刚要发作,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姐!”秦灵玉慌忙扶住她,“稍安勿躁,别动怒。”
她替秦明姝把过脉,确实如沐瑶方才传达的意思一样,戒骄戒躁。
但这一动怒就吐血的症状,实在像是中毒。
沐瑶抹去眼泪,“桑姐……是她们先找事,我只是……”
“我知道,”鹿桑扶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眼神,“去取账本。\"
一听到鹿桑能使唤动药堂的学徒,秦灵玉有些诧异,猛地抬头,“鹿小姐,你是这药堂的什么人?”
“秦小姐,”鹿桑转身,稍稍收拾了一下毁掉的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令姐太过分了,她毁了唯一的解药,这解药目前只有百草堂有。”
她顿了顿,语气尤为惋惜,“可惜,都被打翻了。”
秦明姝脸色微变,“不是我,是你,你跟那个小贱人……”
鹿桑一只手擒住了她指过来的手指,稍稍用力一折,马上就要掰了过去,“你最好”
秦灵玉立马过来阻止,“鹿小姐,息怒。”
鹿桑根本不给面子了狠狠揪过秦明姝,照着她的脸,连给了她好几个巴掌,
“贱人,你敢打我!来人,给我按住她!”
“我看谁敢!”鹿桑冷着脸钳制住秦明姝把她压在墙上。
秦灵玉眼见事情不受控制,急忙上前打圆场,“鹿小姐,是我姐姐不对,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先消消气?”
鹿桑冷哼一声,把秦明姝摔到了保镖身上。
秦明姝息了气焰,捂着脸往后躲,含糊其辞,心虚得结巴了,“你肯定是故意的......你躲在后堂做什么,故弄玄虚,说不定就是你跟宁老前辈说了什么,她才不见我们的!”
“秦大小姐,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毁药的?”鹿桑收起碎瓷,从柜台取下一个托盘,放置在托盘里。
“是你自己动的手,再者,谁告诉你,宁棠想见你们了?”
“鹿桑,你别不识抬举!本小姐是不是给你脸了!”
鹿桑淡淡看了她一眼,懒得机会,走到柜台前整理碎瓷片。
秦灵玉心里呕着气,“鹿小姐,我无意跟你起争执,我姐姐也是急性子,她性子耿直,你多担待着。”
鹿桑轻笑一声,仍是不予理会。
着急的却是秦灵玉了。
“鹿小姐,你跟我宁师姑是什么关系?她老人家在后堂吗?”
“秦小姐,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没有预约,她谁都不见?”鹿桑冷着脸,分毫不给面子。
沐瑶这时去而复返,把账本送到鹿桑面前,“桑姐,拿来了。”
“这是账单,”鹿桑接过来,随意一翻,核算了个数目,将账本那一页撕下来,推在了秦灵玉面前,“共计三百八十万。”
“什么?”秦明姝又要发作,却被秦灵玉按住。
“姐,有她在,我们今天见不到那位小师姑,必须回去从长计议,别惹事,”秦灵玉低声说,“先离开再说。”
秦明姝咬着牙转了账。
临走前,她回头看向鹿桑,愤愤不平,“你给我等着!”
今日巴掌这仇,她早晚得讨回来。
鹿桑微微一笑,“慢走,不送。”
秦明姝莫名觉得浑身一寒,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