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再一次发起进攻了,只见十几架日军的96式舰载机气势汹汹地呼啸着飞临阵地之上空。飞机盘旋之际,如同下蛋一般,一颗颗250公斤重的航空炸弹从高空坠落,纷纷落在阵地周围。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气浪滚滚,弹片横飞。
这航空炸弹威力巨大,一颗炸弹落下,方圆二三十米内就形成一个三四米深的大坑。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将周围的泥土、石块掀飞,而那些不幸处于爆炸范围内的士兵,瞬间被气浪卷了起来,身体在爆炸的冲击下支离破碎,战场上顿时血肉横飞,一片惨烈景象。
尽管这几个月士兵们接受了较为严格的训练,但训练与真实的血与火战场毕竟有着天壤之别。新加入的500名士兵在一营中仅占近100名,他们面对如此惨烈的景象,不禁瑟瑟发抖。其中有两名新兵被吓得惊声尖叫,转身就想逃离战场。身旁的老兵眼疾手快,迅速将这两个家伙扑倒在地,大声喝道:“怕什么怕,打过一仗就好了!”说着,抬手在两人脸上狠狠抽了几记耳光。这两个新兵在老兵的呵斥下才回过神来,可依旧浑身颤抖不已。
杨峰在二线阵地,手持望远镜,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一线阵地的情况。他深知纵使口号喊得再响亮,也得经过战斗的洗礼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这就如同打铁炼钢一般,为什么众多军官都青睐老兵,正是因为老兵早已习惯了这血与火的战场。
日军飞机扔完炸弹后,又用机枪开始扫射,对部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好在黄四狗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一线阵地预留的只是一些观察哨,所以并未出现大规模的伤亡。他沉着冷静地指挥着战士们,利用掩体和地形,巧妙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当鬼子的舰载机飞走后,日军迅速集结部队,发起了进攻。只见有几个日军脑袋上系着必胜的血红白带子,手中挥舞着指挥刀,嘴里大声叫嚷着,朝着阵地冲了过来。
黄四狗紧紧握着手中的驳壳枪,大声喊道:“进入阵地!”战士们迅速从二线阵地冲进阵地,有条不紊地对被炸塌的阵地进行修复。大家沉着冷静,那些新兵在老兵的鼓舞下咬着嘴唇,尽管身体还在颤抖,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一旁的老兵鼓励道:“小鬼子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肉球,有啥可怕的,打上去他们也会死。赶紧把手榴弹准备好,就和平常训练的一样。”新兵们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拔出手榴弹放在阵地上。
黄四狗对着身旁的战士们大声说道:“谁他妈也不许先开枪,把鬼子给我放到50米左右,先给我扔两轮手榴弹,然后听我命令就给我冲出去。谁他妈要敢装怂,老子就毙了他!”
果然,日军冲到100米了,阵地上依然没有一个人开枪。鬼子见状得意忘形,还以为阵地上的中国士兵都被炸死了,于是拼命地向前冲。黄四狗紧紧趴在阵地上,透过两块石头的缝隙观察着敌人的情况,手里拿着一枚拉开盖的手榴弹。阵地上还有三四枚香瓜手雷。
就在那紧张万分的时刻,狡猾的鬼子一步步地向着我方逼近。当这些可恶的侵略者终于靠近到大约 50 米距离的时候,一直紧盯着敌人动向的黄四狗猛然瞪大双眼,扯开嗓子发出一声怒吼:“给我扔!”
随着他这声令下,早已做好准备、严阵以待的战士们毫不犹豫地迅速拉动手中手榴弹的引弦。刹那间,无数颗手榴弹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和决绝的杀意朝鬼子飞射而去。
其中有一些手榴弹更是按照杨峰之前传授给大家的技巧,特意在空中就引爆开来。只听见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原本嚣张跋扈的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被炸碎的泥土和弹片四处飞溅。许多鬼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这一幕,黄四狗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再次高声呼喊:“冲出去!”听到命令的战士们立刻端起手中的枪支,如猛虎下山一般,勇猛地朝着敌人冲杀过去。双方很快便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激烈战斗。
小鬼子着实狡猾,一开始被我方打得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但很快就稳住阵脚,采用他们惯用的三三制队形。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冲在前面主攻,左右两侧各有一名鬼子协同作战。为避免误伤,他们把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出来,然后一边歇斯底里地嚎叫,一边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我方的老兵班长对此早有应对之策,迅速掏出驳壳枪,一边开枪射击,一边指挥战友们行动。后面的战士们端着刺刀,瞅准时机猛刺。然而,新战士们毕竟缺乏实战经验,心里难免发怵。尤其是看到鬼子那将近一米七长的刺刀,比咱们汉阳造上的刺刀足足长出30公分,这差距一摆出来,我方瞬间陷入了劣势。尽管有老兵在旁全力协助,还是有七八个新兵不幸被鬼子刺倒在地。
一名新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堂哥被鬼子残忍杀害,悲愤交加,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他红着眼,咬着牙,毫不犹豫地拉开两颗手榴弹的拉环,大喊一声,义无反顾地扑向敌群。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硝烟弥漫,那几个围在他身边的鬼子被强大的爆炸气浪掀翻在地,一命呜呼。
在后方的宋希濂,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他对杨峰带领的这支川军队伍心存疑虑,毕竟在他眼中,这些杂牌军远不如自己的正规部队。尽管他自己的部队也面临着诸多困境,可还是把预备队的一个连部署在了杨峰所在的方向。
宋希濂紧紧地盯着望远镜,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当看到杨峰的部队发起攻击,将鬼子打得狼狈逃窜时,他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对身边的参谋长说道:“我不会眼花了吧,你快看看,是把鬼子打退了吗?”
参谋长赶紧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战场的情况。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说道:“嗨,还别说,这支杂牌军还真有两下子,打得真猛,比咱们的战士还勇敢。看来让他们来增援,是正确的决定。”
宋希濂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他原本以为杨峰的部队只是一支普通的杂牌军,没想到竟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看来我们低估了这支川军队伍。”宋希濂说道,“他们的表现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此时,身边的一个营长放下脖子上的望远镜,对他大声说道:“军长,我想起来了,这个小子领的这支部队,就是在咱们撤出南京时,跟咱们硬刚的那支杂牌军。当时他领着好几百人,差点就用迫击炮轰咱们。不过这小子确实牛掰,掩护士兵和百姓渡江,听说那一晚上救了好几万人,是个英雄。”
宋希濂满脸疑惑,略带惊讶地问道:“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营长脸上一红,略显尴尬地说道:“您当时给咱们这个营留了两条小火轮,我当时也没顾上跟您说,毕竟咱们当时在那担任警戒部队,有好些溃兵对咱们恨之入骨。”宋希濂摸了摸下巴,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说道:“这个小子有点意思。”
黄四狗手举双枪,冲在队伍最前列,只见他手中的驳壳枪左右横扫,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鬼子应声倒地。身旁的两个警卫端着冲锋枪,火舌喷吐,打得鬼子鬼哭狼嚎。鬼子的栓动步枪在这冲锋枪的火力面前,根本无法抗衡,尽管他们同样勇猛,可毕竟肉体凡胎,瞬间就被打得死伤一片。
身后的老兵们打起仗来更是鬼点子频出。他们一边冲锋,一边抽空使劲往鬼子人群中扔手榴弹。这种打法鬼子从未见过,被打得晕头转向。带队的鬼子中队长见势不妙,大声喊道:“撤退,撤退!”鬼子们一窝蜂地撤了下去。黄四狗又追了几十米,这才大声喊道:“别追了,再往前鬼子又该开炮了,赶紧打扫战场,往回撤!”
老兵营的老兵们早已熟练地从鬼子尸体上翻起兜来,水壶、子弹带、身上的大衣,甚至大头鞋都不放过。新兵们这才好不容易有了点感觉,他们没有这种摸兜的经验,只顾搜罗鬼子的枪支弹药。
一个老兵对着身边的一个新兵骂道:“李栓柱,你个傻小子,赶紧翻翻鬼子的兜里,没准还有好东西呢!”那个叫李栓柱的新兵听了老兵的话,看见老兵刚从鬼子尸体里掏出一把纸币和一个金戒指,顿时反应过来。他蹲下身子,从一个鬼子尸体的兜里先掏出一包香烟装在兜里,又从裤兜兜里掏出几张纸币,喜笑颜开地说道:“铁头哥还真有钱!”那个叫铁头的老兵低声喝道:“叫什么叫,快点,一会可轮不着你了!”
黄四狗也没闲着,从一个鬼子少尉身上拽过一把指挥刀,连同刀鞘一起插在腰带上。他大声喊道:“快他妈撤退,鬼子要炮击了!”士兵们看着眼前的东西,都觉得好得不得了,实在舍不得扔在阵地上。
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混着呛人的尘土,让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两个老兵弯下腰,动作麻利地把鬼子的鞋子脱了下来,又迅速解下鞋带,熟练地将两只鞋系在一起,然后顺势往脖子上一挂。要知道,在物资匮乏的当时,鬼子的军鞋可比他们脚上发的布鞋结实太多了,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黄四狗见状,急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骂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还不快点给老子滚回来!鬼子马上就要炮击了,都不要命了!”那几个老兵却还不慌不忙,在地上又捡了些散落的子弹,才心满意足地朝着队伍的方向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