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峰接连着在家里与朋友们尽情玩耍了长达半个月之久这才返回了部队。这段时间对于钱四宝来说却并不轻松,因为自从扬峰决定前往云南讲武堂之后,钱四宝的心就像长草了一般,整日坐立不安。
终于,钱四宝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回到家中便开始向母亲哭闹不休,坚决表示要追随杨峰一同前往云南讲武堂就读军校。他的母亲看着心爱的儿子这般执拗,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她实在舍不得让儿子远离自己,但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姨娘,如果儿子能够有所成就、出人头地,那么自己日后也能跟着享享福、沾沾光。
主意已定,这位母亲决定豁出去一试。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将自己收拾得妩媚动人。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她轻移莲步来到老爷的房间,然后风情万种地躺到了老爷身旁。只见她娇声细语、柔情似水地对着老爷吹起了枕边风:“老爷啊,您看咱们家宝儿多有志气呀!一心想要去云南讲武堂上学,将来为国效力呢。您就行行好,答应宝儿吧……”
钱老爷本就在温柔乡中沉醉不已,再加上三姨太如此殷勤侍奉,更是心花怒放,心情舒畅至极。于是,他大手一挥,爽快地应道:“好好好,都依了你便是!”随后,老爷立刻差人给远在云南的好友拍发电报,请求对方帮忙安排一下钱四宝入学之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远在云南的朋友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就迅速发回了一封电报,表示此事已经办妥,毫无问题。其实,老爷之所以会如此痛快地应允这件事,并非仅仅因为三姨太的枕边风,而是他心中自有一番精明的盘算。在这动荡不安、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老爷深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所以如果这个庶出的儿子真有能力闯荡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那对家族而言无疑也是一件好事。
杨峰返回部队以后,如今已是一九三四年的下半年了,别的部队已经接到了命令,去围剿共匪了自己的大哥杨雄,让他的部队留守当地,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共匪打起仗来不要命,万一自己的弟弟去了前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这杨森也是本着互不侵犯的原则,并没有跟红军大打出手。
杨峰留在当地,正合他心意。他压根就不想跟红军拼个你死我活,在这局势下,恰好能利用机会训练自己的连队。黄四狗被提拔成了排长,另外两个排长,一个叫丁刚,另一个叫刘黑子,这三人皆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油滑世故,典型的老油条。起初,他们心里对杨峰满是不屑,觉得他不过是家中娇惯的纨绔子弟,到军队里来不过是玩闹混日子。
然而,训练场上杨峰展现出了惊人的本领。他继承的这副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仅武艺高强,那手中的枪更是指哪打哪,精准无比。这让三个排长对他的态度逐渐转变。杨峰虽年仅16岁,可灵魂却是一个成熟的30岁男人。他与这些人打交道,游刃有余,凭借着自身的智慧和家中的财富,很快就将这三个老油条收服。
在杨峰的带领下,连队的训练氛围日益浓厚。黄四狗、丁刚和刘黑子对他心服口服,大家一起为打造一支强大的连队而努力。杨峰深知,未来的路还很长,他要在这乱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而眼前的训练,正是他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春节将至,杨峰的大哥回到家中,打电话让杨峰回家过年。杨峰把部队暂时交给黄四狗,他知道过完年就要去云南军校了,大哥已经帮他联系好。如今云南讲武堂已正式更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昆明分校。
春节转瞬即逝,到了启程的日子,大太太望着儿子,难掩不舍之情,眼眶泛红,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杨老爹见状,皱了皱眉头,对着太太呵斥道:“男儿志在四方,你总像个老母鸡似的把他护在翅膀底下,这孩子怎么能成长?”大太太听了老爷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便擦了擦眼泪,对杨峰说道:“儿啊,此去云南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次多带些盘缠,军校里吃的肯定不好,你就到外面去吃,千万别不舍得花钱。妈这里有私房钱,给你多带点。”
杨峰心里满是感动,不舍地说道:“娘您别担心,儿子已经是大人了,连战场上都去过了,您还有啥不放心的?再说我大哥的朋友在军校里就是教官,有他照顾,您还怕儿子受欺负不成?
”杨老爹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儿看来真的是长大了,成熟多了。既然去军校,就要刻苦学习,将来才能出人头地。你这回把小毛和铁柱带上,让他们在你身边也好伺候你,这样家里也放心。”杨峰大声说道:“请爹娘放心,儿一定不负你们重托,学得一身本领,为我杨家争光。”
大太太心疼儿子,把大包小包的五六个包袱都给杨峰准备好,里面吃穿用度样样不缺。杨峰看着这堆行李,哭笑不得地说:“娘,东西太多了,这怎么拿呀?”大太太满不在乎地说:“这才多少东西,有铁柱和小毛呢,再说你去坐火车又不是让你背着。”杨老爹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妇道人家就是啰嗦,现在兵荒马乱的,坐火车人又多,你给他准备这么多行李,既不方便又不安全。”杨峰好说歹说,这才又拿下两个包袱,即便如此,还装满了四个藤条箱,其中还有几个姨娘送的一些吃食。
这时,四姨太的小女儿走过来,轻声说道:“二哥,你去云南一路上要小心。”杨峰蹲下身子,微笑着说:“小妹,谢谢你,等哥回来一定给你从云南带好吃的。”小丫头开心地笑了说:“好。”
就在这时,钱四宝在一个家人的护送下过来了,他手里只有两个藤条箱,没有其他人陪他一起去云南。管家杨福赶忙让下人把那两个藤条箱放在了马车上。杨峰又向爹娘道了声别,这才坐上马车。管家杨福也坐上马车,四个家丁骑着马,护卫着他们去了码头。
小丫头,湘绣看着远去的马车,两眼哭的通红,心里不断的埋怨这个二少爷,直到走都没有跟自己说几句贴心的话,想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为了出行便利,此次前往云南,杨峰特意换上了军装。铁柱和杨小毛也都身着军装,笔挺的身姿与腰间的手枪相得益彰,让人一看便觉英气十足。杨峰将自己的军装借给钱四宝,这军装穿在他身上,倒也有模有样。
在当时那个动荡的年代,军人的形象就如同流氓地痞一般,令普通百姓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先是坐船到了重庆然后坐上汽车前往贵阳,历经好几天终于坐上了前往昆明的火车。
火车上,杨峰注意到钱四宝情绪有些低落,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哀伤,眼睛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杨峰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后悔了?要是不想去,现在下车还来得及。”钱四宝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不是后悔,我走的时候,我娘舍不得我,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她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我带上了,我心里实在难受。”杨峰听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做娘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我娘也是恨不得把整个杨家都给我带上。”钱四宝听了,撇了撇嘴,说道:“我娘哪能跟你娘比啊,我娘是个姨娘,我又是庶出的,你可是嫡子。”杨峰轻轻拍了拍钱四宝的肩膀,安慰道:“咱们俩是兄弟,到了军校就好好努力。我记得你上私塾的时候,比我学习还好呢。”
杨峰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窗外,火车正疾驰在广袤的大地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他心想,这一趟去云南,不仅是为了求学,更是为了让自己成长得更加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