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国府待了一天,下午回府的时候,陈新觉得这事还是问过林黛玉再说,由她出面更好。
于是陈新就把今天误入客房院,偶遇刑大舅一家的事情说了。
听到跟自己同船北上,还在自己家里住过的邢岫烟一家人,如今过的如此窘迫,林黛玉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把事情跟媳妇说了,陈新就让贾莄去打听刑忠的行踪,看他跟着贾赦整天干些什么。
如今贾莄在陈新的授意下,私底下结交了不少像倪二这样的朋友,暗中扶持培养一些市井之徒。
没两天,刑忠依旧死性不改,好赌成性的事,就被查了出来。
这一查还把贾赦也勾拉了出来,这货竟然私底下许诺给人跑官牟利。
如今的贾家,在外人眼里可不得了。
上有贵妃罩着,又是一门两国公府,再加上那些姻亲故旧,还真让他做成了好几单生意。
看着手中自己都能打听到的贾赦行径,陈新顿时有了想噶了这猪队友的心思。
这些原本应该隐秘的东西,自己都能打听到,朝廷里的那些有心人,肯定也知道。
现在引而不发,只是贾家如今花团锦簇,一棍子打不死暂时没人招惹,或者是时候不到罢了。
陈新看着孙绍组那个熟悉的名字,收拾贾赦这个一等镇国将军的心思更炽烈了。
可又不能让他如同贾珍一样突然暴毙,间隔的时间太短了。
要是宁荣二府的国公爵位继承人,在不到一年时间都死于非命,这事可就太蹊跷了。
瓜田李下,自己自然不能直截了当的就下手。
可危险要消灭在萌芽状态。
于是陈新把手中的消息整理了一下,转手就给了自己老师林如海。
林如海看着陈新给自己的东西,也是恨不得把大舅哥拉过来,啐他一口陈年老痰。
陈新看着老师拿着情报良久不语,便自行开口说道:
“老师,靠着关系替人跑官牟利问题倒是不大,毕竟很多人都这么干。
可这事做的如此不隐秘,就是大问题了。
皇上和朝廷的耳目,可不是我们能比的,这事怕是早就进了朝堂诸公和皇上的眼睛了。”
老师林如海也是点头,他考虑的更多,甚至想到了皇上拿到这些消息引而不发的用意。
越想越觉得害怕,勋贵之家,小错不惩不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贾赦如此短视,不能由着他这么下去,不然早晚得出大问题。”
老师林如海直接气的直呼其名了,顿时因为有这么两个没脑子的大舅哥跳脚不已。
贾政不听劝,建个省亲别院奢靡无度,东借西凑,掏空了家底。
贾赦又干出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来。
林如海来回踱步,想着怎么处理这事,自己不能出面弹劾,不然这亲戚没得做。
又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来个大义灭亲,保全有生力量。
直接提醒贾赦吧,只怕目光短浅的他,一看别人都知道了自己也没事,上面也不苛责自己,还不变本加厉的继续干这事。
林如海停下踱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交给老太君定夺吧!”
陈新也是这么想的,让贾家先自己处理这事。
虽然由老师林如海或者找个头铁的御史,直接上表弹劾的效果会更好。
老师林如海去找老太君定夺这事,陈新跟着一起去了荣庆堂。
屛退左右后,贾母看着手中的消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挥鸳鸯去把贾赦给她找来。
“如海,这些都是那个不着调的东西,最近在外面做的事?”
站在一边的林如海点了点头,语气沉重的说道:
“岳母大人,事情做没做,等会一问便知,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办法弥补回来。”
说完林如海俯下身小声说道:
“这事我们既然都知道了,上面肯定也知道。
按理来说应该降旨苛责惩戒才是,但没半点消息露出来就有点不正常了。”
贾母瞬间听懂了女婿的意思,这是在提醒她,皇上在给他们国公府面子,留中不发而已。
但这种面子要不得,这要是哪天没面子了,可就一起秋后算账了。
不一会正在家中陪着几个小妾肆意亵玩的贾赦,就随着鸳鸯一起来了。
本来没玩痛快的贾赦,在路上还出言调戏鸳鸯,说要把她从母亲那里,讨到他房里做个如夫人。
这可把心气高的鸳鸯的气的不轻,快走了几步,回来也没直接告状。
只是说刚才大爷已经在姨娘院里睡下了,这才来的晚了一些。
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自己儿子贾赦院里的荒唐事,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看着施施然走进来的大儿子,贾母瞪着眼睛,呵斥道:
“你个孽障,给我跪下!”
贾赦被母亲这一吼,吼得不明所以,但还是自觉的跪下。
贾母走过去,照着贾赦的脸,抡圆了就是一巴掌,差点没把自己闪着。
贾赦被打的有些懵,还是跪地磕头认错道:
“儿子惹了母亲,就是我的不对,该打打该罚罚,你可要注意着点身体,别闪着腰。”
贾母听了正想找趁手的东西,贴心的鸳鸯,就把她平日里用的手杖递了过来。
贾母抡起手杖,照着跪在地上的贾赦后背,就是匡匡两下。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贾赦,心中暗恨不已。
这个小蹄子,自己在路上问她,母亲找他什么事她不说,自己调戏了她几句,她在这儿给自己上眼药。
打了两下仍不解气,贾母抡起来又打了几下。
这可把刚来的贾政吓了一跳。
自己母亲已经好久没这样教训他们了,大哥这是犯了什么事?
看着年事已高的母亲打了没两下就累了,贾政立马跪到贾母边上拦住。
“母亲,这是何故?别气坏了身子,保重身体才是。”
贾母推开贾政,对着两个儿子喝道:
“保重身子,保重身体干什么,看着你们把家业败干净,等着你们犯错抄家不成!”
贾政和贾赦慌忙磕头,连称岂敢如此。
贾母把他做的事的条子扔在贾赦的脸上,他急忙捡起来看。
看着上面一桩桩一件件自己做下的事,贾赦脸一阵青一阵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