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自己还没怎么出力,就已经连取县试和府试两个案首的弟子。
林如海实在没什么要说的,只能夸奖勉励道:
“不错,再拿一个院试案首,就是连中小三元了。”
林如海摸着胡须忆往昔后,欣慰的笑着说道:
“那可就比为师年轻时还厉害了,我才拿了一个府试案首和乡试第一,无缘县试府试案首。”
陈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师是在凡尔赛啊。
这院试案首和乡试解元的含金量,岂是自己那童生考试的小两元能比的。
更不要说老师还是会试会元和殿试探花,这老师是在让自己不要翘尾巴啊。
心领神会的陈新,抬手于胸前,身体微躬,说道:
“老师教训的是,学生谨记教诲,定当戒骄戒躁。”
学生太通透了也不是好事,林如海心里叹息,自己刚才的话是那个意思么?自己的意思明明是真心想夸奖一下的。
自己醒悟过来的陈新,自然是忍痛拒绝了琏二哥请自己逛瘦西湖的邀请。
回来以后洗去风尘,陪着依旧装病不出的林如海吃了一顿家,贾琏这次老老实实的没有出去。
在席间,陈新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了京城贾家那位宝二爷身上。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陈新最感兴趣的那块宝玉。
天生带来的宝玉,也着实让其他人好奇,陈新就装着多问了几句。
连玉的颜色,花纹,模样都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一副以后有机会想去看看的模样。
见陈新依旧对那通灵宝玉很感兴趣,贾琏还以为陈新喜欢玉器,想也没想就问道:
“莫非瑛兄弟你喜欢玉器,怎么一直打听那破石头的事。”
陈新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林如海,还有在屏风后面的小饭桌,小声的对贾琏说道:
“琏二哥,你有所不知,老师经此一次大病,也算是得天之幸。
既然那通灵宝玉如此神异,我就想给老师弄一块类似的佩在身上,这样老师也能消灾解难,逢凶化吉。”
陈新这话说的看似小声,可不管是林如海,还是屏风后面的林黛玉都能勉强听得真真的。
一听陈新这么仔细打听通灵宝玉的事情,竟然是打算弄一块来给自己祈福消灾,心下略微感怀,这个弟子没白收。
屏风后面吃饭的林黛玉,也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林如海带着陈新去了后书房,笑着对他说道:
“老师我,在扬州应该也待不了几天了,我接到同年还有座师的消息,有个叫李卫的怕是要来扬州,两淮运河盐运的事情由他主持。”
听了李卫这名字,陈新愣了一下,这才拱手对着林如海行礼,说道:
“那学生提前恭喜老师高升了。”
“哦?”林如海有意无意看了陈新一眼,这学生比自己适合官场啊,便略带考量的问道:
“你猜到了我能升迁,这倒也不难,那你能猜猜我是要升到哪里么?”
陈新想了一下,也不藏拙,试探着说道:
“老师之前病重,应该上过辞任的折子,现在病好了很多,应该也已经上过折子了。
老师又在两淮盐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这么多年。
上面一定先让老师,配合李巡抚肃清两淮盐运,然后才酌情提拔回京吧。
老师以前出身兰台,这次回去,应该也不会继续回翰林院继续当个编修主事。
那应该就只剩下都察院了,不只是佥都御史,还是监察御史。”
林如海听了陈新的分析,想起还在翰林院当编修的同年,给自己写的信。
对陈新虽不全中亦不远矣,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很是震惊,心下感慨不已,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适合官场。
“多数是从五品的京津道监察御史,刚从两淮盐运的火坑里跳出来,又进了跟京津这些权贵打交道的名利场。”
师徒俩第一次就读书以外的事情展开聊天,林如海也开始正视起了自己这个心思缜密的弟子。
直到看着陈新打哈欠了,林如海才察觉他赶了一天路,应该下去休息了。
从后书房出来,陈新虽然疲惫,但也很开心,他能感觉出来,林如海对他的态度变化,这是对他越来越重视的好事。
陈新刚到自己屋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在远处等着他。
当然不可能是林黛玉,而是林黛玉的贴身丫鬟雪雁。
雪雁是林黛玉的贴身丫鬟,她自然不敢站在陈新门口等着,那不让人误会成放哨的了,只能远远的躲着。
她应该是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陈新终于回来了,立马追了上来。
雪雁比林黛玉大几岁,是林家仆从的家生子,虽然不是林黛玉那样的绝色佳人,但也生的皮肤雪白,娇俏可爱,放在外面也是一等一的小家碧玉。
本来就打算开始着手布局的陈新,立马装作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就朝着屋里走。
到门口把门推开,刚走进屋,就看到雪雁过来了,陈新借着酒劲往雪雁边上靠了靠。
陈新醉眼朦胧的看着雪雁,嘴里的酒气,熏的从来没男人靠她这么近的雪雁小脸通红。
“雪雁啊?深夜来我这儿,有什么事么?莫非当起了传信的鸿雁。”
回到自己府里的雪雁,没了在贾府的谨小慎微,步步小心,对着陈新说道:
“小姐让我来的,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就要把手中的一张画纸,交到陈新手上。
陈新没仔细看纸上画的什么,他装作没注意,趁机一把把雪雁的手抓在了手里。
这可把雪雁吓坏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男人如此对待过。
陈新也知道适可而止,松开手,故意靠近点,道歉道:
“对不住啊,雪雁,今天我喝多了,月色太美你太温柔,一时间孟浪了些。”
见雪雁满脸羞红,陈新低头俯首过来,对着红红的耳朵说道:
“雪雁,你不会怪我吧!”
大脑有些夯机的雪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出来已经有些时间了,说了一句:
“那画纸是小姐交给你的,说给了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说完之后,雪雁就开门跑掉了,好像屋里有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