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体的白光散去,凛冽的寒风瞬间吹了进来,雪花随着寒风钻进了他的脖子。
陈新赶紧紧了紧身上穿的灰色中山装,露着脚踝和秋裤的高脚裤,幸亏多穿件秋裤,不然他得冻抽抽了不可。
环顾四周,天还没亮,正下着大雪,街道上积雪非常的厚,连个脚印都没有,更不要说活人了。
陈新赶紧拿出破旧的军大衣把自己裹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附近唯一有炊烟的地方跑了过去。
一边跑,陈新感觉风来越大,吹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好似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不欢迎他的到来。
“爹爹,你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人。”
陈新的跑动,吸引了早餐摊父女的注意,那个少女连忙招呼正在烙烧饼的父亲。
“丫头别嚷嚷,有人不是很正常么,这雪本来都要停了,不知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风,早知道今天早晨就不出摊了!”
“那儿有人?”他抬头看去,看向女儿指着的方向,却没看到有人。
“哎呀,爹,我可没骗你,那人刚才跌倒了。”
在一家人三口人诧异的注视下,连滚带爬的陈新,一头钻进了搭在避风处的早餐摊子的火炉旁,伸出冻的通红的手取暖。
“大爷,大妈,我暖暖手啊!这是哪儿啊?南锣鼓巷在哪儿?”陈新这次没说普通话,反而说起了家乡话。
大爷大妈互相对视一眼,大爷警惕的问道:
“后生仔,外乡人?哪儿来的啊?这么大的风雪天还赶路?不怕冻死在路上啊。”
陈新吸溜了一下被冻出来的鼻子水,见大爷警惕的问自己的来路,赶紧说道:
“鲁东琅琊台来的,家里着了灾了,父母没了,来投奔亲戚。”
一听是着了灾投亲的,再加上小年轻年龄不大白白净净的,大爷就不再那么警惕。
大爷正想说话,不想早就按耐不住的女儿,听人说来投亲的,立马喊了出来:“这儿是蜈蚣街!你亲戚住哪儿?”
“多嘴多舌!你说蜈蚣街,他一个外乡人,哪里知道这个!”老大爷瞪了女儿一眼,朝陈新笑了笑,解释道:
“这儿是南锣鼓巷,也就是姐儿口中的蜈蚣街。”
陈新一听自己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南锣鼓巷,有点懵的看向四周,自己这就到了地方了?
看陈新四处张望,好像在找自己要找的地方,大爷笑着说道:
“别看了,这南锣鼓巷很大的,这儿大大小小胡同,一共一十八个,你亲戚住哪儿?”说起自己住的这个大街,大爷老北京的骄傲劲上来了,热情的问道。
“十八个胡同?”陈新没想到这南锣鼓巷这么大,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只知道是95号,不知道那条胡同。”
“95号?这啥编号?”大爷想了一下,没什么印象,就看向和面的老伴。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在北边,我们这蓑衣胡同都在最南边了,编号是以2起头的!”
“哈哈,那儿我知道!”活泼的小丫头见父母都不知道,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向一脸希冀的陈新。
见那外乡的不上道,也不开口求自己,有些没了玩性的说道:
“就在黑芝麻糊和南下洼子胡同交接的地方,从这往北走到了圆恩寺往西走就到了。”
陈新赶紧拱手说道:“谢谢小姐姐指路!我在此谢过了。”
“小姐姐?”小姑娘被这从来没听过的称呼说的一愣,接着这独特称呼那朗朗上口的感觉,让她眼前一亮。
一声小姐姐把人叫开心了,高兴的给陈新指路,仔细的告诉他该怎么走。
囊中羞涩的陈新,只能心怀感激的口头表示感谢,然后裹紧了一下身上的大衣,毅然决然的冒着风雪,沿着小姐姐指的路,告辞离开。
看着离开的陈新,卖早餐的大妈看向老伴:“这后生我看饿的不行了,这是身上没钱也没票了吧,你就没动动恻隐之心!”
大爷点了好头,又摇头道:“这年头饿死的人多了,我们一家子不也看着杂粮烧饼,一口也不舍得吃么!”
沿着南锣鼓巷的大街一路向北,已经一天没吃没喝的陈新,留意着左右两边的胡同,快速赶路。
一开始是不舍得用一点气运来吃喝,后来是选了任务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难民,故意忍着有了干粮饼子也没吃。
只是陈新着实没想到,自己直接将近到了南锣鼓巷边上,这让本来还打算爬火车来四九城的他欣喜不已。
有道是知者不难,难者不会,陈新很快就找到了小姐姐口中的圆恩寺,往西拐进了一个叫沙井胡同的地方。
从沙井胡同走到头,果然看到了一条窄了很多南北胡同,唯应该就是南下洼子胡同了。
快到目的地了,陈新忐忑不安的把介绍信,户口本和学生证从空间腰带中拿了出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这样别人比较容易发现。
等找到南锣鼓巷95号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陈新也不叫门,而是躲在门楼洞里,依偎在大门上休息。
打从醒过来就没合眼的他,又渴又饿的倚在门上,本来只是装睡的他,很快就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直到大门吱啦一声打开以后,瞬间惊醒的他顺势往后一倒,这可把开门的阎埠贵吓了一大跳。
“我去,这门外怎么还有一人啊!”往后退了一步的阎埠贵,嚎了一嗓子。
定睛一看是个面色青白,气游若丝,浑身是雪的青年,有些胆小怕事的他也不向前查看,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端详着:
“这…这人不会冻死了吧!这可不行,这得把后院的那俩都招来。”
听到异常声响的三大妈,跑过来一看,“哎呀,还真有人,这年轻人不会冻死了吧!要不要把他扶起来?”
阎埠贵推了一下鼻子上眼镜,点头弯腰把躺在地上的陈新扶了起来,跟老伴一起把人弄到了门楼底下。
“小子,还挺沉!”阎埠贵扶着腰喘了两下,对老伴说道:“快去后院,把老易和老刘都叫来,这要是真死我们院门口了,我们得报警。”
“唉!”三大妈应了一声,快速转身往中院和后院走,逢人就说门口有一个人冻死了,让大家伙去看看,商量一下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