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离开时,萧暮野再次开口,“你走可以,她,必须留下。”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萧时月,他的闺女,姓萧,不可能跟别人走。
萧时月一顿,死命拉住司空柔的衣袖,眼眨泪光地看着司空柔。
司空柔回她一个浅淡的微笑,“她把自己卖给了我,金子我付了,卖身契我们签了,虽然不合法,却合理。”
“既然你知道不合法,那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走可以,她必须留下。”
司空柔转过身,对着萧暮野,毫无畏惧地说:“她留下可以,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萧时月抓住司空柔的衣袖,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却咬着唇,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她拿了你什么东西?我给你。” 萧暮野无所谓地说。
“在山上的时候,她差点被一只野猪拖走,是我救了她,所以她的右腿理应属于我。还有一次,她被一条蛇追着跑时,手臂被咬了一口, 一条毒蛇,要不是我处理及时,她的手臂理应砍掉以保住性命。她独自一个人,绝对找不到吃的喝的,她的命都是我给的。”
司空柔把萧时月推出去,“我也不要她把命还我,就一条右腿和一条手臂吧。”
听着司空柔的声音,全场一片寂静。
萧时菲娇怒的声音响起,“三妹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要不是留下来,她不用跟着你受苦。”
司空柔转身冷冷地对萧时菲说:“所以我不要她的命,只要一条腿和一条手臂而已。”
司空柔的话可谓是残忍至极,一个九岁的姑娘,被削掉一条手臂和一条腿,哪还有命在?而且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地步。
萧暮野再好的涵养,也维持不住他的怒意,气得一巴掌拍飞手下的桌子。
桌子直直向着司空柔飞去,千钧一发间,萧时月一踏步挡在司空柔前面,一剑把飞来的桌子劈开。
萧时月手里的剑并没有收回去,目光复杂地看着萧暮野。
对于这个父亲,萧时月是有怨的,怨他不救自己的姨娘。对他是有敬畏的,血缘关系改变不了。有恨吗?没有吧,毕竟除了是她父亲这一层关系外,她与他,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他们父女俩同桌用膳的次数,还比不上与司空柔的次数多。
“父亲,与她无关,是我自愿卖身于她。” 转头看了一眼司空柔,“如果父亲不愿放我离开,我自会留下,柔姐姐刚才是开玩笑的,您放她走。”
萧时月怨恨的眼神把萧暮野震惊住了,他的闺女在怨他,她怨他什么?她失踪那么多天,他就操心寻找那么多天,她还怨他?
萧暮野怒极攻心,猛地咳嗽起来。
纳兰玉安抚着萧暮野,走到萧时月面前,挥手一巴掌打过去,被司空柔一只手抓住了。
挣脱不开她的手,惊得纳兰玉对司空柔怒斥,“放肆,你一个丫头片子敢对我动手?”
“她既卖身于我,自是我的人,我的人,不是谁想打就可以打的。” 司空柔可一点不惯着纳兰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如今大家都是平民百姓,谁也没比谁高贵。来自末世的人,都是实力说话。
萧景天的雷云飘在司空柔头上,“噼啪噼啪”声后,就打在了司空柔的位置,被她闪躲开。
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萧时月,司空柔拿过萧时月手中的剑,脚尖一点,出现在萧景天面前,虽然只有一只手,可是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依然打得萧景天惊慌失措。
小白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萧时月的肩膀上,蛇瞳紧紧盯着坐在主位上的萧暮野。
被它的蛇瞳盯上,萧暮野感觉自己处在一双巨大的瞳子里面,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犹如站在悬崖边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过,就掉进万丈深渊。
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般,冷汗直流,却动弹不得。
这边的声音把顾家母子三人惊得冲出了房间,往打斗的声音处飞奔而来
傻女人拿着狼牙棒冲了进来,一眼瞧见打斗中的司空柔和萧景天,二话不说,一棍向萧景天打去,“敢欺负我闺女?打死你,打死你。”
顾盼儿和顾小弟拿着武器,对着萧家人,没搞懂怎么又打起来了。
与萧时月站在一起,一边警惕一边轻问,“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萧时月着急地看着场中打斗的司空柔,转身跪下,哭着对萧暮野说:“父亲,我不走了,你快让二哥住手,我不走了。”
萧暮野脸色铁青地坐着,冷汗直冒,他想开口却开不了口,全身僵硬了。
萧云帆注意到萧暮野的情况,上前探问,“父亲,你怎么样,父亲。”
一手摸上后者的额头,冰冷异常,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父亲,父亲。” 萧云帆大力摇晃着萧暮野,后者像没什么反应似的。
另一边,萧景天只应付司空柔一个人也够呛,她的剑风,没挨到他身,剑气也能突破他的灵气防御,打到他身上,害他躲得狼狈。
傻女人的加入,直接把他判到必输那一方,一棒一剑,好像合作过很多次,有了默契一样,前后夹击。
两人手上的武器都对他的雷电免疫,只要他没有直接把雷打到两人身上,毫无胜算。
在他心里苦笑连连的时候,突然,一阵又一阵的小龙卷极速飞过,精准地飞向傻女人。
后者把注意力集中在萧景天身上,等她留意到场中的龙卷风时,已然躲避不及。
下意识地把狼牙棒挡在胸前,准备硬扛下这一击。
突然腰间一痛,被人踹飞了,等她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只见司空柔为她扛下这一击,像一条直线一样,倒飞到墙壁那边,被倒塌的墙壁埋了起来。
“不,不,闺女,闺女。” 傻女人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过去,连狼牙棒都忘记拿了。
萧景天手上的雷电还在嚣张地闪烁着,目愣愣地看着被掩埋起来的地方,呼吸像是停止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