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戒指拿到手的第一件事,那自然是丢进虚空里去,陆生可不想叫素裳发现了把自己骂一通。
或许也不会?总之他就是不想叫人发现了,嗯,不想。
只是买了戒指,要用什么方式送出去呢?总不能屁颠颠地去她面前说:“我买回来了”什么一类的话吧?
那真的太蠢,太蠢太蠢了。
他想着是找个由头,但他一点都不知道要找什么由头。
陆生烦躁地挠着头,却是一点想不出来怎么正当的,又不会惹素裳厌烦的方式送出去。
低下头心不在焉走着路,他真是愁昏了头,感觉头都大了三四圈...
稍稍叹出口气,陆生就不再去想,再怎么说也都是眼下的事更重要些。
算了...以后再想吧,别让她等急了。
那么想着,他加快了脚步,没两分钟路程,陆生便见着了逗弄街边谛听的素裳,嘿嘿笑着挑着它的下巴,嘴里还念念叨叨讲着些什么。
他忽然觉着这场景还挺有纪念意义,调出相机,举起手机,她恰巧回头,些许发丝未来得及回去,就那么散在她眼前,快门也在此时刚好按下,相册中也再多添一张她的照片。
挥挥手送走谛听,素裳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明明都看见了,却还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走近,拉起他的手,没有去问,只是简简单单地说:
“饿~”
“那就吃饭去吧。”
陆生任她牵着,点点头说,逛了那么久,也该饿了,虽然一路上不知多少小吃被她稀里糊涂吞下了肚。
不过网上说女孩子有两个胃,那她说饿了就饿了吧。
领着她在街上逛着,陆生原是想着带她去些什么瞧着高级些的餐厅去瞧瞧的,只是她一瞧见什么自助便走不动道。
自信满满地说什么“我绝对能吃回本”啊什么什么的话。
实话实说,自助那确实能吃回本,不过终究只是少数,她嘛...自然是不在那少数里面,不可能吃回本的。
但她想去的总归是最好的。
陆生也不再犹豫,顺着素裳的想法便埋进了店里。
兴许是许久都吃不上一次,素裳那是见着什么想吃的就往桌上拿,直到那张小小的桌上堆满了东西,她似乎才满意一般收手。
陆生没有劝,没有说,只是默默替她烤着肉,听着她不切实际天马行空想象着说能把本吃回来,他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慢慢想着她什么时候吃撑。
只是就这么个简单的想法都没有实现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两瓶鸡尾酒,度数不高,大概七八岁的孩子都能吹一瓶下去。
陆生没见她喝过酒,不免一愣,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上捧着的酒,些许疑惑的目光投在淡绿同浅蓝的酒液上,问:
“怎么想到拿这个了?”
素裳哼哼两声,把酒摆在桌上,列好,问:
“哼哼,接下来喝这个怎么样?”
陆生不禁然一笑,伸手拿过一瓶,轻车熟路起开瓶盖,同那瓶未开的轻轻碰了碰,发出“叮”的一声,身上似乎多了些痞气,打趣说道:
“别到时候醉醺醺的说胡话闹出笑话来。”
“怎么会?本姑娘虽然没喝过酒,但本姑娘绝对不会喝这个喝醉!”
素裳一偏头,再是一叉腰,极自信地反驳起来。
她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让陆生再生了些逗弄意思,再是拱起火来:
“真的?喝醉了怎么办?我可不背你回去。”
激将法成功的很,素裳一瞬就是激动起来,嘟起嘴,眼底已然没了对他的感情,只有那对胜利的渴望:
“哼,你敢不敢?”
他只是一笑,胜负心也悄然被勾了起来,对此的回应只有那么简简单单一字:“来。”
本以为素裳如此自信,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把握,但陆生怎么感觉她连小孩子都喝不过呢?
边吃菜边喝,那一瓶鸡尾酒下肚,她面上就朦朦胧胧泛了些红,整个人也呆呆的,感觉这样的她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听...
只可惜想象也只是想象,事实是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听,并要按着自己意愿的反方向去做。
不顾自己劝的把自己瓶里剩的半瓶鸡尾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她的脑袋也算是彻底宕了机,迷迷糊糊瘫在椅子上“一命呜呼”。
真是难办...
陆生托起腮看着她,没有厌烦的情绪,只有好笑同无奈,再是摸出手机纪念起来,收拾收拾桌上的剩下未有吃完的三两块烤肉,去前台结完账。
轻轻喊醒迷糊的素裳,她稍稍清醒了些,迷迷糊糊睁眼,入眼就是陆生的面孔,不待他反应,强撑着坐起身来,她那么大一个人就挂在了陆生脖子上。
“结芬...”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那么朦朦胧胧的一句。
这句的声音太轻,陆生耳朵灵敏也只能听见她模模糊糊说了话,甚至可能还是店里不时的嘈杂声被自己搞混以为她说了话。
思虑着的这些许时间,素裳就已经同八爪鱼寻到了心爱的石头一般,不由分说缠了上去,脑袋抵在自己肩上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在讲什么,好像是说什么“晨莲”一类的奇怪玩意。
这再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素裳这么迷糊又不讲理定然是不行的,再普通不过的他轻轻拍着云骑小姐的后背,安慰着说:
“先回家,回家再说,好不好?”
有了回应,再是有了期待的事,她轻轻点了点头,挟着浓厚的鼻音,应下一声“嗯...”后,便安安静静像个普通挂饰一般挂在了陆生身上。
但安静也就只有嘴上安静,身子那是一点也不安分。
蹭蹭脸什么的只算是小事,在自己上楼梯时左右乱晃,想着停下等她静下来吧...她又哼哼唧唧一副要哭样子。
没法,他只好一手托着她别让她掉下去,另一手扶着扶手,才是跌跌撞撞回了家。
解脱了...
陆生刚如此想,到了家的素裳就像是彻底放开了般从陆生身上跳下,扯着他回到房间。
陆生还想瞧瞧她又想为自己表演些什么“绝活”,稍一失神,就是被素裳逮住扑到了身下。
接下来?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哼哼唧唧抱着陆生不撒手,又大声又大舌头地说着什么“稀饭”、“晨莲”...一堆怪话,每多说一句话,素裳就还要在陆生脸上再吧唧一口。
陆生是问什么答什么,但素裳莫名一句“陆生哥哥”,真的让他有些顶不住。
他的沉默像是让她寻着了什么有趣玩意,接着便一直哥哥哥哥地喊。
不知多久,素裳总算是喊累了,可就算是睡着了她也闲不住,仍旧把陆生压在身下,吮吸着他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些牙印。
倒是不疼,陆生也随她去了,慢慢替她解着发绳,兴许当时就不该让她喝酒,但谁能想到她酒量那么差啊,估计连五岁小孩都不如。
无奈叹了口气,陆生轻抚着她的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打趣已经不知不觉睡着的她:
“李大枕头啊李大枕头...究竟你是枕头...还是我是枕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