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裳大抵是怕极了秦素衣所说的那什么不练剑的后果,看着是注意了些,但实际上也没什么改变,无非就是在囫囵吞枣间加了个吹凉的动作。
稍不注意,便是噎着喘不上气,陆生无奈扶额摇摇头,她还真是让人服气,现在才几点?八点半吧?离朝九晚五的生活还差着远呢,也没必要急成这样吧。
一手轻轻拍着素裳后背替她顺着气,一手打开水壶单手为她倒了杯温开水,说:
“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挨骂领罚就是了,早饭吃慢点好,急什么?”
素裳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般长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略觉着后怕地点点头,轻声应了句:
“嗯。”
慢慢静下来以后,她就开始想起了昨天夜里陆生空手舞剑的场景,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招式,秦素衣让她记的剑谱中没有,也不似街上卖弄剑招的外邦艺人的路数。
所以,那应该是胡乱挥的吧?嗯嗯,一定是。
一定是他没记着昨天本女侠教他的剑招自己胡乱挥起来的招式。
她自以为想清了一切,自信地仰着脑袋,微眯着眼,像是看透一切一般地看向陆生,轻轻哼哼两声,拍拍他的后背,说:
“放心吧,本女侠绝对会把你教成一等一的高手。”
正喝水的陆生吐了口水出来,不晓得是因为体质差被拍的还是因为她这惊世骇俗的发言惊的。
她不把jio塞自己嘴里就不错了,陆生哪里还敢妄图让她给自己教成什么大侠。
他咳嗽了阵,好容易缓了过来,侧眸瞧着她关心的样子,摆了摆手,说:
“没事,呛到了而已,你继续吃你的。”
陆生咳得那么厉害,怎么瞧都不像没事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她就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
若非是自己拍了他两下,他怎么会这样?
素裳关切地更凑近了些,问道:
“真的没问题吗?”
她贴着贴着,就是要贴到脸上来了,陆生伸手撑着她软乎乎的面颊,不让她再凑近,摇摇头道:
“没有,别担心了,别一会让我用你一起挨罚。”
这番话就像是什么避之不及的东西,素裳猛猛摇着头,说:
“不要,那不要!”
陆生站了起来,寻了块毛巾擦拭着桌上不注意从杯中泼洒出来的水渍,一边擦一边同个大人一般说:
“那就乖乖吃饭,吃完饭我拿我娘的玉兆给你拍一段视频给你娘发过去之后,我就继续带你读书。”
素裳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忽然便觉着那“读书”也不是很有意思了,微撅着嘴说:
“我不想读书,我想出去玩。”
之前不还挺有兴趣的吗?怎么这就不感兴趣了?
陆生回望了她一眼,实话实说,这院子他其实也有些呆腻了,只是懒得出去,也没兴趣出去,现在有个绝妙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问:
“去哪?”
素裳皱眉思索了阵,她只能想到外面的街上有小吃,有艺人,还有些卖玩具的,但要让她说出个想去哪里,她只能摇摇头回答说:
“不知道。”
该说是不出所料呢还是说她尽力了呢?
这院外的玩意陆生讲真没怎么接触过,现在要让他提个建议说去哪里玩去他是真的不晓得,思虑片刻,他提议道:
“那我一会去问问我娘同不同意带我们两个出去好了。”
素裳拍拍手,高兴起来:
“好诶!”
瞧她迫不及待想要外出样子,陆生不得不为了自己不挨骂给素裳先泼上一盆凉水:
“不过,要等你练完剑了再说,不然咱可得挨你娘骂。”
这点素裳自然是明白,毕竟她可不是傻了吧唧的,她是聪明吧唧!
上下点点头,丢下手上咬了一小半的包子抱着那两柄剑就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嗯嗯!我吃饱了,去刷牙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不晓得多少次叹气了,怎么觉着自己就像个老父亲在带孩子一样呢?
虽然按实际岁数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但...
罢了罢了,但什么但。
他收拾了番这桌上的狼藉,目光不知不觉便落在了那被啃了一小口的肉包子上,丢了吧,他觉着可惜,吃了吧,他又觉着有些嫌弃,索性就收了起来。
没办法,谁叫他以前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呢?
所以,尝一口,应该也没关系吧?
探出头左右瞧了瞧,陆生确认周围没有人时,拿出包子就咬了一口。
嗯,比某阳二块钱一个的包子好吃些,只是怎么觉着背后凉嗖嗖的呢?
“在偷偷吃什么?”
好奇的女声从耳侧传来,熟悉极了,不出意料的话是自家老妈。
事实也同他猜的一般无二,只是苏颜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声音可是把他吓了一跳,连带着手里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在地上转了半圈就沾满了灰。
苏颜倒不嫌脏,弯腰拾起那只包子,站在原地就把那只包子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过身问陆生道:
“怎么在吃包子,饿了?”
他不消片刻就想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由头:
“没有,只是馋了...”
这倒是没让苏颜觉着意外,戳了戳陆生的脑门道:
“叫你早上吃得那么少,我叫厨房再给你做两个?”
陆生一仰身子,躲过了她的攻势,拒绝道:
“不用了,一会就去陪素裳练剑。”
苏颜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掩嘴戏谑笑着打趣道:
“哎哟哟,那么把她放心上?你小子还叫的那么亲昵,莫不是下一步就是要把她拐回家哦~”
把她拐回家做什么,陆生想不通,他真不想去讨个老婆,而且常说女大十八变,鬼晓得这十八变里会不会有什么性格变化一类一类的:
“您老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而且要是我拐她回家不得被我爹打死。”
苏颜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开始逗弄起他来:
“所以你其实也想给她拐回家?只是碍着你爹的面子?”
不知是因为被说中了,还是因为据理力争急的,陆生的脸红扑扑的,着急辩解道:
“才没有,炼钅...呸,算了,讲不清,总之我没有那个想法。”
稍喘了口气,陆生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素裳她说想出去玩,您一会能不能带我们两个出去玩会?”
苏颜坏坏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对他说:
“可以啊,但是前提是你要认真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不管多难讲清都要讲清楚哦~”